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流出血一样的灵魂墨泪,那是附着在视觉上的魔术,越阶所产生的后果。
无视着明确的界限,代价必然是舍本逐末般的恶向。
但对于徘徊在生死间的以撒而言,这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以撒完全摒弃了人类该有情绪,他沉着、冷静,不具备恐惧和存在般的去思考,去观察。唯一要保持的是那份超观察力。
在一次意识刚刚苏醒恢复的时候,七面之蛛袭来……以撒获得了零点几秒都不到的思考时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到。
下一次死的时候,还没有想清楚要干什么,便迎来了第三次存在的证明,痛楚。
恍惚着时间便做梦般醒来睡去,已经过去多少了?
以撒看到的一瞬间有很多,但能想只有零点零的几秒。有些时候甚至来不及在意识中观摩传来的画面,便又痛苦的“死”去了。
没有人会想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肢解、分尸、痛死……
不过,久了些,难免有些印象。
源于人类的那份才能就像是觉醒了,二度被激活似的,发挥到了极致。
“还有三秒……三秒之后这个平衡将会被打破,由我来打破。”以撒在上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平静的说道。
这一刻,他的意识便如同精神体般,忽略着物理上的痛苦,展开了极限思维。
这并非是候选人的权限和能力,这只是一种少有人能抵达的忘我境界。
另外一边……
呜!呜呜!
活尸发出的不是刺耳的尖叫而是一位正常女孩面对酷刑的哭泣。
与以撒相似的是,那位“活尸所背负的系统、系统所占据的活尸”,它们近乎同一存在的,也进入了一种凡人无法触及的状态。
与以撒不同的是,它们……她所借助的只是单纯的、诡异的黑色气息,使得悖理被动的化为护盾,形如一层神的领域——将一切物理打击化为能量的消耗。
这是“被杀死与被杀害和被杀掉”之中产生的蜕变,这种绝境求生的进化迫使她逐渐掌握了“新”能力。
与此同时,以撒也同样进行着“成长”,他已经对于[谲影]能量的把控,开始熟练起来。
这一次,在七面之蛛虐爆活尸两波能量之时,以撒吸收着修补身体,同时也渐渐恢复了丁点意识,他只有一个念头——最沉重的打击。
七面之蛛刚刚将它那两个活面转向以撒,便看到了以撒挥动扳手的行为。
……太快……
其实连以撒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按照“丧失意识之前、恢复意识之后”的一遍遍深刻体会,拟定了这次行动。
以撒右手拖着一柄缠满黑气的巨型活动扳手,瞬间爆发出所有的力量朝着七面之蛛挥去。
那挥舞的慢时刻,越发洞黑的扳手被注入以撒吸收到的全部谲能,那不像是神用武器,反倒像个随时会爆炸的手雷。
在扳手的威能命中目标之前,便散发出了恐怖的气息。
这真的很强,但还是不够。
扳手几乎无阻碍的敲碎了七面之蛛的一肢腿,并继续拥着那高速向第二条腿砸去。
清脆的碰撞声。那明明是能量组成的怪物,却能和武器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后……就停下了。扳手就卡在那不粗不细的蛛腿上,没有再前进几分,如时间一般静止那样,如此而言。
“这样也不行么……”以撒在那攻击卡壳的时候,想了很多。
如果直接命向怪物的面庞会不会好一些?不,来不及反应,自己根本没机会去把握攻击的方位,一切都是如本能般轰击而去的。
这次失败之后,循环将继续下去,但终究会有一个终结,最后是会谁也不剩的灭亡还是留下一头灾难怪物
……
此时,七面之蛛另外的六条腿已经开始行动了。
扑哧!一条最锋利的刺过了以撒的肩膀,并延伸出无数的活性细刺在以撒体内食咬。
嗷呜——悲鸣般的嘶吼,一条臃肿体型的肢腿狠狠的扑向了以撒的眼睛,贪吃蛇般一口吞下了眼珠,挖走了以撒半边的面容。
另外一条猛地一个冲刺,想直接闯入以撒另外一只眼中,那肢腿钻小洞,撕裂开口的霸道,让以撒面部充斥了猩红的血丝。
以撒面对这些伤痛却笑了,笑得超级难看,他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但,那份自信是毋容置疑的真实。
这异样的自信并非源于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再生”体质,也并非是因为策划了不错的计划。而且这无数时间里,被麻木了的身心。
一次次重复的“死亡”,而又从未重复过的折磨手段。若非失神的静态,以撒只怕早已昏厥于这疼痛中。
不经历这样如年般的死亡时间,不经历几十次的濒死体验,不崩溃几百次的话,以撒也绝对无法认同黑格勒斯,亦或者让黑格勒斯认同。
呲呲!鲜血顺着被撕开的皮肤喷涌出。
咯吱!骨骼被碾碎为粉末的神经毁灭。
“没事的……只要干掉你,那股能量会治愈我的身体。当骨骼伴随剧痛再生时,你的消散正是像是最好的药剂,让肾上腺素麻痹我心灵。所以……去死吧。”以撒低沉着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的话事实上连一半都没有说出口,那计划中的“毁灭”已经让他自己化为了灰烬般的残骸。
[狂]解想悖理实现不可能。
这种事,在以撒看过后,他自己生与死的间隙中,经历了更多次失败练习,也算是极为勉强的能使用出来。
条件是,极不稳定的膨胀点。
恰巧以撒那还未松开的扳手,正是聚集了这件悖理武器极限量的顶点。
只需要稍微的带把劲,那里就会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溃堤决坝!
活动扳手发出强烈耀眼的黑光,这种纯粹解想悖理武器,释放能量的低级技巧,将这股[谲影]的力量点燃一般,瞬间如同病毒般四散传播,乃至破晓了容器。
轰!轰!!!
谲影体系的能量全部都分解为了基础单位悖理,熔融似的悖理腐化一切的向外扩张和吞噬。
哪怕魔化般的七面之蛛,它超越时间似的收回了所有肢腿,护住脸面。那构成它的能量彼时彼刻还是共鸣样的被瞬间传播淹没于黑烬之中。
巨响并没有随着爆炸似的毁灭降临,那来之无声去也无息,但这个房间里焦灼损耗的地面和墙壁,无疑是超自然力量的恐怖体现。
黑焰焦土上,狼藉的散乱着一些金属的黑炭腐化物,并散发出浓重的焦臭。
在数分钟乃至更久的时间之后,那连滋滋的余温释放声也消失的房间里。
寂静的让人觉得恐怖,并非像死了一样的寂静,而是确确实实地因为没有活人,而导致这里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