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霜陷入了回忆,她初入府中时,公子以客礼相待。听闻她喜欢弹琴,便赠予她一架琴。
那一日,公子听到她的琴声。赞叹了句,“此音只应天上有。姑娘的琴声,可催人泪下。但却仍有一丝欢快之意。两者很融洽。无忌佩服。”
于是,寿宴当天弹琴的便是她了。却不想,公子有这般的安排。
清歌曼舞总相随,为何桃园空寂寥?自幼清高谁人敌,自私自想奈何无归处
桃园花儿开,朵朵光彩艳。频频皱眉的人儿啊,就是我碧霜。我本是那他乡人,战乱飘零到他乡。但愿世间无战乱,还黎民一个好河山。
“碧霜姐,碧霜姐姐。”身穿粉衣白襦裙,恰似仙子远来迎。
“晴儿妹妹”碧霜微微点头,淡蓝的裙摆,轻轻的随风舞着。绝世的容颜略显憔悴,却掩不住那一丝高傲与决绝。
“姐姐,你看我带了什么”叫晴儿的姑娘,眨眼笑道。
“你不说就算了,我才不猜。”
“姐姐,你一点儿也不好奇吗?别的姐妹们可不想你这样,整天把自己关在桃园里,也不怕憋坏了啊。”
碧霜微微皱眉,脸上隐现一丝不悦。
“好了,就你爱生气。我啊,自讨无趣。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侯亥老先生近几日要来看姑娘了。”
“当真?”碧霜眼睛一亮,憔悴的神色也消了几分。
“自然是真的,不过侯亥老先生怎么只是个监门小吏。”晴儿叹息道,“侯亥老先生是公子的上宾,怎的就得了这么个官职。”
“义父他重情重义,他到哪做官都是好的,义父的才学,怕是只有公子这样的人,才能真正了解一二吧。”碧霜眼里有一丝失落。
“公子的门客,哪个不是奇人?老先生贵为上宾,自然才学非常。”
“义父与他们不一样。”碧霜还再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不该说。犹豫之下,便憋了回去。
“一口一个义父的,看你那个高兴样儿。”晴儿有些调皮。
碧霜脸上愠怒,“休要胡说,你既无意观花,便去忙你的吧。”
“又要撵人了,你啊,你。”说着,晴儿扮了个鬼脸,放下篮子,转身走了。
……
……
“碧霜姑娘,你是客人,姑娘如今既拜了老先生为义父,自当有人照顾着才是。这不,公子便调了些人,来侍候姑娘。”中年妇人笑着,施了一礼,用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几位姑娘。
“有劳了,替我谢过公子。”碧霜微微欠身。“一人就够了,劳烦公子费心了。”
“那姑娘选一个吧。”中年妇人很是温和。
碧霜微微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几人,瞥见了晴儿,“就让晴儿来吧。”
“都听姑娘的,好了,你们几个下去吧。姑娘,我也走了。”
“晴儿见过姑娘。”
“晴儿妹妹,先前本是不知你也是个可怜的人儿,你不要介意。”
“姑娘说的哪里话,是我先前失礼了才是。”晴儿头低了下来,手不断的动着。
“晴儿,我的好妹妹,不知你先前的苦是姐姐的不是,你怎的又怪了自己。我前些日子遭姐妹排挤,还不是你替我解了围。”碧霜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去握晴儿的手。
“那是我应做的,姑娘不必过于挂心。”晴儿连忙躲过。
“你若再这般,我便又要撵人了。”碧霜噗嗤一乐。
“姑娘若再撵我,晴儿可没了去处。”说着,握住了碧霜的手。
“姑娘为何喜欢这桃树?”
“晴儿,你来看,这桃花像不像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子。”
“确是这般,姑娘就是与常人不同,竟能如此去想这桃花。”
“原是小时说笑的话,没什么。只是今儿想起了,便说了一说。”
晴儿神情一变,却又霎时掩盖了去。
“姑娘就是不寻常。”晴儿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寻常吗?我只是太自傲了罢了。”碧霜竟对自己露出了无奈之色,似在怨自己。
“姑娘可别这么说,这般的想法也是有不得的。”晴儿被这话吓了一跳,哪有一个人会这般说自己,还会有这般神情。
“若不是我有这般的性情,想必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可怜的”碧霜叹气道。
“姑娘是贵人,战乱中能逃过一劫的人必有厚报的。姑娘在公子府中,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公子是天下间少有的真君子,真性情之人。是啊,在公子府中,我又在担心什么,晴儿你说得对啊。”碧霜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此的男儿,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想到父亲和哥哥,她却又担心了。公子是自己的恩人,她不好开口求他帮她复她的仇,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这样来看,在公子府中,报仇便没了指望。
碧霜苦笑一声,她是多么希望能凭自己给父亲报仇啊,多么盼望那一天啊。为何乱世总要为难弱者,这天生的弱势,又能怎样呢?
..…
“姑娘姑娘,侯老先生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晴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看你高兴的,好似义父到成了你的。快帮我换身衣服,我好去见义父。”碧霜嗔怪道。
“我是觉得姑娘会高兴啊,是为姑娘着想呢”晴儿笑道。
“别贫嘴了,还是快些吧,别让义父久等了。”
“好嘞”
…
“女儿拜见义父”碧霜一身蓝衣,显得淡然优雅。
“我的儿啊,快起来。义父没把你带到家去住,真的对不住你这一声义父。”侯亥忙搀起碧霜。
“女儿怎不知义父是为了女儿好,义父的良苦用心,女儿怎可不解。”碧霜说着说着,眼里竟似有了泪水。
“公子府中待的可好,义父家太小了,简陋,怕你适应不了啊”
“公子府中怎会不好,女儿待的好,义父不必为此挂心。”碧霜把头微微低下。
“我的好儿,好孩子。”侯亥点了点头。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定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找个天下间的好男儿。”
“义父别说了,女儿不愿嫁人,愿终身侍养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