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影象征着“无尽”与“不死”,它真正让人头疼的地方并非是那华贵神秘的[魔术]礼装,也绝不是那化腐朽为神奇的再生修复力。
“而是……永无止境的神之永生。”黑格勒斯化作一团诡异的阴影,类人型般的出现在了黑之焦土边缘(门口)。
这种以“不存在”形式出现的诡影,除了一片漆黑,便只剩下了一双冒红着的眼。
黑格勒斯盯着残墟房间某个角落的角落,宛如能看穿知晓此地的另外存在。
在那团浑浊、沌乱的黑影下,看不出来黑格勒斯是否保持着笑意。但那个举动让人看起来也许是件严肃的事情。
模糊不清的阴影中,双手握着一份像是数据统计的名单:谲影个体不会以概念上、意义上的“死亡”……
当他、她、它在生理上彻底消亡的时候,将会在180至94608000秒内完全复活,并合理的存在、出现于世界中。
当他、她、它在现实中确切存在的时候,将会在180至94608000秒后完美复制,并保持等同本体的记忆储备值。
无凭无据的、无法挣脱、无力察觉的陷于“永生”之中,谲影即名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力生产商”。
黑格勒斯背过身去,他意味不明的出现在那里,随后又意味不明的如迷雾般消散。无声的出现无息的消失,就足以称之为诡影。
另外一面……
以撒察觉到了在他那片意识空间里,已经是一片死寂,没有一点声息。那个总是会唠叨点什么的黑格勒斯,这段时间里总保持着沉默。
现在的以撒虽然仍没有掌握进入意识空间的方法,但是对于观察的判断,却有了几分的把握。
他可以隐约“看”到黑格勒斯待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出神着发呆(挂机)。
“喂,喂!”以撒喊了两下,还是选择了不语。
毕竟这样走着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总是显得很奇怪。以撒也无法将声音传到意识中去,也不知道黑格勒斯听的听不到他的心声。
唉,说到底那真的算是我的深沉意识?为毛我连进出的资格都没有,而且那个“外人”反倒是权限大得很。
以撒想着,突然发现了一桩奇怪的事情,这学院里空荡荡的安静,除了自身发出细微的呼吸和步行声,便只剩下自然的微噪。即便是上课期间,也不可能这么安静。
正当以撒疑惑之时,黑格勒斯冒了出来,并以回答的方式表示自己“上线”了。
“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普遍的大部分总是无法完全控制大脑思维、身体反应、细微操作的。
不论是在梦中为所欲为,还是现实中避免迟钝。都需要长久的练习和正确的方式……所以我可以从现在开始教你。”
黑格勒斯哈了声气,看上去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挺累的。
“教……教我?那你不怕我学会后报复?不怕以后你不再有机会嚣张?”以撒现在开始揣测黑格勒斯的恶意,每每将事情朝着阴暗面思考。
“呵呵,对于你的不屑和不信任,我表示不屑和惋惜。第一,你动弹不了我的;第二,你是我的宿主,教导是我的本职。
最后提醒一下,你的死亡几乎意味着我这个人格的泯灭,所有我们是一条线上的,并且毫无保留的可以直话直说。”黑格勒斯的语调总是蜿蜒多变的怪异,让人想不明白到底是抱有怎样的心态说出来的。
直到最后一句话,以撒才听出来了不对劲……那语气就像是一个疯狂的科学研究者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活体实验。
“……其实,我很好奇宿主啊——即便在人类的才能超观察力之下,也不应该会那么轻易、顺利的完成‘侦测镜’[魔术],并且二次激发了特长潜能。”
不怀好意、满怀恶意的眯着眼睛,死盯着以撒。
以撒被黑格勒斯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猛然想起了什么,他愣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漫画般的黑线惊讶。
他摸了摸空空的上衣口袋,有件东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弄丢”了。
……
“怎么样,看着自己被虐杀,心灵上是不是有种快感?见证一个个学生化身为无情恶魔,是不是很愉悦?”阴阳怪调的声音,像极了地狱低语的狡猾骗术。
“不要……不要再说了,不要……”少女捂着脑袋,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但是那家伙是源于灵魂、来自意识的并存着的“怪物”。
泪水在此刻是没有办法被止住的,因为身为少女的心理,实在是脆弱的也就被击破,并且难以修补了。
这种创伤如同印记般永不磨灭的刻在了脑子里、记忆中。
“别再逃避了,自己好好回想一下。这并不是什么时间谲点,更不会是什么永久的循环。这是现实!也就扭曲了的现实,你所看到的8个你已经死了,还剩下了24位,她们在游荡、在迷茫,又或者下一秒便选择化为尸体的葬送自己。”深渊的恶鬼恐怕也就是如此讲话的吧。
“不行,不行!那样是没有用的,还是会重来的……”少女万分清楚死是没有用的,因为过不了多久仍会完全的复活。
或许拥有十几分钟前的记忆,或许拥有几天前的记忆,亦或者现在的记忆。
“你认为我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困扰着你吗?不,我这是唯一的救赎机会,能让你解脱着,变成其他的不需要思考的存在。”诡影学着少女哭丧的表情,恶恶的说着。
“变成其他存在……是那没有意识的尸体吗?行尸走肉么!”少女的表情难看极了,她吼道。
“不……活尸的诞生,源于她死了。而你没有,你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定。或许是头怪物,或许仍保持了原样,也可能只是变成了尸体。”诡影摆了摆手,它也不知道。
“我……”少女话音刚落,诡影打断着。
“相信我,并且理智的去想一想,如何才能脱离这种异样的现实。那就是丧失原本的意识,让‘我’不再是‘我’。你在经历三遍的错失和悲难之后,又尝试了五次拯救,无一都是失败的……你认为还有机会和希望么?”在诡影嘴中的“希望”便是名为“裴乔儿”的少女眼中的绝望。
她是真的无法再忍受了,也不愿意再承受那种体会别人痛苦的难受了。如何要挽回的话,让其他的“我”去做的。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裴乔儿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哽咽着,说出了诡影想要听到的话语。
“……就这样吧。”裴乔儿喃喃的话语,声音轻得连身处于她身旁的诡影都没听清楚。
但她自己知道她已经说过了,并且极为奢侈的深吸了一下最后现实的空气。
“啊?你……在说什么?”名为“谲影”的诡异影子也是露出了少见的疑惑,他搞怪的笑着。
“变成尸体也没有关系,变成……随便什么东西也没有关系。所以请让我变成,‘我’以外的东西吧。”裴乔儿说出那话,仿佛她便已经不再是她。
说话之人,也不再是“我”。而是“我”以外的存在了。
那一刻,这片区域的所有“我”都一愣,并朝着这里看去。她们像是被传送了一般消失了,唯有能听到那之前,一声声的——遵命。
她们都不是“我”,而是她们。
“我”和诡影的对话,也只是擅自的幻想。那绝对不可能被称为现实,所以被(删除人称)认定了,这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