王仁心中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对阮小七拱了拱手道:“七郎切莫动手,听我说,先前我们梁山不让你们进泊中打渔一事,小可我确实是不知道,不过今日前来,却是有一个好差事,不知道几位兄弟答不答应?”
阮小二回过了头来,对王仁道:“先生但说无妨。”
“久闻阮家兄弟大名,英雄好汉,怎可一世打渔,小可此来想请几位随我一同回梁山,咱们大称分金银,异样穿锦;成翁吃酒,大块吃肉;却不比在这打渔快活。”王仁边说边命喽罗将原先准备好的银子拿了出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阮小七看了一眼银子,却是兀自说道:“你这厮说的好听,焉知不是你们窜通好了,想要赚我们兄弟上山?”
王仁心说来请你还那么多的事,也罢,眼下是有求于人,还是低头的好,王仁想了想道:“不瞒您说,眼下确实有一件难事要请诸位兄弟帮忙,为因小可在东京杀了高衙内那厮,高俅气恼,点了两万军马想要灭我梁山,现在请你们兄弟去,就是想让你们帮我教练水军,也好杀杀高俅那厮的威风。”
阮小七听说要和官兵开战,心内就有些兴奋,阮小七问:“你说的可是实情?若真是如此,你须得答应我两件事,便可依你。”
王仁一听有戏了,连忙回答说:“绝对属实,哪两件事?但凭所能,先生请说。”
阮小七想了想:“第一件,以前我弟兄几个也商量去入伙,只是听得梁山上的喽罗说你那哥哥心底狭窄,容不得人,不是我挑拨你兄弟感情,若是入的伙,我们兄弟需只听你号令;第二件,以后须得开了梁山泊的水路,好叫我村中人能进去打渔。仅此两件事,你要依的,便随你,若不答应,还请自去。”
王仁心里那个乐啊,只听自己号令那是巴不得呢,搞不好什么时候王伦的小命就不太稳妥了,到时候万一来个什么想抢位置的,打又打不过,还是多发展点对自己忠心的强人比较好,那样动起手来胜算还比较大。王仁头点的和捣蒜似的,说:“这些我都能答应,只是现下五郎在哪里?”
阮小二想了想,道:“五郎怕不是又去镇上赌钱去了,切莫管他,一会儿自回,咱们先去吃上它几碗酒。”
王仁也知道阮小五好赌,也就不再追问,命小喽罗拉了几人朝着隔湖的酒店划去。到了酒店,将船缆在了岸边,几人上了船,入了酒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请了王仁上座,王仁客气了一番,也就坐了,三人坐定,随来的几个小喽罗也自去一旁喝酒,王仁叫酒保先自打了一桶酒来,酒保去不多时,把三支大盏子摆开,铺下三双筷子,放了四盘菜蔬,将一桶酒放在了桌上。
三人又要了几斤熟牛肉下酒,小二在一旁给每人筛了一碗酒,又将牛肉切成两旁摆在桌上。王仁因是早上吃过了东西,现在不饿,只陪着喝了几碗酒,阮家兄弟二人却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阵,阮小二端了一碗酒,对王仁道:“早就听闻哥哥在东京杀了高衙内那厮,真个痛快,只此一事,便叫兄弟们好生仰慕,只是先前梁山封了水泊,断了我家生计,是以才有七郎一闹,还望头领莫怪。”
王仁也自端了酒碗和阮小二一碰,仰头喝了,放下碗后道:“我却理会得,不过现在皆大欢喜,岂不是好!”
正说话间,却见一人抢将进来,进了酒店的门就大声喊开了:“二哥,七郎,跑出来喝酒也不叫上我,直恁的不够义气。”
王仁抬头看时,只见门前站了一条大汉,斜戴一顶破头巾,鬓道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衣衫袒露,露出了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斗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正自打量间,却听一旁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同时起身道:“五郎(七哥)?”
阮小五抬头看见了两人,几步就走了过来,却是看见王仁,有些疑惑的问阮小二:“哥哥,这位好汉却是谁?”
阮小二附在阮小五的耳边说了一阵,阮小五听完,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的震惊,过来拉了王仁的手道:“先生就是玉面狼王仁?久仰先生大名,小人阮小五,见过哥哥。”
王仁也任由阮小五拉着自己的手,面带微笑的道:“兄弟却是见外了,来,坐下来一起喝酒。”
阮小五也不客气的在王仁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王仁有唤店小二拿过来一双碗筷,阮小五一早出去赌钱,想是赌的输了没钱了,好像连早上饭也没有吃,不等碗筷上来,就先自用手抓将起来,倒也是随性而为,不跟王仁客气。
王仁今日心中欢喜,倒也不在意,阮家兄弟俱是爱憎分明之人,在王仁面前如此吃相,说明并没有把王仁当外人,王仁这个山寨二头领的这把交椅算是又稳当了一些。只等的打退了高俅,还需要招兵买马,才是上策。
却说四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那阮小五赌输了钱,现在穷的是分文没有,王仁将取出十两银子交给了阮小五,阮小五道了一番谢,又吃了一回酒,眼看的日已近午,王仁喝的有些晃悠,晕晕乎乎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眼下时候已经不早,我看我们还是早回山寨。”
三人答应,当下四人相互帮扶着走出了酒店的门,王仁给了酒保一两银子,倒是连先前兄弟三人打酒欠的些小钱也给还上了。那几个随来的小喽罗也连忙跟了出来,把四人扶上了船,解了缆绳,就径朝着梁山水泊而来。
王仁下山的时候没有通知王伦,等到到了中午的时候,王伦派了小喽罗去请王仁赴宴,小喽罗回报说房中没人,倒是把王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自打发人寻找,忽然听人来报说王仁领了三个好汉奔聚义厅而来。
王伦连忙抢奔出来看时,就见王仁喝的微醉,和三个人相互扶持着走了进来。王伦来到了王仁面前,道:“兄弟这却是到了哪里,叫哥哥好生着急,不知这三位好汉是?”
王仁抢前两步,拉住了王伦的手,指着阮家兄弟道:“哦,我来给兄长你介绍一下,这三位便是在我们梁山泊附近石碣村中的阮家兄弟,这位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这位是短命二郎阮小五,这位是活阎罗阮小七,三人俱是英雄好汉,是我特地请来帮助我们教练水军,好抵抗高俅来伐的。”
王伦面上神色变了两变,不过当了这许多强人的面不好发作,当下抱拳一一见过。阮家兄弟早就听说王伦心胸狭窄,今日一见,也就不怎么爱搭理,只是打过招呼就算了。王仁此时虽然是喝的有点高,不过还算清醒,见两边剑拔弩张,王仁连忙站在中间道:“好了,好了,哥哥,我们刚才喝的许多酒,现在有些累了,我先安排三位兄弟去休息。”
王仁说完拉了阮氏三兄弟就奔聚义厅后堂而来,刚刚走进来,却见迎面走过来林冲,杨志,鲁智深三人,三人见了王仁,俱都上前打过招呼,看王仁身边跟了三人,王仁也招呼道:“原来是三位哥哥。”当下王仁又重新给六人一一介绍过,这些人本就是在江湖上混的,哪有没听过名头的道理,一个个互道倾慕之情,阮小二这边却也寻思:王仁竟然能将林冲,杨志,鲁智深等人拉在麾下,此人却也有些本事,能得如此人物看重,我兄弟也不算冤了。
那边鲁智深本来纯是为了避难而来,眼下大军又将攻打梁山,也算是来帮帮忙,却还没有认真考虑过就此呆在梁山的意思,不过现在见王仁又请来了阮氏兄弟,梁山上的实力与日俱增,却也心中暗想若是如此,梁山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倒是要考虑下到底该不该留下,反正现在时日好早,等打退了官兵再作理论的。
几人各有心思,互相客套了一阵,也自散了,只有林冲因为得知了自己娘子死了,心中苦闷,是以显得有些漠不经心。王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想以后有机会倒要好好开解一下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