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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彪悍老妈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银白的大地在照样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凝重的黑暗驱赶的一干二尽。蒙天漫无目的的往家的方向溜达着,现在的他其实更愿意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喝着茶水看着电视,这是他饭后的唯一消遣,这家伙出人意料的体重就是这么养出来的。

悠闲的吐出一个烟圈,蒙天在铺满厚厚积雪的人行道上向家的方向摇晃着。

走着走着,突然,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传了过来。蒙天茫然四望,却原来是两辆轿车由于雪后路滑撞在了一起。在满是积雪的道路上开车,危险还是大大的有。

两辆轿车的司机已经走了下来,在那里声色俱厉的嚷着什么。蒙天对这类热闹一向没有兴趣,只是展露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就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的身体一个哆嗦,整个人就那么钉在了当场。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近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小子满眼的呆滞,大张着嘴在那里喘粗气,就好象犯了心脏病似的浑身抽搐。

这时,正好有一个去公园晨练的大妈路过,见此情景急忙过来扶住蒙天“壮实”的身躯关切的问道:

“孩子!你怎么了?不要担心,大妈这就打120!”说话中间大妈就已经掏出了身上的手机。

蒙天猛然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满头大汗的对大妈说道:

“大妈,我没事,就是刚才腿肚子抽筋了!呵呵…哈哈……嘿嘿……”蒙天干笑着。

大妈疑惑的看着他,在终于确定这家伙真的没事之后才略带生气的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平时只知道上网玩游戏,也不好好的锻炼一下身体,我刚才还以为你犯病了呢!唉……”大妈摇头叹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遗憾失去了表现雷峰精神的机会。

蒙天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大妈,他的脸色依然还是一片苍白,呆呆看了看左手小指上的那枚紫色戒指,蒙天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透!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件怪事。昨天晚上一回到家里,极度的恐惧和酒精的威力就让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喝醉过酒的人都知道,酒醉之后的第二天对前一天的记忆会出现模糊和遗忘的现象,而那两辆小轿车相撞的景象让蒙天记忆深处关于昨天的那些奇异画面突然就冒了出来。

凝固在空中的卡车和雪花,时间停止流逝的空间,还有……那美丽的如同梦境的灿烂星河,这些的画面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蒙天的脑海中,这也是他刚才为什么出现心脏病症状的原因。

这他妈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呆立了良久,蒙天感觉到了身上丝丝的寒意,看了看行人渐渐增多的马路,他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管他是什么!就当是做了个噩梦好了!

蒙天在心里暗暗道。

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了一排排居民楼,这是整个矿区的住宅区,这里居住着几十万的煤矿职工和家属,占地上百平方公里,是整个城市最大的一片住宅区,那座全省“最大”的公园放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一路溜达着走到一栋楼房前,蒙天钻进了一个单元直接上了四楼。掏出钥匙熟练的打开一道防盗门,再打开里面的木门,蒙天终于进了屋子里。

刚一进门,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就传进了蒙天的耳朵,他的眉头紧紧的扭在了一起,但旋即就又舒展开了。

关上防盗门和里面的木门,蒙天来到了卧室门外,推开之后探头向里一看,一个了然的表情就浮上了他的脸。

老妈果然是在做她最喜欢的消遣运动啊!只是……这也太早了吧?这才不过八点啊!

屋子里,一张桌子前围坐着三女一男四个人,他们的手正在扑着毡子的桌面来回的搓动着,一个个绿海相间的小方块正顺着他们的手不停的滚动着,只要是个中国人应该就能看的出来这是在做什么。

不错!这四个人正在进行最具中国文化传统的娱乐游戏——打麻将!

见到蒙天探进来的脑袋,几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等看清了是蒙天之后,几个人立刻就恢复了方才的动作。

“臭小子!进来也不吱一声,你想吓死你叔啊!”说话的是四人中唯一的男性,他是蒙天父母住所这个单元里的邻居,姓张,年龄和蒙天父母相仿,蒙天平日里都是以叔叔相称。

蒙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捉狭的笑容,口中突然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叫声。

“吱!!”

正在码牌的几个人齐齐一愣,反映过来之后,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嗔斥道:

“兔崽子!又耍什么活宝呢?”

蒙天满脸堆笑道:

“这不是张叔让我吱声吗?我就‘吱’一个呀!”

中年妇女被他给气乐了,其他的三个人更是哈哈大笑。

“这小子,还是那么贼!”一个“阿姨”笑骂道。

“是啊!”另一个“婶婶”接口道:“哎,李姐,小天看上去很老实,可实际上满肚子都是鬼主意。上次我家里发现了一只耗子,而老方又不在家,正好我在楼道里遇到了小天,让他替我抓耗子,您知道您的宝贝儿子给我出了什么主意?”

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也就是蒙天的老妈困惑的问到:

“什么主意?”

其他的两个牌友也一脸兴趣的看着那位说话的婶婶。

那位婶婶强忍着笑意道:

“他呀!让我去对门老宋家把他们家的波斯猫借过来,还说对付老鼠只能用猫去抓,抓老鼠这项技能单位没有培训过,他没有上岗证,怕违反操作规程!”

“噗……”其他几个人包括蒙天的母亲一片喷笑。

蒙天有点尴尬的挠着头傻笑,他没想到这件事情那位婶婶竟然还记得呢!

突然,蒙天觉得脖子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就将他的脖子钳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恶狠狠的在蒙天耳边响起:

“臭小子!一连几天都不回来,你还认的门啊?”

蒙天“壮实”的身体在那只手中蜷缩成了一团,龇牙咧嘴道:

“轻点轻点,断了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一个中年男人从蒙天的身后转了出来,脸上依然是一副凶恶的神情。这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可头顶却已经出现了微秃的迹象,虽然他的身高不及蒙天,可魁梧的身躯里却蕴涵的巨大力量,那只手依然在控制着蒙天的脖子,壮实如牛的蒙天根本动弹不了。

“是是是是……老爸,我错了,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蒙天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这蹂躏他的人还是他老子。

“好了!儿子这才回来,你发什么疯啊?”蒙天的母亲终于开口了,她可不愿意看儿子被人欺负,就算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

蒙天的父亲刚刚还是一副凶恶的表情,可一听到妻子的声音就立刻软了下去。迅速放开了儿子的脖子,和几个邻居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脸堆笑的来到妻子的身边道:

“我是和他闹着玩的,根本就没使劲。你可别忘了,他也是我的亲儿子!”

蒙天的母亲白了丈夫一眼,转瞬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不是出去打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蒙天的父亲呵呵干笑道:

“他们水平太臭,我还是回来看你打牌的好!呵呵…呵呵……”

蒙天的母亲随手打出了一张牌,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你去晚了没有位置了吧?!!”

蒙天的父亲嘿嘿笑着不做声了。

几个邻居都强忍着笑意,蒙天的父亲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看着父亲畏缩的样子,蒙天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容,父母相濡与沫的温情在子女的眼中永远是最珍贵的收藏。但是……脖子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让蒙天深刻体会到了父亲的“疼爱”,此情不报,怎么能体现出为人子女的“孝顺”?

于是,蒙天摸着自己的脖子就在那里哎哎呀呀的叫开了。

蒙天的母亲这才想起来儿子,看着蒙天脸痛苦的样子,转头冲着丈夫就是一个“温柔”的微笑,一只手已经在桌子的掩护下伸向了丈夫。蒙天的父亲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牌局,突然就感觉大腿上一阵巨痛,本能就要跳起来,可他同时就看到了妻子“温柔”的笑容,已经弹起的身体立刻就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几乎叫出口的惨叫硬生生的压在了喉咙里,代之的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坐在对面的邻居老张一脸迷惑的问到:

“老蒙,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

蒙天的父亲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瞟了一眼身边若无其事的妻子道:

“没事!大冬天的,咳嗽两声很正常的!”他的一只手其实正在桌子下面狠命的搓着大腿。

回头看着妻子,蒙天的父亲在巨痛之余也是满头的雾水,而蒙天母亲的眼神中已经将意思表达的明白无疑。

还说是亲儿子?你没看到儿子现在疼的龇牙咧嘴?要不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一定要你好看!

多年的默契,蒙天的父亲立刻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望着依然在那里装模做样的儿子,他心里那个气呀!可生气归生气,妻子在这里,他也拿那小子没办法,只好自认倒霉了。

蒙天母亲的这招“无敌二指禅”是带自娘家的不传之秘,其诀窍就是利用拇指和食指掐住人体最敏感脆弱部位,比如:大腿内侧,腋下等部位尽可能少的皮肤迅速扭转一百八十度至三百六十度,在带给目标无比强烈刺激的疼痛感的同时还能在目标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蒙天小的时候每次犯错以后,不怕父亲的胖揍,惟独惧怕母亲的这一绝招。

看着父亲强忍巨痛倒吸凉气的神情举止,蒙天呵呵笑着出去了。大仇得报,此时不走还代何时?

就在蒙天的父亲还在为大腿上残留的余痛唏嘘不已的时候,蒙天的母亲突然问到:

“老头子!打哪一张好啊?”

现在,蒙天的母亲刚好摸到一张缺牌,只要再打一张闲牌就停牌了,可是要打的牌是一张三万一张六万,她拿不定主意,于是征求丈夫的意见。

蒙天的父亲还沉浸在刚才被突然袭击的疼痛中,毫不犹豫的就指了指三万。从道理上来讲,六万被叫吃的可能性要大于三万,打三万也是合情合理的。

蒙天母亲见丈夫做了决定,她也觉得三万的点炮的可能性比较小,于是就将三万打了出去。

“和!!”对面的老张一把推翻了自己的牌,呵呵笑道:“二四坎三万,屁和!哈哈哈哈……”

蒙天母亲的脸迅速阴沉了下来,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丈夫,两根手指已经不由自主的快速搓动起来,为下面的动作做准备了。

“咳咳……我去倒杯水!”蒙天的父亲猛然站起身来,几步就闪了出去。

看着丈夫狼狈奔逃的背影,蒙天的母亲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个老东西,算你跑的快!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四个人继续码牌,可从另一边的卧室里却突然传来了蒙天的惨叫声。几个人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蒙天的母亲准备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蒙天的父亲回来了。

“怎么了?小天怎么叫的那么惨啊?”蒙天的母亲奇怪的问着丈夫。

蒙天的父亲嘿嘿阴笑道:

“没什么!那小子说他的腰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刚才替他按摩了一下。嘿嘿嘿……”一边说,他还一边揉搓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爆响声不绝于耳。

蒙天成大字形爬在卧室的床上,刚才一不小心对父亲说了自己的腰有点不舒服,却没想到换来了一场恐怖的蹂躏。

唉……善恶到头终有报,古人诚不欺我啊!可是……电视上不是说家庭暴力对孩子未来的成长不利吗?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家长还是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呢?难道就不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吗?

赖在床上半天,蒙天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打开电视,将所有的频道搜索了一遍之后,他将遥控器扔在了一边。

现在的破电视,频道倒是贼多,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人连续看上半个小时的。内容先不说,光是插播的广告就能把人逼疯了。

索性两眼一闭,蒙天决定补充睡眠了。电视机就那么开着,不知所谓的电视剧反倒是最好的催眠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蒙天已经陷入了梦乡。

强烈的光芒,宽广的星河,七只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戒指无声的旋转着。没错,是七只,正好组合成了彩虹的颜色。七只戒指不停的旋转着,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狰狞的狂笑着。

“啊!!”蒙天狂喊着猛然坐了起来,斗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环顾周围,熟悉的房间摆设终于让他渐渐清醒了起来,他长长的呼出一股浊气,坐在那里不停的喘息着。

卧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了,还没看到人影,关切的问候声就已经传了进来。

“小天!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父亲焦急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后面跟着的是母亲和几位邻居。

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蒙天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刚才……我做了个噩梦!”

蒙天的父母和几位邻居这才把心放下了,父亲还狠狠的敲了蒙天的脑袋一下。

“臭小子!叫的那么惨,我还以为你大白天睡觉被女鬼绑架了呢!你该不是梦到那个什么姐姐了吧?”

蒙天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父母可以离开了。蒙天的父母和几位邻居又回到另一间卧室去打牌了,他们谁也没有觉察到蒙天此刻内心的疲惫。

卧室的门合上了,蒙天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他默默注视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透******!太邪门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以后再也不能随便乱拣东西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邪门玩意啊!说不定这戒指原来的主人就是因为它他邪门了才扔掉的,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为好!

想到这里,蒙天就打算立刻把戒指处理掉,可当他打开窗户准备把戒指扔出去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了难以割舍的情绪,趴在窗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戒指重新带回了手上。

妈的!老子是拥有唯物主义的现代青年,还怕这些牛鬼蛇神?有本事就到老子的梦里来较量较量,我可是主场作战,谁怕谁呀!

蒙天毅然的把戒指戴回了手上,他主要是实在舍不得,至于为什么舍不得,他也不知道。

看了看一旁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说明蒙天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快中午。可是,经过三个小时的睡眠,蒙天却只感觉到自己疲惫欲死,这完全是发直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

透!从来没发现,睡觉也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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