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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骤生迷局(修)

镇南都督府辖下两州是东宁帝国地理位置最靠南的两个州,再向南就是东宁的属国南越国了。十七年前的叛乱平息后,由于乔清在民间及军中的声望威盛,这两州乃得以长久安宁,治安状况也一向良好。因此,进入自己的辖地不久,乔清就召回了在外巡侦的铁卫。

“扬儿,这铁卫不仅是镇南都督府最精锐的部队,而且也是我们乔家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依仗的亲随部队。”自从莫名远答应乔清要参与侯府事务以来,一路上乔清事无巨细都要向莫名远交代一番,“之所以叫他们铁卫,不仅仅因为他们有铁的纪律和钢铁一样的意志,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这只铁卫全身盔甲和武器都是用精铁打造。这要比龙中云的金甲军强的多了。”

全身精铁打造的部队,在这个世界,能有这样一只部队,确实值得自豪。纯金的武器和盔甲固然漂亮耀眼,但那金子的密度却是远远超过了铁,同样的盔甲穿在身上,铁甲战士的灵活程度要比金甲强许多倍。而炼金所需要的难度又远远超过的精铁,因此同等技术条件下,以铁打造的武器会比金更为锋利。莫名远不知道乔清从那里弄到了那么多的铁矿,而且还武装起了自己的亲卫队。但是他同样兴奋,铁卫的战斗力他是见过的,自己只要假托世子的身份,这只铁卫就等于是他手里的利器。

“这只铁卫,吃的是我们乔家的粮,和帝国一点关系没有。平日里,由为父亲自训练,战时由为父亲自指挥。”乔清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你以为铁卫和金甲军那一战并无人指挥就错了。这次带出的铁卫,全是为父的贴身近卫,他们已经可以从为父的刀路中获得军令。不过你还不行,要指挥他们需要这个。”

乔清从腰间摸出了一只精致的牛角号,“此号是为父请人特别打制的,音质特别覆盖范围极大,非其他号角可仿。只要你吹出相应的节奏和声音,铁卫们就会明白你的意图。”

莫名远明白这实际上是乔清在逐渐的向自己转移家权,但他不明白正值壮年的乔清为什么会如此急迫的培养接班人。不过,这一切莫名远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就在乔清微笑着把牛角号递给莫名远的刹那,路边的树林里突然嗖嗖的射出几只冷箭,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已至乔清面门。好个乔清不愧是沙场悍将,左手轻晃,三支扑面袭来的箭已经被他尽数收入手中。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树林中的箭并未停歇,反而以更快更密集的速度发射出来,而且每一支每一道都是直指乔清。乔清腾空而起,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周身似布起了铜墙铁壁般,飞箭如雨般的碰撞折落下来。

另一边碧水吟霜二女被孙西之以一杆长枪护卫着且战且退并无大碍,铁卫们训练有素以马刀骑盾遮挡着箭雨逐渐形成了一个圈型也无甚伤亡。反倒是离乔清最近的莫名远陷入了危机。本来以莫名远的反应速度和修为,这区区一些飞箭算不得什么,但为了防止龙中云的劫杀,与乔清连续行走这几日尽是风餐露宿,莫名远始从未受过这等行军之苦,故而体力下降的很厉害。平日里骑马倒也不觉怎样,到了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气力不足。莫名远咬着牙劈出几道掌风震歪了迎面射来的飞箭,纵身向林内掠去。如果不快点除掉里面的弓手,自己恐怕一会就要变活靶子了。

林内的情况让莫名远大吃一惊,如果他事先知道林内竟然还有十几个弓手蓄势以待引而不发,他绝不会如此冒失。但是,箭已离弦,一切都已经晚了。莫名远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瞬间向身前身侧击出十几掌,在他近旁的六七名弓手惨嚎着被抛上了天,既然已经避无可避,多杀几个也好拉个垫背的。箭如流星,转瞬已带着死亡的气息吻向莫名远;刀如雷霆,一弯刀光在半空中斜划而出,死神被拒之门外。乔清渊停岳峙般的身形从天而降,“扬儿,切莫大意!”

“谢谢爹!”,莫名远这一声倒是叫的情真意切,几日相处让他对这个老人产生了深深的敬意。虽然对方误会了自己的身份,然而那种真情的流露和坚毅正直的性格仍旧深深感染了莫名远。何况现在对方又救了自己。然而此下,却不是感动的好时候,两人眼神交流那么一停顿的功夫,对方的箭竟然又射了过来。这些做山贼打扮的弓手并不像一般的强盗,竟然敢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继续发动攻击,而且一个个表情冰冷悍不畏死。莫名远一边跟随乔清遮挡击杀对手一边心中暗自发冷,这些明知送死还要执意攻击的人究竟是谁?

这边林中弓手很快被乔清一杆上下翻飞的大刀杀的一不剩,结好阵势的铁卫们控制住了局面也迅速解决了另一侧的战斗,很奇怪的是,并没有后续的敌人再出现。虽然莫名远一度遇险,但从整体局面上来看单凭这些弓手袭击乔清等人,却未免太过儿戏。敌人的目的越是不明了,就越让人担心,因此乔清又重新派出了铁卫侦骑。

“报~~~~西南方三里处发现敌情。”

“报~~~~东南方四里处有骑兵在活动。”

“报~~~~正前方道路被乱石巨木阻断。”

“报~~~~我断后小队遭遇敌袭,但无伤亡。”

侦骑派出未几竟然是敌情连连,后卫小队更是遭遇了敌袭,以乔清为首的一队人顿时紧张起来。“从现在的情况判断,敌人出现在我们的四面八方,看来刚才树林中冷箭的目的只是拖延我们的行程,为敌人形成包围圈争取时间。”乔清示意全队停止了前进。

“爹,我不那么认为。”莫名远似乎笃定了什么,突然昂起头来。

“哦?扬儿,你怎么看?”乔清既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在军中的判断从来无人置疑,喜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会置疑自己的判断,这是将才显露的表现。

“爹,敌人不在自己领地设伏反而要在我们的领地偷袭,这本身违反常理。”莫名远一拉马缰驳转马头,“而且爹你看,我们远方并无大片的树林和山地,并不利大规模埋伏。铁卫的战斗力龙中云见识过,断不会派兵冒然送死。”

“嗯,有道理。但你如果知道上次战斗龙中云是故意示弱,是否你还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爹,你的意思是说龙中云带去的不是他的亲随部队?”莫名远一惊,如果那只训练有素的斤甲军只是普通意义的龙家军,那龙中云所部的战斗力真的是太可怕了。

“恐怕不只是他的那只部队,他本人也未尽全力。”乔清沉声道,“所以我担心对方故意示弱就是要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算计我们父子。”

乔清说的不无道理,否则两大名将的对决,乔清即使胜也不会轻松到一面单打独斗一面可以观察战场形势以自己的刀路指挥铁卫战斗。但莫名远还是摇了摇头,“不,即使那样,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

“为什么?”乔清不禁大奇。

“爹你想,如果对手是刻意要吃掉我们,必然派出最精锐的部队。这样的部队,又怎么会处处被我们侦骑发现?即便是我们的侦骑略胜一筹,敌人又怎么会主动袭击我们的后卫部队,还封住去路。这不奇怪吗?”

乔清望着自己这个儿子心中感慨万分,这次回来这孩子的变化之大已然超过了三年前那次,不仅武功上大有精进,而且心思缜密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打草惊蛇,自己只故提防龙中云隐藏着的精兵了,怎么会没想到这点,“扬儿,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觉得敌人的目的并不是在这里消灭我们,而是要我们因为慌乱失去判断,被引导到错误的方向上去。”莫名远咬着嘴唇极力的思索着,“爹,我们所处位置周围距离最近的城市是哪里”

“此去东北七里外的蒙山城。”乔清在军中有个绰号叫活地图,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每条河流每道山谷他都无一不清,何况这是在自己的领地内。

“从此处要去蒙山城,途中可有什么险要之处?”

“此去三里外是盘龙谷,那里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一旦有外敌入侵,盘龙谷是蒙山城的天然防御屏障。”乔清似醒悟到了什么,“扬儿你是说……敌人会在那里?”

“我也只是猜测!爹你看,敌情集中出现在我们的南翼,西面后队遭遇了袭击,东面的去路又被阻断,唯有北面没有敌人踪影。如果放弃正面向东的道路,通常来说我们会选择离得最近的城市。”莫名远指着东北的方向肯定的说,“而东北,则正是我们在不改变即定大方向情况下最佳的选择。因为我们可以在城市里获得补给和军队的保护,继而再转向东到达目的地。”

莫名远的分析让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个对手真的是如此设计,那可真的不是一般的毒辣。镇南侯乔清在自己的领地,而且是在距离自己领城仅四里外的地方遭遇埋伏,任谁都不会把这事情的主谋和被镇南侯刚刚杀的大败的龙中云联系在一起。乔清胜,则龙中云仍旧可以向皇帝弹阂镇南侯;乔清败,即便无性命之悠也会大失面子,而且自己领地内治安如此糟糕竟然还跑去其他领地生事,这又为龙中云制造了口实。如果莫名远的分析不是过于小心,那这个龙中云实在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

“扬儿,那么依你之意,我们应当如何?”乔清微微点头,表示对莫名远的赞同。

“我以为,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不顾敌人的阻拦,强行从正面通过。虽然敌人用乱石巨木封住了正东面的道路,但我相信留在那里敌人不会太多,虽然我们的通过会遇到些麻烦但不会有太多危险。”莫名远想了想又说,“但是这样敌人仍旧有机会抢在我们前面继续布置埋伏。另一个选择就是将计就计,突袭盘龙谷,消灭敌人的伏兵。”

“那么扬儿以你的判断,敌人伏兵会有多少?”乔清满意的点点头,莫名远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一致,看来这孩子真的是个将才。

“不会超过百人。”莫名远想了想又补充道,“能渗透到我们的领地,必然是小股部队。而且如果声势太大,蒙山城的守军也会发觉。”

“好,既然如此,扬儿,我们就突袭盘龙谷!”乔清大手一挥,以他的个性又怎么肯避敌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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