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仁望了下远处的火堆,又举起火把把身边周围的景色照了一圈,相同的石柱,却越发密集如森林一般,再走下去,可能就真回不来了。就在处仁有点犹豫的时候,不远处的一道阴影横在地面,那里似乎就是这地宫的尽头了,处仁兴奋起来,说:“哥,那里就到头了,应该不会迷路。”说着就走了过去,处忠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等走到那面墙跟前发现那根本不是这地宫的墙,而是一根完全卧倒的石柱,横在地上断成了三截。而头顶的石板还继续往石柱的另一侧延伸出去。
“这…”处仁有点尴尬。
“这地方也太大了吧,哎?你干什么,处仁。”
只见处仁把火把往石柱台面上一扔,一脚踩在石柱断裂的凹坑里,一蹬,就上去了,此时处仁就站在石柱的横面上,他举起火把,怔怔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处仁,你看到了什么?”
“哥,你上来,我看到了一扇,一扇门?”处仁说得连自己都怀疑描述的是否准确。处忠撩开膀子循着处仁的足迹也爬上了石柱,果然在眼前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不过石门被外面冲进来的泥石早已堵塞,石门的门楣紧贴着屋顶,五根石柱每柱间隔将近十丈,那堆积如山的泥石就从那五根石柱中间填塞进来,形成了六个大斜坡,最终连成一个大泥土堆。
“我们确实到底了,这石门就是这地宫的出口,石墙也出现了,我不担心咱会迷路了。呵呵”处忠站在石柱上自言自语起来。处仁则循着石柱走向另一端,可是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弯腰仔细的查看起来,“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处忠顿时紧张起来,走到处仁身边,不用处仁提示他也注意到脚下石柱上有奇怪东西。他脚的前方有三道由浅及深的划痕,中间那条最长,全都整齐的排列在石柱一侧,划痕最深处有一个手掌那么深,最宽处处仁可以把自己的身体都嵌进去。
“这可是青石啊,怎么有那么大得爪痕,这么大的气力?”处忠倒吸一口冷气。处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举高火把,把身边的石柱都照个透亮,果然,那些石柱上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痕迹,似乎这地宫曾经存在过一个极为庞大的怪物。处忠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都无法相信这是他生活的世界。不过待他逐渐习惯了这里的情况后,心中的那个问号又升腾起来,“胡寅在这地宫的何处?”
处仁站在石柱上,眼前是一片泥土堆,足有三人那么高,这里如果说曾经遭受过一场空前的泥石流,瞬间把这个地方给掩埋了,那么面前的土坡和地面的那些皲裂的土皮就能很好解释了,这个地宫遭受了泥石流的灾难,封住了唯一的出口,横卧的石柱档住了更多的泥土进来,但水还是透过了土层淌了这地宫一地,混杂着大量的泥石覆盖在青石板上,当时潮湿的地面长出了很多水藻,使得地面呈现多种色彩,之后洪水退却,地宫渐渐干燥,泥石沉积下来,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带着霉味的土皮。为什么泥石流没有淹没地宫,完全是这些石柱的功劳,尤其是这些横卧在地上的数十根石柱阻挡了泥石流的侵袭,保护了地宫的完整。所以,接下来的事,就是要找到胡寅的尸骨。处仁一边给处忠解释,一边跨过几道泥坑,走到了泥土堆上。
“这解释得通,但是这些爪印怎么解释?”处忠还有点担心,处仁走在土坡上,回头看了看石柱和门框的抓痕,考虑了一下说:“时间都那么久远了,你看那些痕迹,非常陈旧,我想就算能碰到,估计都死透了。”处仁的男中音在空旷的地宫久久回荡,处忠专心的跟着处仁也走在土坡上,忽然一脚踩碎了什么,小腿都掉进了土坑中,自己来了个狗啃泥。
“呸,呸,娘的,什么烂货?!”处忠把自己的腿拔了出来,竟然带出了一根白惨惨的骨头。
“妈呀,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处忠急忙撩开了那根骨头退后两步。“处仁,这土堆里埋着死人骨头咧!”处忠发出一阵怪腔。原来处忠刚踩碎的是一个死人的胸腔,四周露出破碎的肋骨渣。处忠对身边一个高起的土块踢了几脚,上层的土块踢走后,露出了一片圆弧状的骨片,然后他又蹭掉了四周的泥土,结果让他吓了一跳,那是一颗人的头颅,空洞的眼窝朝下,一只手骨探了半截在土表之外。不一会,处忠就刨出了大半截尸骨出来,这居尸骨似乎是被这泥石流带进了地宫中,一只手绝望得伸向天空。
“哥,这里也有一具。”处仁在不远处喊着处忠,处仁的脚边也是这么一具尸骨,不过没有斜躺在泥土里,而是呈现蜷缩的样子横卧在泥土里。这样的情况让处忠害怕起来,这土堆里面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尸骨存在?接着一具又一具尸骨被兄弟俩挖掘出来,这些尸骨或伏或卧,或是两人相拥,或抱成一团,死状皆非常惨烈。处忠和处仁被这眼前的场景震惊异常,起了一身的鸡皮。
“处仁啊,这土堆,就是个死人坑啊。”处忠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
“哥,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人都好怪。”
“怎么怪了。”
“他们身上都没有衣服。”
这一句话点醒了处忠,他连忙去扯那些尸骨的残肢,果然除了破碎的骨骼,没有半点衣服的残片。
“这就奇怪了,怎么这些人没穿衣服?”
“我也不好说,但是这土堆里我看还有些他们的生活用品,你看我挖出来的一个破碗和一口破铁锅,还有一把没有柄的斧头。只是他们都没穿衣服,真没办法理解是为什么。”
“这地宫外面有什么啊,怎么带了那多死人进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啊?
“暂时还不知道,我们走到土堆的另一头去吧,或许有新的发现。”处仁说。
两人在走向土堆的中间区域时,发现这里的尸骨远远多于土堆边缘,几乎是人挨着人挤成一堆,处仁和处忠对这恐怖景象震惊不已。心情变得非常沉重。等两人走到土堆另一端的时候尸骨又变得少了。
这整个土堆走过来,处仁感觉这地宫的给人的感觉非常压抑,庞大的爪印,数量巨大的尸骨堆,灾难般的泥石流,时刻在诉说着当时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处忠和处仁先后翻下土堆站到另一个卧倒的石柱上,回望这巨大的地宫入口,最远的石柱几乎都照不清了,可想而知这巨门有多大。
“处仁,你觉得胡寅是否也在那土堆里?”
“应该不会,这些尸骨看上去时代久远,如果外祖父葬身于此,尸体肯定没有烂透,也更不会埋在这泥堆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现象让我感到奇怪。”
“你是说这土堆里的器物吗?这里有好多的锅碗瓢盆。”
“这只是一面,我觉得奇怪的是…”
“是什么?”处忠被处仁的话说的有点丢分子。
“这土堆里没有一具是小孩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