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人的军旗!”处仁惊讶道。
“哼,可恨的东洋人!”
“这锅炉他们要干什么?”
“肯定不是好事!”
“噼丝--”
处仁被管道排出的蒸汽吓了一跳。“我的妈呀!”接着一台小巧的机器的齿轮开始快速旋转起来。随后外面也传来“突突突”的噪音。
“娘的搞什么鬼!”林杰克独自走上台阶往屋外望去。还没等处仁跟上,林杰克却似一只惊弓的兔子,迅速跑了回来,拉上处仁急忙往刚才那个屋子跑。处仁感觉到了危险,紧张的问:“是不是东洋鬼子?”
“恩!他们进来了!”
林杰克和处仁飞快的奔回隔壁房间,悄悄的关上门,他两人就靠在木门后观察锅炉房的动静。木门上木板拼接缝有光亮透进来,林杰克就留了只眼偷看房内的情况。从楼梯上走进来两个东洋人,但并不是浪人的装扮,仅仅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脚上是布履而非木屐,看着像是两个锅炉工人,那两个人来到一台机器前查看,又用工具敲敲打打,似乎是在修理机器,不一会楼梯外传来了一个人声,机器边的其中一人应了声就把身边的机器给停了下来,然后又把其余正在工作的设备关闭,房间内瞬时安静不少,然后又把锅炉的燃料放掉,仅剩一点火苗,关炉闸,放出多余的蒸汽。连处仁他们都感觉凉快了。那两人做完事就坐在石柱堆上,抽起了香烟,说着林杰克他们不懂的倭寇语。
“探长,他们这是在干吗,有必要在何府放个锅炉吗?”
“依我来看,这锅炉带动了那么多的设备,想必是想在何府开工厂吧。”
“什么工厂?”
“问我我问谁去?!现在就是要待机而动,那两个倭寇不走我们就没办法。”林杰克刚说出口,那两个东洋人被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就都出去了,出门后还把锅炉房的灯都关了。只剩下个红彤彤的炉膛映亮房间。
“真巧唉,我他娘运气真好,走,处仁!”
于是两人又小心翼翼的来到锅炉房,借着炉膛的亮光,两人偷偷摸摸的走上楼梯,林杰克带头走出地下室,处仁也想上来被他拦住,林杰克观察了下外面没有人了,便示意处仁跟上来,处仁一到地上就觉得这何府的大院不是一般的大。根据那份地图处仁确信这里就是何府的外圈了,那些的东洋鬼子倒是一个没见到,刚刚还人影绰绰现在是人去楼空,这是怎么回事?处仁觉得非常奇怪,如果说东洋鬼子对这座宅邸有所企图那应该日夜有人把守才是,怎么到了半夜就一个人都不见了?
“这里就是何府的外院吗?”林杰克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的。”
林杰克和处仁边说一边躲进月影处,他翻出地图借着月光仔细核对。他现在才完全看懂那地图上的标志和含义,他们处于何府东向偏廊的一间地下室入口处,那是何府遇紧急情况时的疏散通道,通道被两间藏屋伪装起来。他们现在离中圈有五十步之遥,中圈的围墙边上没有任何建筑,所有的建筑都是沿着外墙修筑,这让林杰克非常好奇。何府的外圈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圆形围墙,正南面是一排木制的牌坊,上面应该是刻着何府历代历宗的姓名,数条木刻蟠龙盘桓在木柱上。牌坊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乌黑油亮的光彩。
“乌木蟠龙?!”处仁悄声说。
“你知道?”林杰克有点惊异。
“这是用乌木雕的,能有那么多那么大的乌木雕成蟠龙,我此生未见!”
“先不要蟠龙不蟠龙了,我们不是来这里做木工的,王木匠。你看着地形,外圈四周皆有房屋,而中圈边上没有,还有东洋鬼子四散在地上的工具和翻起的土堆,现在连一个倭寇都不见了。你说是什么情况?我们是不是会碰到什么危险?”
处仁摇摇头说:“非常奇怪,已经快要黎明了,突然间所有的倭寇都离开了何府,看来这里有什么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东西会出来。”
林杰克神色紧张,两人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于是走到了外圈北边的一间两层楼房屋的屋檐外,由于旁边有一堆谷堆,可能是倭寇的粮食,形成了一个隐蔽的遮挡,两人坐在屋边再次观察起地形。
“我说处仁,西番巷那个浪人你脸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下巴处有颗痣。”
“那你觉得那死者就一定是何府的人?”
“我可以确定他就一定是何府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除了凭他给我的令牌,还有一样我认为他就是何府的人。”
“什么?”
“直觉!”
“哗嚓!”林杰克一巴掌拍了处仁的脑袋,“你讹我!我走访了汉口大大小小的街坊邻居,就是没一个人认识他。”
“但是你也没直接证据他不是何府的人啊,况且如果我们能在何府找到关于那个死者的线索,譬如族谱画像之类的,就能确认他到底是不是了,你觉得呢?”处仁狡辩道。
“得,得!”林杰克一边白手一边呛话着。处仁一番话惹得林杰克有点不高兴,便没再搭话自个儿研究起了地图。处仁捡过来几粒地上的稻谷玩起了儿时的游戏。见林杰克沉默的很,看着这落寞的庭院,也没有东洋人的看守,胆子大了起来,他走到了东洋人摆放工具的旁边,蹲下身,斜着头,看着那一排铁钻头,他完全不明白也不理解这些钻头的用意,又看见不远处的地上密密麻麻的的孔洞,风一吹,洞中的粉尘就四散,真不明白那些个倭寇到底在何府有什么企图?西番巷那夜的何家人和那东洋鬼子有什么交易?
正在发呆的处仁突然被林杰克远远的悄声喊住:“处仁!你快过来!”
“什么?什么事?”
“快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处仁半躬着身回到谷堆边,林杰克指了指中圈的南端的墙面说:“我刚听见一阵嗡嗡声,然后就发现南墙那一段有动静。”
“什么动静?”
“看不真切,我们过去,快。”
两人很快到达了牌坊的东侧,看着被月光洒的苍白的墙面,冷风吹过,没有一丝异样。
“探长,没有啊,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是睡着了做梦吧。”
“我没做梦,我刚明明看见有东西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