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宋悦挽了头发，穿了件白色的真丝连衣裙，外面撘了见玫红色的小西装，配上六七厘米的细高跟，整个人显得知性而脱俗。尤其是她原本白皙的五官在玫红色外套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靓丽，虽然只着淡妆，却已美得让人惊叹不已。
秦浩在看了第一眼后有些收不回视线，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嘿，美女请问有男朋友了吗？”
宋悦微微一笑，不理会他的打趣，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私人问题，拒绝回答。”
“那下一个问题，美女能不能接受我们公司的邀请，成为我们的代言人呢。”秦浩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托腮，注视着宋悦。
“秦总要是愿意包装下我，一并把我拍摄的电影投资了，那么我想代言的事有何不可？”宋悦抬起头和秦浩对视，不卑不亢。
秦浩莞尔，打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宋悦的面前。“这份是我们公司拟的投资合同初稿，你带回去给Leo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想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这么快就答应了？”宋悦有些诧异他的速度，毕竟赞助一部电影花费并不小。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论是选剧本，还是选......人。”秦浩将身子往后一靠，自信地打量着宋悦，话语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苏木城？”宋悦没有理会他眼里的调侃，想来投资这事怕是他早有准备。
秦浩把身体坐正，用手指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到。“Leo有他的自尊心，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相信你会用合适的语言处理好。”
宋悦暗暗对他增加了分好感，不再多说，把合同放进包里。中午出于礼貌，宋悦并未拒绝秦浩的午饭邀请。许是因为赞助的事有了解决可能，她也就表现地开朗了许多。
一餐下来，气氛好得不得了。
处理完King这边的事，宋悦又回公司交代了代言人的项目，继而飞回拍摄地。一落地，S城热带的温差让宋悦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又想到苏木城，见面的那份渴望变得有些迫不及待地。
电话接起时，她明显感受到那端的喧闹声，有些不解地发问。“你在哪里？”
“在夜色，你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嗯，我现在想见你，方便过去吗？”她一刻都等不住。
“我把地址和包厢号发给你。”
“好。”宋悦没有再多问，想来他该是在应酬，立马打了车就往那里赶。
到了目的地，宋悦找到苏木城说的包厢，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的客户，提前去了趟卫生间整理好妆容才开门进去。结果，她却发现里面的人都异常熟悉，全是平时一起的工作人员。而苏木城正被众人起哄着和李妍欣对唱。
宋悦开门的那刻，大家就都注意到她的到来了。“嘿，宋悦你可算来了，我们刚还说就差你了。”摄影组平日和宋悦关系还不错的赵哥喊到。
苏木城早就注意到宋悦进来，虽然是唱着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看到她在经纪人身边坐下，才又转回去看了眼屏幕上的歌词。
“今天是什么情况？”宋悦有些发愣，询问着经纪人李斌，才离开一天气氛就大不相同。
“还来不及和你说，资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李斌转头向宋悦传递咨询。
“这么快？”宋悦此刻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落。
“嗯，亏了李妍欣，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了赞助商，对方和苏导谈完当场就拍板决定投资，所以今晚算是庆祝吧。真看不出，李妍欣平时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刻还有两把刷子。”
李斌还在喋喋不休，宋悦却全无心思听下去，眼神注视着屏幕前对唱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苏木城唱完歌，全场卖力地鼓起掌，仍是不住地起哄他和李妍欣，惹得李妍欣娇羞地辩解。
宋悦看着只觉得心里五味杂全，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忍不住蹙着眉起身，动静有些大，现场的人被她吓了一跳。当宋悦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时，觉得尴尬难堪。“不好意思，我......我去下洗手间。”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突然现场的音乐声静了下来。接着不知道是谁大惊小怪地高喊到。“Vicky，你和King总裁秦浩的新闻上了微博话题第一。”
宋悦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苏木城，却发现此刻他也正望向她。眼里探寻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呼吸一滞，心里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在那道视线里，感觉无所遁形。
苏木城看着安静站着却不辩解的宋悦，隐约感到她周身萦绕的哀伤。其实这么多年，娱乐圈给予他的除了阅历，还有就是对于伪装情绪的演技，虽然这样的新闻在他心里已经卷起千层浪，他却依旧假装连多漪涟都未有，一言不发。
“宋悦，你快说说你和秦总发展得如何？”最靠近门边的化妆师小李按捺不住好奇心发问。
北方女子粗犷的嗓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宋悦心里不满于她的提问，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依旧想去找苏木城的目光，却发现他气定神闲地坐在角落，悠闲地举着酒杯，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俨然......一名事不关己的看客。
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这样的眼神给硬生生压了下去，心里像是塞着硕大的石块，无力再多说一句话，心绪纷乱。手机在此刻，适时地响起，来电显示赫然是那个新闻里的另一位当事人。
宋悦收回心神，不再去看苏木城和满屋的人，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用瞬间酝酿的甜腻接起电话，”hi，Kevin......“，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尤其清晰。
边说边推开门走出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流言蜚语。
等走出包厢，厚重的门隔绝出另一个世界后，宋悦的声音立刻就变了，恢复成一贯的清冷。
”是，我到了。“
”嗯，谢谢关心。“
.......
等走到拐角处，确定周边没有人，有些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像是刚跑完一场长途的马拉松，腿酸得发软。真是莫大的讽刺，费尽心理做的事不仅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还惹了一身绯闻。
”Vicky，你怎么了？“秦浩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宋悦听着对方的关怀，突然有些委屈，鼻头难受地发痒。“我......我没事。”
“是因为新闻的事吗?”对方试探地问。
宋悦稳住声音，故作轻松地回答，“不是，身为圈子里的人要是连这点绯闻都承受不住，我不就白混了。倒是给秦总带来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Vicky，能不要这么见外吗？”宋悦声音里的疏离让秦浩觉得莫名不快。
“应该的。不过秦总放心，新闻我们这边会摆平的，到时候放出代言的事情，说成商务谈判就好。”宋悦依旧是公式化的口吻。
“对了，赞助的事你提了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秦浩话锋一转。
宋悦喉咙一滞，“没必要了。”
“怎么了？”秦浩想起她费尽心思的黠猾的模样，有些疑惑。
“凡事一旦有可以被替代的可能，它就失去了价值......”
她想，爱情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一旦有了可以替代的人，那些往昔就只能是惋惜了。
“Vicky......“
感觉到秦浩还想说什么，宋悦连忙打断，她现在太颓败了，暂时做不了那个八面玲珑的Vicky。”Kevin，我累了。“
简单地应付完秦浩，心里一片凄凉。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想回去。穿着高跟鞋奔波了一天的腿，此刻也酸痛地难受，索性就着一旁的阶梯坐下。慌乱地翻阅自己的包，在一片混乱中找到许久未用的香烟。
颤巍巍地抽出一根，点燃，猛地吸了两口，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吞云吐雾间，不小心被呛了一口。接着是止不住的咳嗽，忍了许久的眼泪倾泻而出，泪眼模糊间，感到有人在靠近。
抬头，来人正是苏木城。
想到自己现在这番狼藉的模样，突然有些害怕，一害怕就失去语言，这几年练就的伶牙俐齿都悉数不见。
苏木城低头看着宋悦安静地卷缩在角落里，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眼里透露着害怕和慌乱，眼角还不时地有液体泄出，隔着烟雾，神奇颓败地让他心悸。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吸烟，隐约还能忆起以往她皱着眉头嫌弃自己满身烟味的小女人模样，那样的日子真是太过久远，久远到好像不曾发生过。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静谧地对视，时间恍若停滞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