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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一部 童年变奏曲 内气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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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的一场暴风雨也只是让泉城的人们睡了一晚上好觉,今天上午太阳一出来,整个泉城便又被笼罩在了蒸笼一般的闷热里,这种现象就是泉城的又一显著特点。毕竟,中国十大火炉之一的称呼不是白叫的。

小华在屋里热得待不住,便拿上那本《计算机语言与程序设计》来到医院宿舍楼旁边的花园里。他目前正在设计他的第一个程序,一个绘画专用的程序,他从小喜欢画画,但因为家里穷,买不起绘画所需要的笔、颜料、纸张和绘画资料,所以平时只能找一些废纸,用普通的铅笔临摹一些在街上贴的宣传画。在接触到计算机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用计算机也可以作画。

但是,他在用过DOS中预装的画图板作画时发现,那个画图板的程序实在是简陋的很,根本达不到绘画的要求。于是他就想自己设计一个绘画专用的程序,可是在上机操作的时候却发现他熟悉的BASIC语言不太适用,所以他又去借了这本书,在这本书里他找到了适合编制绘画程序的LOGO语言,可是他现在对LOGO语言还是有些生疏,今天就是特意对LOGO语言进行研究。

刚刚看了一会儿,就见陈新挎着出诊箱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小华连忙迎上来:“大舅,您怎么回来了?”

陈新皱着眉头说:“小华,你妈妈病了,发高烧,咱们快去看她。”

小华一听,立刻慌神了,连书都不去放下就拉着陈新的手往公交站点跑:“大舅,咱们快些,别赶不上这班车了。”

陈新心里也很着急,便随小华跑向站点。但是,可能是上一班车刚走,下一班车迟迟不来,把陈新和小华等得心急火燎。最后,好容易等到了这班车,两人赶紧挤上了车。

自从开始做废品收购的生意,经过了当初一段时间去单位收废书报的红火,现在情况已基本平稳了下来,由于资金大大增加,小华妈妈又增加了收购废品的种类,生意也越来越好,每天往返在城市中间,虽然累,但是每个月都能收入到三四千元,她非常的满足。

但是,事情并不总是顺心如意,平时与顾客的磕磕绊绊,和同行的委委屈屈,和老天的风风雨雨也就罢了,昨天下午的那场暴风雨正好让小华妈妈赶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被淋了个痛快,经济损失的倒不大,人却被淋病了,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她知道情况不妙,硬撑可能是撑不过去了,今天一早便勉强拖着身子去村里给陈新打了电话。

陈新两人飞快地赶到九里洼潘家祠堂,小华首先冲进西屋,看到妈妈躺在床上,脸颊上现出病态的红晕,就立即扑到妈妈身边,双手握住妈妈的一只胳膊,话中带着哭声道:“妈妈,您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小华妈妈正被烧得昏昏沉沉的,听见小华说话,就睁开眼睛,看了看小华和陈新,然后勉强一笑,道:“别担心,妈妈没事,就是淋了点雨,感冒引起发烧,你大舅在这里,还害怕什么。傻孩子。”

陈新在为小华妈妈做了检查后确定,小华妈妈得的是急性肺炎,就对小华妈妈说:“你得的是急性肺炎,本来不算大病,可你发烧烧了一晚上,肺部炎症已经加重了,我身上带的是口服消炎药,见效可能慢些,你吃了后我再给你用气针做一下针灸。”

陈新把随身带来的消炎药喂小华妈妈吃了,然后又在小华妈妈的内关穴上施用了气针,内关穴位于前臂掌侧,腕横纹上两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此穴的主治孕吐、晕车、手臂疼痛、头痛、眼睛充血、恶心想吐、胸肋痛、上腹痛、心绞痛、月经痛、呃逆、腹泻、精神异常等,该穴为人体手厥阴心包经上的重要穴道之一,是多种疾病针灸治疗时的首选穴。陈新在一次给病人做气针治疗时,发现此穴用来退烧亦有奇效,后来便经常用内关穴治疗高烧。用过气针之后,小华妈妈很快就退了烧,喝了一杯水就睡着了。

小华在一旁亲眼目睹了气针的神奇疗效,心中大为羡慕,想起跟大舅作的约定,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学习内气外放的功夫。他原来的梦想就是要成为像金庸世界里的那些侠客一般能隔空点穴的人,而现在看到陈新给妈妈用气针治病以后,在原来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外,又多了一份实际的想法,能给别人治病,给妈妈治病,那是多么了不起的能耐呀,到时候一定会被人重视,一定会被人尊重!用气针为人治病的想法为他的练功大计注入了新的动力。

教小华内气外放功夫是陈新早就承诺了的,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限制也早就过期了,只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小华被撞断了腿,才让陈新拖到现在。如今小华一提出来,陈新便张口结舌了。

陈新还是不想教,他认为对一个孩子来说练习内气外放并没有什么有利之处,如果学会了到处张扬更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先是责备小华太不注意,差点让小舅知道了神童之事,想以此来压小华服软,但在小华的撒娇大法之下一败涂地;然后又提出小华受伤以后中断了从大松树吸收松树之气,因此影响了真气的聚集,达不到练内气外放的标准;还说站桩需要长时间站立,而小华的腿伤刚好,如果站时间长了会影响小华的腿痊愈,所以还要继续休养……反正理由一大堆。

但是小华对那些理由一概不管,他就认准一条——做人要信守承诺,大人更应该说话算话,要不然会给小孩子做坏榜样。

陈新在小华这攻防兼备的招式之下碰得头破血流,实在是无法,只好束手就擒,答应教小华内气外放之术。不过,陈新也说了,功法他绝对会教,但是却不能保证小华在练功之后能发放外气,因为各人的天赋不一样,现在练习内气外放是在小周天的阶段里做大周天才能办的事,成功率很难保证。

陈新说的情况倒是真的,到现在,他的家族中许多长辈练了几十年都不会内气外放之术,他怕小华在练过之后发不出真气,会埋怨他没教对,特意给小华打一打预防针。

小华才不去管这些,他认为只要认真刻苦地练,就没有不成功的,见陈新答应,他立刻将内气外放的功法记了下来。

这内气外放之术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采取站桩的姿势,两眼微睁如线,双手托在胸前,掌心相对,心中想象两掌之间有一团气,然后轻轻按拉这团气,两掌往里按的时候想象气团往外弹,往外拉的时候想象气团往里缩。这样练习时间长了,就会感觉手中真的有一团弹性非常强的气,随着双手的按拉而或弹或缩,直到按的时候感觉手中真气沿劳宫穴上行膻中进入丹田,拉的时候丹田真气由风府进入劳宫穴,这样使真气来回流动,即可通开劳宫穴。

在通开劳宫穴之后,手指上的经络也会逐渐通开,当拇指和食指通开后,便可以施展陈新的绝技——气针了。说起来,这种内气外放之术与《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六脉神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

练习内气外放之术的关键在于站桩,形意站桩也叫三体式站桩,动作虽然简单,但比起其他姿势来更能促进体内真气的运行,加快经络的疏通,在小周天的阶段打开包括手厥阴心包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阴肺经的十二经脉,只有用这种姿势才有可能达到。但是,站桩的修炼也是十分的艰苦,它需要身体长时间的保持一种姿态,疲累自不必说,还要有耐得住寂寞的心性,动辄几个小时地站下来,那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缺少毅力,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

可小华偏偏就迷上了内气外放这种神奇的功夫,能像侠客一般隔空点穴,能为妈妈治病,这就是他的梦想,这个梦想就是他的动力,为了这个梦想,小华是什么样的苦,什么样的累,什么样的寂寞都能忍受。

为了照顾妈妈的身体,也为了练功,小华留了下来,在妈妈病好出去收废品的时候,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受住煎熬,耐住寂寞,苦苦地修炼着。一个孩子,不管他是为了什么理由,能像小华做到这样的程度,也是可以让有的大人们都惭愧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第五天,小华的手上终于有了气感,双手往里按压的时候感觉压不动了,而往外拉的时候却感觉有气牵着拉不开。这让小华看到了希望,知道自己正是在成功率中成功的那部分里。

有了希望,小华的练习更加投入了,在原本就已经非常刻苦的程度上又给自己延长了练功时间。

陈新也在注意着小华,虽然他深信着小华能够做到内气外放,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小华有了成功的希望,心中也是格外的欣慰。不过,为了防止小华因为年龄太小是非不分而做出伤害人的事情,陈新也开始提前给小华灌输一些练武之人需要遵守的规矩,比如不得恃强凌弱,擅伤无辜;不得贪图虚名,狂妄自大;不得见利忘义,偷窃财物;更不得好勇斗狠,惹是生非等等,当然,忠国爱民,尊师敬长,重信守诺,扶危济贫,见义勇为等等的优秀品德他也教育了小华不少。

在陈新说这些的时候,小华很是十分认真地听着,不光认真,而且还有一点点兴奋,他听出来,陈新说的那些跟武侠小说中描写的江湖门派的门规非常相似,在他那幼稚的、充满幻想的心灵里,已经把陈新想象成了某个神秘江湖门派的弟子了,而小华也就把自己当成了陈新的弟子。

“大舅,老祖宗是不是咱们的掌门啊?”听完陈新的说教后,小华表情带着些神秘地问陈新。

“掌门?什么掌门?”陈新的思想完全跟不上小华的思路。

“咱们的门派掌门啊。哎,大舅,我们的门派叫什么名字呀?”

陈新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怒道:“你们这些倒霉孩子,看武侠片都看傻了,什么门派不门派的,净胡扯!”

小华有些不高兴了:“大舅,我现在已经算是您的徒弟了,您还跟我保什么密呀,要不,我再向您补上拜师礼?”

陈新气得直翻白眼,口不择言道:“你、你、你,你给我滚一边去!小心我废了你的武功。”

小华见陈新真的生气了,就一边躲开一边嘟囔:“切,还说不是门派,不是门派怎么会废人武功?”

时间过的很快,小华练功的进展也很快,就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小华终于通开了劳宫穴,劳宫穴是手厥阴心包经的一个重要穴位,位于手掌心第二、三掌骨之间偏于第三掌骨,握拳屈指时中指尖处。通开劳宫穴之后,由于有了强大的真气刺激手上的经脉,再通其他的经脉就快多了。

小华很着急,就要开学了,如果他的气针不能练出来,那他就不能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了。而陈新也很着急,不过,他着急的是要准备着小华开学之后的跳级测试。

陈新见小华现在只是一个劲的修炼内气外放,对三、四年级的课本却连看也不看,就严肃地告诫他:“小华,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强,那些书你看一遍就能装到脑子里,可是,三、四年级的课程并不都是死记硬背的,有些应用题和造句题、作文什么的就不能全靠记忆,所以,你必须要把课后的练习题都给我做上一遍,否则,万一在测试的时候出现答不上的情况,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小华漫不经心地答道:“大舅,您放心,我有数,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就是了。”

陈新见小华无动于衷,知道他有这个资本,但他还是想做的有把握一些,而且,他对小华现在的心态也很不满意,于是便苦口婆心地对小华说:“小华,不管你现在多么有本事,但你也要认真学习才能增加你的能力,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生而知之者,你的这种本领只是给你的学习创造了一个超常的工具,有了这个工具你就能用比别人快百倍千倍的速度去吸收知识。……还是用浇地来打比方,普通人都是用水桶打水来浇地,而你却是用抽水机抽水浇地,别人要浇好一块地需要跑几十趟,大半天时间,而你只用几十分钟就能搞定。这是你的优势,任何人都办不到。但是,抽水机再好,它也要转动起来才能抽水,不转动,抽水机就是一块废铁,是不是?你的记忆力超常很厉害,可也要多去吸收知识才能保持住这个优势。……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开始骄傲了,就像《龟兔赛跑》里的那个兔子,跑得快又有什么用?睡上一觉,乌龟都跑到你前面去了……”

“大舅,我又错了,我改,我……再不骄傲了,我一定努力学习知识,长大以后做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为您争光!”要说小华是真懂事,陈新的话终于让他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小嘴别那么甜,我不听,我要看,看看你是怎样去做的。”陈新教育完小华,心想,你长大了毫无疑问会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可你也要当心啊,孩子,你走得不是一条寻常路,你走得是一条别人从未走过的路,不能不谨慎啊。

小华经过陈新的一番敲打,自然不再痴迷于修炼内气外放,开始拿起了课本。他先是将课本的内容都记了下来,然后又作课后的习题。果然不出陈新的所料,有些习题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什么作文了,写出课文的读后感了,解释词句等需要思考的题,记忆力再好也没用,那些题根本就不能用记忆来处理,作文还好一点,小华因为平时看的书比较多,作文基础还是不错的,而其他阅读训练小华做起来就非常吃力了。

幸好有陈新和小韩的辅导,小华才得以过关,并且,为了让小华对那些思考题完全熟悉和熟练起来,他们还找了许多其他的文章让小华去练习,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训练,小华才真正达到了四年级的水平。

小华经过这件事情的教训,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对自己的本领也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懂得了记忆力并不等同于智力,记忆力再好也不过是一种对知识机械地存储,像计算机一样,计算机储存的文章再多它也不能做出哪怕一篇百字的短文,小华不再认为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童了。

但是,小华绝不是那种甘心服输的性格,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弱点,就不会任凭弱点存在下去。他现在还是会大量地阅读,除了那些关于计算机知识的书籍外,童话、故事、散文、诗歌、短篇小说等等题材都有涉猎,但他不再是囫囵吞枣光看热闹了,而是在读过以后再回过头来思考作品的思想、意义、特点和写作技巧,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去问陈新和小韩,而且,在得到记日记可以有效地提高写作能力的信息之后,他还开始学会记日记了,从一开始的大大方方,到后来的藏藏掖掖,逐渐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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