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韩母不断的往苏郁和元程东的盘子里夹菜,弄得苏郁很尴尬,被自己的母亲像照顾客人一样照顾,换做谁都会不自在。可是她们之间错过了十年,她们之间的情感还停留在十年前,可十年的时间一个人是会有很大变化的…就比如,韩慕音根本就不吃水里游的东西,而苏郁疯狂的喜欢海鲜;韩慕音吃不了辣椒,苏郁却无辣不欢。所以,就在苏郁往自己的碗里放了很多辣椒的时候,韩正南韩母都一副很吃惊的表情看着她。
饭后,韩母和苏郁在房间里说些体己话,韩正南在看春晚,厨房里就剩下韩慕歌和元程东两个人在刷碗。
韩正南虽然人在客厅,眼睛盯着电视,可心思并没有在春晚上,他盼着妻子能快点儿跟女儿聊完,让自己也能跟女儿说上几句话。
韩慕歌双手在水池中刷着碗,眼睛却一直注意客厅中的父亲。“我爸也想跟小音聊聊天,没想到被我妈抢先了。”
“看得出来,伯父不善言谈。”元程东将手中的碗擦净,放到橱柜中。
“是。”韩慕歌点点头承认,“以前,妈妈和小音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别抱太大希望。”元程东将双手擦净,拿出水果刀开始切苹果,“毕竟时间太久了,想再回到无话不谈的状态,恐怕不太容易啊!”
元程东的估计没有错,虽然韩母和苏郁在房间里带了很长时间,但两人之间已不似十年前那样亲昵了。
苏郁没有像事先说好的那样留在韩家守岁,而是叫元程东送她会自己的家,而韩正南和韩母并没有对这个提出异议。
韩母依偎在韩正南的怀中,眼睛里噙着泪水,痴痴的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她不是我们的小音了,我们的小音,回不来了……”
韩母肩上的那双手揽得更紧了,韩正南明白妻子的意思,女儿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无邪,整天围着爸爸妈妈转,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儿了。如果不是提起以前的事,还能从苏郁哪儿得到回应,连韩正南都会以为这只是个和自己女儿长得很像的陌生人了。不过,偶尔从谈话中,韩正南还是能看出女儿之前的样子,这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在听到韩慕音这十年的经历之后,韩正南的心里是震惊,是心痛……他觉得自己将近六十年的人生都不如女儿这十年承受的多,他第一次感到无助,无助的觉得,他半个多世纪的人生经验竟然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帮助。在子女遇到困难的时候,身为父母却无能为力,心中应该会很内疚吧……
尽管这样,韩正南还是安慰妻子道:“她就是小音,我们的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们的女儿!”
韩母听罢,靠在韩正南的怀中,哭着问道:“我该怎么帮她,我要怎么帮我们的女儿啊!”
韩正南看着怀中的人,嘴里安慰道:“会有办法的,会有的…”可他心中却在呐喊,他想问问老天,我该怎么帮我的女儿,我该怎么办?
韩慕歌送走苏郁和元程东回到家,正好看到父亲抱住母亲,两人的眼中似乎都含着泪光。
“爸,妈。”
韩母推开韩父,背过身去擦干眼角的泪水,韩父亦是如此。“慕歌回来了。送走小音他们了?”
“是。”韩慕歌知道母亲担心妹妹,“妈,放心吧,有元程东,妹妹不会有事的。”
一说到这点,韩母走过去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关切的问道:“那些人还没抓住吗?你妹妹会不会有危险?她回家,是一个人住吗?那太不安全了,我刚刚应该留她住下来的。我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妈,妈,妈。”韩慕歌轻拍母亲的双手,安抚道,“小音今天住元程东家,有他在不会有危险的。”
“元家啊。”韩母心中有些替女儿感到委屈,“他们还没结婚呢,就住在一起…”
“妈啊,亏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思想还那么老旧。”
“是啊,现在年轻人都想得开!”韩正南坐在韩母身边,拿起手边的报纸说到。
韩母嗔怪:“你们男人当然这么想啊,那,小音是女孩子,女孩子始终吃亏的嘛!”
“说到元家。”韩正南放下手中的报纸,“慕歌,找个机会,你安排一下跟元家长辈见个面,毕竟要做亲家了嘛!还有那个杨浩源,他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对我们小音这么照顾。”
“爸你放心,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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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街上还有一些赶着回家跟亲人团聚的行人。苏郁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街上过年的氛围约浓厚,苏郁的心中就越孤独。她记忆中的母亲,年轻、温柔还有些可爱,她还记得,那年夏天,爸爸给妈妈买了一件波西米亚风的连衣裙,妈妈非常喜欢,立刻换来展示给全家人看,快乐的手舞足蹈的像个小孩子。那天的阳光格外的好,妈妈的舞姿格外的美,爸爸和哥哥的笑声格外的大……小时候,苏郁最喜欢赖床,她到现在还记得,每天早上妈妈轻轻的坐在她的床边,温柔的叫她起床的样子,她怀念那种感觉,怀念妈妈身上的味道。
回忆越清晰,苏郁就越难过,她以为只要再见到爸爸妈妈,她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她却忽略了,十年了,一切都变了。
“别太难过了,你们需要的是时间。”元程东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你早就想到是这种结果了吧!”苏郁拭去眼角的泪水。
元程东将手覆在苏郁的手上:“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之间像是隔了一个天平洋那么远?”
苏郁伤心的点了点头。
“其实,你们不只隔了以太平洋,你们之间还隔了十年!十年啊,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却能改变很多事!”
是啊,社会发展之快,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十年前,谁能想到互联网会发展的如此迅速,十年前可是连微信都没有的,现在呢,离开了微信,谁还活得了?所以说,任何人斗战胜不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