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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1、辽阳

列车停稳当后,我刚刚要下车,突然就被李典给拉住了。他伸手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张从呼兰到辽阳的车票。

“谢谢!谢谢!”想不到这个言语不多的人想得这么细心,然后我下了列车,跨过铁道,向站台上走去。

站台上的军人很多。而乘客就相对偏少了点,在排队等候出站检查的时候,我就仔细地观察这支号称大顺精锐――“宁军”的士兵。在我见过的军队中,57军算是比较好的了,但是它同38军比较起来,在外表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首先是身高,38军的士兵身高都在1.7米以上,比我高的人有好多,而且体格相当健壮,依靠征召的百姓在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培养出那样的体格来,而是典型的职业军人。并且38军每一名士兵都挎着一支冲锋枪,虽然和原来我们见过的枪一样,但是用的不是普通的弹夹,而是大弹鼓!圆圆的一个个装在胸前的挎袋中,每人装4个。另外他们的士兵穿作战服,而军官全是穿军礼装,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的这礼装。在57军还没有见过这种服装。因为此时正好是夏天,而礼装是秋冬季节才用得上的,看来为了接待那义国公与安公主夫妇,38军的官兵可遭罪了。礼装与作战服的右臂上有个标识,上书“大顺精锐”,下面写着“三十八”,左臂则有“辽阳守备”的臂章。同时让我吃惊的是,服装是青灰色,与二战中德国军队的服装色彩相似,在他们的领子上还有典型的“SS”领章,简直就是二战中的“党卫队”的翻版。我想,设计此服装的人一定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可惜不知道如何与他联系上。

我想着想着,就来到检查的关口,所有行李全部打开,铁道部的警察翻箱倒柜,生怕漏过每一处细节。还好我无事一身轻,什么也没带,穿插就过关了!关口外面还有许多当地的警察,不过服装与铁道上的警察类似,只不过右臂多了个臂章,上写的是“辽阳警备”。

辽阳城是我在这个年代见过的一个最大的一个城池,可能以后还会见到更大的,但是对于这个时代对古城建筑的保护如此完好感到吃惊。辽阳城的东门有两个,北为广顺门,南为平夷门,我是从广顺门入城的。城门高六米,有三个门洞,两侧宽十二米,中间宽十五米。辽阳城的城门外也有瓮城,比平壤的大,瓮城开四个门,一个对城内,三个对城外,分别是朝着三个方向。

从火车站到城内有公共汽车,但是我见到公共汽车都是从两侧的门洞进出,在瓮城里也是从左右方向的门洞走,发现这个时代皇权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虽然已经实现了机械化工业。

辽阳城内人口众多,两旁商铺接连不断,有卖吃的小饭馆,也有卖衣服的服装店,还有银行、当铺等金融机构,此外还有浴室、人力车行、旅社、药房等服务设施,真不愧是关外第一大城。街上人多,但是警察和军人也多,差不多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众多的行人都沿街道的两侧行走,正中间却有一大片的空地。我见了,觉得可能是留给义国公与安公主夫妇行走的“御道”吧!街道两侧有的地方有种树,有的地方则没有,下水道在这个年代已经普及,在路的两侧全都有暗渠。只是和我们那个时代相比,北方城市的灰土少了许多。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广场,于是加快了脚步,此时已经是夜里,灯火阑姗,但是广场上却是灯火辉煌,万众欢腾之时。我一打听,才知道大家都在这里等待义国公与安公主夫妇的出行。他们从辽阳饭店出发,会经过这里,然后到辽阳百年老店同心阁吃饭。

为了看清楚义国公与安公主夫妇,我就拼命地向前挤,结果被广场上的警卫士兵给拦在了警戒线外。

“来了,来了!”有人在欢呼。我顺着人声鼎沸的方向望去,只见几辆高级小轿车,就像上次敬国公车队中的那几辆一样,向我们这边缓缓驶过来。

前面是四辆摩托车作先导,然后有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面坐着两名军官,肩膀上的军衔应该是校级,然后才是轿车的车队,主要有六辆,其中每一辆都开启车窗,里面都有一位贵妇人露出笑脸,向路边的围观人群挥手致意。

“到底哪一位才是安公主呢?”我问守卫的士兵:“兵爷,你知道公主在哪一辆车上吗?”

“我不认识公主啊!”士兵简要地回答说。

“呵呵!”我笑了笑,这热闹也凑,人都认不清楚呢!此时又想起张名对我告诫过的话:“那些权贵不会因为我们的舍身相报而对你产生什么感恩之情,就算有,也只是利用而已。”于是我就离开围观的人群,拼命地向外挤。

“哈哈,刚才那个傻瓜,没听我说完就出去了!”刚才那位士兵和旁边的战友说:“我是不知道公主长什么模样,可是我认识第一辆车上的是宋府台的夫人,第二辆车上的是孙抚台的夫人啊!第四辆车上的是陈军长的夫人,第五辆车上的是张参谋长的太太,邓师长的太太在第六辆,你说公主在第几辆车呢?哈哈!”

“真蠢啊!哈哈!”旁边的士兵也笑了起来,不过见到车队过来,连忙收起笑容,立正敬礼。

“益华,辽阳真的好热闹啊!”第三辆车上的那位女子轻启朱唇,对她身边的男子说道。

“是啊!小昱,好久都没有到外面来玩,见到这样轻松快乐的场景了!”男子也高兴地回答。

车队渐渐远去,人群也渐渐散开,我现在开始要打算一下今晚到哪里去睡觉了!

由于没有地图,也不知方向,我就跟着感觉走,跟着人流动,居然一直走到了同心阁所在的街道上。这里的街道行人居然非常地少,特别是在那家大饭店门口。

“好大的饭店啊!可惜身上没有钱,不然就进去吃一顿好的,来到这个世界上,连顿好的都没吃过,倒是窝窝头、老玉米、牢饭都吃过了。”我心里面想着,有点流口水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招人,有的话说有衣食之所了!”我想到这里,居然不知好歹地走上前去询问。

“站住,你来这里做什么?”一名卫兵喝止住我。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我是想说“进去看看有没有招人。”

“看什么看?走开走开,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外面停的是什么车?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卫兵打断了我的话,指了指旁边的停车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好多轿车正停放在那里,车子外表富丽堂皇,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乘坐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古训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于是我低声下气地喊了一声:“兵爷!我只是想进去找份工作。”

“那么你明天再来吧!”卫兵要叫我走人了。

“那么请问兵爷,这城里哪里有免费食宿的地方?我起码也要过了这一夜吧?”我开始乞求他。

“你他妈真是麻烦!从这大街直走,过了广场向右拐,有个广佑寺,你看看那里会不会收容你吧!”士兵不耐烦地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去当和尚。

于是,我留恋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同心阁,耳边听着里面传出的觥酬交错的声音,依依不舍地离去。

此时楼上,一扇开着的窗户旁边,此刻正好站着一位将军,他手中拿着酒杯,突然见到我在楼下的与哨兵交谈的一幕,连忙叫旁边的副官:“给我下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这两天要精神点,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我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副官立刻下楼,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轰隆!”地一声,发生了大爆炸!然后被一股气流掀翻在地。将军连忙探出头往楼下看,只见停车场上火光熊熊,几辆汽车已经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架,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一地,看守的哨兵已经被炸死,而且饭店沿街的玻璃居然也被震碎了不少。将军吓得脸色都变了,用发抖的声音喊:

“来人!快来人!”一名士兵匆匆跑了上来,问:“师长,有什么事?”

“快…快…,马上通知各处守卫,立…立即关闭城门,没有军长的命令,不许放…放任何人出城!同时调集所有人员,准备全城搜查!”那位将军明显被这个突发事情激怒了,一连下了好几个指令。然后向里面的宴会大厅跑去。

此时的同心阁内,一片慌乱。今晚受到邀请的全是辽阳城内乃至整个辽阳行省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许多人甚至是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晋见义国公与安公主的。想不到饭局才刚刚开始,就遇到了突发事件。不少女士被爆炸声惊吓得惊叫起来,花容失色。加上当时情况突然,义国公与安公主的保卫人员立即从旁厅冲入宴会大厅,让人们更加惊惶失措。不少人有的向外跑,甚至还跑丢了鞋。有的还以为是联军前来空袭,玻璃的震碎声让气氛更加紧张。

“大家安静一下,稍安毋躁!”一位将军听完刚才进去的师长的汇报,立刻站起身来,他就是38军代军长陈永福。他示意人们坐下,然后又说:“振声保卫不利,让大家受惊了,在这里向在场诸公赔罪!请大家给振声一个机会,此事振声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交代。”说完他向全场作揖,然后转向义国公与安公主:“公爷、公主,末将先行告退,此次怠慢,还望公爷与公主恕罪。”

“陈将军去忙吧,我们不碍事的!”义国公开了口。

“下官告退!”说着,陈永福离了席,快速地来到楼下。同时跟着离席的还有师长及辽阳行省警务司长和辽阳市警务署长。

众人到达楼下时,邓师长向陈军长详细讲述了他看到的事发经过。

“此次义国公与安公主来访辽阳,没想到会居然发生了这件事,看来我军职上的‘代’字在年内是去不掉的了!”陈永福心里想着,然后对辽阳行省警务司长庄捷和辽阳府警务署长林捷说:“如果你们还想保住你们的职务,就给我在三天内查清楚这件事是誰干的。在此期间,军方会全力配合,辽阳城只许进,不许出。如果义国公与安公主再受了什么惊吓,你们就等着京师的警务部尚书给你们下撤职令吧!”

“是,是。陈将军,这都是卑职的错。”庄捷一面连连点头答应着,一面不断用手绢擦掉上冒出的汗珠,然后掉过头来对林捷,恶狠狠地说:“林署长,这就是你给我所保证的万无一失?我给你三天时间,就算把地皮给掀翻了,也要给我找到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司长!”林捷立正后,立刻跑到停车场边,对着几个已经赶到的警察大声吼道:“来人,封锁现场!同时通知各管区警务处,连夜搜查各区民居、车站、码头、机场、旅店,一个也不许放过,凡是没有路引与门券的,立马关押!敢于收容和窝藏的,按同犯处理!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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