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休得放肆!”何仲山喝斥高和尚,转而也不解地问越长风,“兄弟,请休怪他粗鲁。我等也迷茫,我们看不出你是如何诊治的啊。”
越长风微笑着:“几位大哥只管放心,两个小时……一个时辰之内,我保证病人症状见轻。”其实,先锋的药效在20分钟之内就可以体现了。
何仲山眼中含泪,给越长风深施一礼,:“越兄弟,如若你能救了我哥,你就是我们兄弟的恩人,我们一定会重重谢你。”
那和尚也冲越长风一抱拳:“我高和尚也会一生追随你!”
越长风嘴里说着不要客气,心想,老让一个和尚跟着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天近晌午,越长风信步出了石佛庵,慢慢下了山,站在那棵歪脖神树下凉快。他知道,只要治好那人的伤,这独轮车从此是不用再推了,自己的事业也会慢慢铺开了。
越长风抬头看着浓密的树冠,笑了。
远山如画,眼前的世界似乎无限美好。
“兄弟!越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越长风忽听背后有人在叫,回头一看,高和尚正欢天喜地狂奔而来,一把拽住他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越长风知道,肯定是有疗效了,就笑着问:“高师父,是不是病人醒了?”
“对对!兄弟!你才是神医啊!大哥是醒了啊!”高和尚喜得跺脚,用手擦着头上的汗,从前额头一直擦到头顶,“你用的何种疗法啊?”
“天机不可泄露。”越长风微笑着说。现在,他不会把疗法告诉任何人的。
高和尚也不再问,忽地在越长风跟前蹲下,一把把他拽到背上,背起往山上跑。
看着他一晃一晃的亮脑袋,越长风很好笑地想到了一个酒名:人头马。
古人对抗生素没一点儿耐药性,疗效好得惊人。到晚上,病人的伤口就明显消了肿,体液也不再外渗。
几个人很开心地吃了晚饭,又坐在一起聊天,越长风才知道,病人叫何首山,是何仲山的大哥。何仲山、郑虎臣和那个高和尚是结拜兄弟,何仲山是老大,郑虎臣是老二,高和尚是老三,是个云游僧人。
这时,郑虎臣笑着问越长风:“不知兄弟以后有何打算?”
越长风想到了自己的火疗铺,就为难地说:“小弟现在掌握一种名叫‘火疗’的独门医术,想开家火疗店,只是没有本钱。”
何仲山难为情地一拱手:“按说,你救了我大哥的命,我们出多少银两都当应该,只是为了给大哥看病,我只剩几两银子,实在是杯水车薪。不过为兄的散酒店倒是可以让兄弟用来当铺面。”
高和尚快人快语:“兄弟莫急,以后定会给你大把银子!”
“多谢兄长,有房子用也好。”越长风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郑虎臣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这火疗铺,且不说疗效如何,只是眼下兵荒马乱,若经营个三五日就歇业了倒不如不开。”
何首山也忧心忡忡地说:“三弟说得有理,入临安前我还听人说,眼下元军虽说一直固守建康(南京)等地,但不定哪天又要东下,那时临安城可就……”
越长风想到宋史所载,胸有成竹地说:“各位兄长不必担心,距临安城沦陷尚有半年之久,所以火疗铺决不会一闪而逝。”
三兄弟大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你是如何知道的”这句话。
越长风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
三兄弟面面相觑,眼神,一个比一个崇敬。
“唉,朝廷的勤王诏书已发布数月,只有赣州知州文天祥和与防御使张世杰两人响应,堂堂大宋,危难之际中流砥柱了了,能僵持半年已属不易。”何首山失望地低下了头。
“好了越兄弟,反正我支持你的火疗铺,乱世嘛,不当英雄当富人也好啊!”高和尚拍着越长风的肩膀。
越长风笑笑,想回房休息了。
这时,郑虎臣忽然有点无奈地说:“越兄弟,挣银子的地方倒有,只怕你挣不到。”
“是吗?请讲!”越长风眼前一亮。几个人也都盯着郑虎臣。
“你们不许对任何人讲,朝廷不准民间私下议论,否则一律处死。”郑虎臣压低声音,示意高和尚把门关上,之后说出一件让越长风大喜过望的国事来:
今夏以来,雷击频发。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认为这是亡国之兆。上个月中,左丞相陈宜中请来正一道教主,临安延祥观的观主张留孙作法推算原因。
张留孙说,这全是因为大元国师八思巴在中原为忽必烈专设的大黑神雕像作怪所致,就请朝廷花重金制作了一尊高三尺三寸的汉白玉菩萨,放置在群臣上朝的大庆殿殿脊正中,以对抗大黑神。不料,玉菩萨放置后的第三天便被雷击碎,一时间,人心大哗,朝野恐慌。无奈,张留孙又在大庆殿上放置了第二尊白玉菩萨,但前几天大雨时又被雷击碎。
“如今谢太后正让朝中大臣集议此事,称,凡能想出防雷之法者,一律重赏。虽没说赏什么,但我想至少够开一个火疗铺的吧?……越兄弟,你在想什么?”
郑虎臣用手碰了碰正在沉思的越长风。
越长风这才回过神儿来,一把抓住郑虎臣:“郑街司,我能防雷!你能帮我向朝廷推荐吗?”
“你说什么?可是真的?!”郑虎臣看了看同样惊呆的何仲山和高和尚,一把攥住越长风的手。
“当然。如果有假,天打五雷轰!”越长风对天举手,语言钪锵。防雷也太简单了,只要找根铁条弄个避雷针不就行了嘛。
避雷针是17世纪由富兰克林发明的,越长风断定,在13世纪绝对不会没有会用它避雷。只要能自己能镇住朝廷这帮科盲,把玉菩萨保住,还愁火疗铺大火特火吗?
“怎么防雷?”郑虎臣急问。
越长风为难地笑笑:“郑街司,眼下,我还不能说破。”
郑虎臣叹了一口气:“唉,就算你有好办法,但如今我人微言轻,面见谢太后的资格都没有,如何举荐你?”
越长风丧气了:“那,谁能呢?”
“恐怕只有贾似道、陈宜中和留梦炎和这三位朝中重臣了。”郑虎臣眼中忽然闪出一丝恨意,“只是陈留二人一直反对其他人的防雷之法,求也无用;贾贼倒是想重整旗鼓,但他是我家世仇,我怎可出面求他?”
高和尚冲郑虎臣一瞪眼,刚想说什么,又让何仲山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就算了。”越长风万分遗憾地向几个人道了别,回房休息。
关上门,坐在床帮上,越长风有点儿烦郑虎臣,他因为私仇竟然不肯相助,而自己一介草根又到哪儿去找贾似道呢?
对于贾似道,越长风在史书上是读过的,这家伙是有名的蟋蟀丞相,还出版过一本专门研究蟋蟀的《促织经》呢,绝对算得上是南宋灭亡的加速器。而眼下,自己要想发达还偏偏要求到他的门下,真是他哥的邪门儿。
越长风正在这儿瞎想,忽听到敲门声,原以为是高和尚他们,开门一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