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亭家府上,正殿。
信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堆所谓的礼品,不由得脸色发青,一张嘴巴都快成了“O”型,这礼品也太...太...太TMD有创意了!
“老大,你看,我从晴季那小子那里拿来了礼单,你帮我看看,究竟都有哪些礼品啊!”勘十郎兴奋的举着一个小册子,跑到信清的身边道。
“算了,我没兴趣!”信清摆了摆手道。
勘十郎赶紧将他拉住,急道:“别啊,老大,你知道我不识字的嘛,就算帮我的忙好吧。”
信清无语道:“还用得着念吗?就那么点东西,不都堆在这儿了吗?自己看吧!”说完甩手走开了。
勘十郎转身一看,果然看见一边堆放着一堆礼品,他左右四顾,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于是,便走上前去细看。
“毛笔一支。”
“砚台一个!”
“笔筒一个?”......
“这都是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勘十郎在这堆礼品中翻来覆去的找,愣是没有发现一件有价值的东西,不由得大为疑惑,这些人好歹也是天子之臣,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小气,这堆礼品加起来的价值,还抵不上信清今天送出去的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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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菊亭家的府上,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还请了表演能剧的歌者来助兴,连著名的歌道大家三条西实枝也登台演出了一曲,虽然信清对于能剧没什么爱好,不过,好在席间还是有东西吃,有酒喝,倒也不至于太过沉闷。于是,在众人都在安静的欣赏着三条西实枝的歌声的时候,信清和勘十郎则在下面积极的对面前的食物和美酒,发起了*一般的攻击。
“三条西实枝大人的歌声还真是美妙啊,果然不负二条流歌道正统继承人的美名!”旁边的一位公卿对自己的同僚这样说道。
听见这番话,信清脑中冒出一个词汇——“追星族”,不由抬起头向着三条西实枝多看了几眼,发现他正戴着一个白脸面具,手持折扇,在台上踱来踱去,口中哼哼唧唧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倒是一句也没听懂,像这样将一句话拆成N个音节,唱上好几分钟,除了精于此道的“戏骨”,恐怕谁也听不明白啥意思吧。
勘十郎嘴里叼着鸡腿,忽然看见信清正往台上张望,觉得奇怪,于是,将口中鸡腿吐回盘子里,舔了舔手指,也看着台上对信清问道:“老大,你看什么?难道你听得懂那老家伙在唱什么吗?”
“不懂!”信清摇了摇头,答道,说完低下头来,继续啃食。
“哦,说的也是,唱的跟猪哼哼似地,鬼听得懂!”勘十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
“噗!”信清一口白饭全喷了出来,吓了勘十郎一大跳。
“这......”勘十郎看着自己盘子里的几十颗饭粒,一脸苦相:“老大,好好的你干嘛喷饭啊,你看,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能吃了!”
信清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站起身来抖落着身上的饭粒,心想:“在这个时空里,‘喷饭’一词第一次被用到,可能就是这个时候了吧。”
三条西实枝一曲唱罢,摘下面具,对着底下端坐着的诸位公卿大臣道:“吾人这些年于歌道日渐生疏,不知这一曲可还中各位的意,然,吾人最近身体抱恙,不便登台久唱,就不在叨扰诸位视听了,朝中诸位大臣之中亦有精通此道者,不妨也站出来表现一番如何?”
听闻此话,底下诸位都纷纷跃跃欲试,的确,正如三条西实枝所说,歌道与茶道历来盛行于公卿之间,在场诸位之中,精通此道者亦有不少,不过,此前已有三条西实枝这个歌道大家起了个头子,若是这后面上来的人,要是唱的不好,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迎合,令三条西实枝好一阵尴尬。
就在这时候,信清突然突兀的站了起来,令三条西实枝顿时眼前一亮,大喜道:“好!中务大辅殿下果然是少年英杰,敢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真是我辈楷模啊,那么,就有请中务大辅殿下上台表演一曲吧!”说完,三条西实枝带头鼓起了掌来。
诸位大臣也适时叫好,纷纷转过头来佩服的看着信清,当然,亦有不少幸灾乐祸的眼神,等着看信清出丑的也大有人在。跪坐在父亲身边的雅子看着信清,两眼冒起了小星星,双手捧在胸前,心道:“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歌道,真是太完美了,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勘十郎左右四顾,见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信清,并且鼓起掌来,又听见三条西实枝让信清上台表演,顿时目瞪口呆,信清刚才不是还说不懂歌道嘛,这会儿怎么这么积极的站出来了。
“请中务大辅殿下上台!”三条西实枝看见信清兀自抖落着自己的衣服,好似完全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地,只得再喊了一遍,于是,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信清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身上弄干净,刚准备做下来,却陡然见到此等阵仗不由大惊,向左右一看,发现所有的人都朝着自己鼓掌,连勘十郎也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心下奇怪,难道是自己抖饭粒的姿势太有型了,迷倒了万千观众?好在他也只是想想,还没有白痴到真的这么认为。
“你们干嘛?”信清抬起手,在勘十郎的眼前晃了晃,问道。
“哇!老大,你真是太强了!居然真的会‘猪哼哼’耶,那老头刚叫人上去表演,你就站起来了,我对你真是太佩服了!”勘十郎佩服的道。
“啥?”信清往台上一望,发现那啥三条西实枝那老头正在一脸青气的望着自己,不由大骇,完了,我是冤枉的啊!
信清抬眼向后面望去,看见雅子抬起拳头,对他做了一个支持的动作,不由的大为尴尬,把心一横,向着三条老头走去,心下恶趣道:“不就是表演吗?话说当年咱可是音乐系的‘高裁生’,可是一嗓子就能令整个音乐系关门倒闭的顶尖人才啊,哪能被这点小场面吓住!”
等到信清走到台上之后,三条西实枝那老头飞也似的下台了,看的底下的众人一阵恶寒,这就是他所谓的“身体抱恙”?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嘛!
“咚”一旁的乐师敲了一下鼓。
“额.....”信清拿着那啥面具戴上,心里却在盘算着应该怎么办。
“咚”又是一下鼓声,眼看乐师就要开奏,信清心下大急,抬手对乐师喝道:“慢着!”随后,飞奔着跑下了台。
“嗯?”现场的众人都是一阵不解,不明白信清究竟想要干什么。
信清一路小跑着来到勘十郎面前,他将扇子往后领一插,没等勘十郎反应过来,一把将勘十郎放在桌上的两把武士刀抓在手中,随之,复又飞快的向台上跑去。
上到台上,信清向台下的各位大臣们施了一礼,道:“诸位大人,三条西实枝大人的歌声的确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下只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敢与大人相比拟,何况,即是朝臣聚会,自是要各展风采,拿出自己最拿手的技艺来,各位以为在下所言,然否?”
底下众人没想到信清会来这么一出,顿时炸开了锅,讨论了开来,不过仔细想之,信清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方才,众人不也正是因为自觉无法在歌道上胜过三条西实枝大人而不敢登台的吗?
“那中务大辅殿下又准备拿出何等技艺来给我们欣赏呢?”菊亭晴季大声喊道。
信清听见菊亭晴季的话,莞尔一笑,不过,有面具遮掩着,底下的人倒也看不见,他回答道:“在下一介俗人,所精通的,不过都是一些如剑术、军略、韬论之类的东西,不及诸位雅客,如若诸位不嫌弃,在下就献上一曲剑舞,诸位以为如何?”
“好!在下虽久居京都,但也听闻殿下剑术无双,远近闻名,正好,咱们在座的诸位,都还没有见识过东国武士的风采吧,正可一睹为快,说话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处末位,官职应该不是很高,属于不是很起眼的那种人,不过,他的说法却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大家都一起鼓起掌来。
信清透过面具的两个圆孔,将这个颇有些风采的年轻官员记在了心里,道:“那好,在下就献丑了,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