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冬天已经过去,已是四月初期,但是对于一个北方城市来说,天气还并不算暖和。但是不少女孩子早已勇敢地脱下了大衣,换上了薄薄的毛衣外衫,当然还有那小短裙、黑丝袜。
真是不怕冷啊。
程方知心里感叹道,不禁又把校服外套裹得紧了紧,步伐迈得更大。今天下午老师本来就拖堂了,再不快走,打工就要迟到了。
所以她今天毫不犹豫地抄了近路。
平时她一般是不会走这条路的。这条路——准确地说,是一条细细窄窄的小巷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坏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但程方知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坏人,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但是今天,却让她很不巧地碰上了。
是一群不良青年,打着耳洞,叼着烟,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像一群在疯狂地徒劳地扇动翅膀的公鸡,围成一圈,对一个少年拳打脚踢。
这种事情程方知也曾经遇到过,但是她总是装作没看到,拉高衣领,赶紧快而轻地走过。
这次,程方知和以往一样,低着头赶紧溜人。但是在她低下头时,她看到了一件触目惊心的东西,猩红又残红。
血。
见那群人没注意她,她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摁上两个数,这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美女,你在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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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知低着头,被那群不良青年给围住了。
“给……我妈,打电话。”
领头的那人不信,劈手抢过手机。
程方知的手空了,紧捏成拳。
那人看到手机拨号上“11”两个数学,庞然大怒,抬手给了程方知一巴掌,怒吼:“个臭女表子!你妈是警察局啊?!”那力道很大,把程方知给扇倒在地。
程方知整个右脸都没了知觉,只感觉右脸热乎乎的,仿佛在以肉眼几乎不可查的速度肿起来。
她不禁心里后悔,干嘛要多管那个闲事呢?这天底下受欺凌的有的是,多一个少一个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她自己在学校,就是一个被欺凌的……发泄品。
“嘿,张厉,干嘛下手那么重,打坏了哥们几个等会儿还怎么玩她啊!”
“就是啊,刚刚一看那张脸,还真是水嫩又漂亮啊!”
“哈哈,正愁没得耍,这就送上门来了个!”
……
指甲扎进了手心里。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程方知,别冲动,就当这些人是在放屁,不要为了这些人而破坏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她想着,微微抬头,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
而令她惊讶的是,那个少年也在看着她。
少年的身下是脏兮兮的地面,身上的白衬衫五颜六色,半是黑灰半是血红,脸上也是如此,但是也能看出他清俊的容貌。
他虽然现在如此的狼狈,但是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冷静,一股淡然。仿佛刚刚被辱流血的,不是他。
“来来来,小美女快把头抬起来让我们哥几个看看!”
“抬头啊!”
……
终于,他们被程方知的沉默不语给惹怒了,那个叫张厉的人上前,揪着程方知的衣领,把她的头强行掰起来,又给了她一巴掌。
程方知已经看不清那些丑陋的青年,也听不清那些恶心的话语。她的大脑像是被填满了浆糊,思维都凝固住了。她不停地自我催眠,就当是一群猪在放屁,就是一群猪在放屁……
突然,她认命闭上的双眼忽然睁开,雪亮又笔直地望向眼前的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