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然没有点头，但也没摇头，不是动了心，只是觉得李凯旋费了心思准备这些，不用一点面子不给人家留。
不是说让她考虑么，那就考虑一下再拒绝吧。
这顿饭，总算是勉强吃下来了。
李凯旋说是给她时间，也真的没有逼她，这件事提过以后就再也没提，只是他来她家的次数频了些，连弯弯都跟陶小然的爸妈混熟了，叫他们“姥姥姥爷”。
陶家最近很热闹，一到周末，家里仨孩子嬉闹着，弯弯带着小包子和小馄饨玩的不亦乐乎。大人则凑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迈克新学了中国麻将，现在正是瘾大的时候，见人就要组局儿搓两圈。
李凯旋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有时会主动来蹭饭，陶妈待他堪比女婿，他也是嘴巴甜的类型，总把感激他们帮忙照顾女儿的话挂嘴边，然后陶家人就会回应说最该感激的是他，帮女儿走出了最难的一段。
他们互相记着对方的好，陶妈教育女儿说，这是最能长久的感情，恩爱嘛，有恩才有爱。
当全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陶小然也不是不满足，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的句号划在初恋身上，上天也算是眷顾她了。
可是当热闹散去，一个人面对内心的时候，又无法填补心里虚无的黑洞。
她总是梦见一墨，像罂粟一样让人上瘾的噩梦，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从这个梦里醒来，也不确定如果自己带着未了的心思答应李凯旋，是不是太自私太不负责。
陶小然真的对爱情和婚姻一点期待都没有了，无论李凯旋怎么表达真心，她都找不到一点恋爱的感觉，可又很依赖，而且多年养成了不喜欢让别人失望的性格，也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样矛盾的自己，她真是既讨厌又无奈。
-
偶遇陆婉，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她正带着弯弯从商场淘气堡出来，转交给刚下班的李凯旋，打算再返回超市采购些东西的时候，跟杨太太迎面撞见。
陶小然自然尴尬的要命，因为她把人家的微信都删了，还摆明了说以后不再联系。好在陆婉大度，就跟忘了这茬似的，非得拉着她去喝杯咖啡。
“你还不知道吧，柯泽瑞小三给他生的儿子，居然不是他的，现在一墨成了柯老板的独子，我听子航说，他现在是变着法的讨好儿子，又要注资又要给他柯乐集团的重权，熬了这么多年，一墨也算苦尽甘来了。”
陶小然轻轻搅着咖啡，安静听着，这样的消息让她高兴，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我已经不关心他的事了。
“小然，一墨现在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家庭中的地位，都在不断提升，这是多好的机会啊，而且你想，柯泽瑞现在一心讨好他，说不定就会用对待你的态度做筹码，只要他接受你，秋池萍绝对不会再有半点反对，这么多苦你都熬过来了，怎么就不能苦尽甘来呢！”陆婉说的痛心疾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