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魂师,是将死人的魂魄,召唤而来。而眷灵师,则是将活人用喂养的方法,将魂魄夺取,用作自己做法的法器。侵犯魂魄的尊严,本来就是遭天谴的事情。将活人夺魂,更是天理难容。可是,能修这两种法术的,都非常人的命格。尤其是,眷灵师需要特殊的命理。云髻,从未想过会遇见如此厉害的眷灵师。
咒符写完,最后云髻用小刀将手指割破。将三滴血滴在最后一个字符上,骤然间会起一股青雾将二人笼罩在其中,而那些怨灵好像遇见什么怪物似地。都躲在了,眷灵师的身后。
“你们,居然怕了……”眷灵师温柔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器皿那些怨灵便自己跑了进去。那神态丝毫比女子更加妖艳,蛊惑人心。云髻看着他手中的器皿,忽然觉得有一丝熟悉。总觉的在哪见过?想起诺大的司徒府,总是空空的只有自己和师傅两个主人。师傅不在的时候,自己总喜欢到处乱转,也时常惹火打破什么贵重的赏赐之物,或者将重要的修法的巫术弄脏,或有胜者将师父的法器弄丢。那么这个东西,司徒府一定也有一个。
“你居然会司徒家独传的秘术,你究竟是什么人?”眷灵师用他充满蛊惑的声音,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云髻。司徒家,好久远的字眼。就这样在眷灵师的脑海里出现。记忆里久违的,那扇大门。庄严,气派,却又沉重。
“你是司徒寂的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眷灵师用头发,将云髻的脖子缠住。此时云髻看着眷灵师的手,痴痴不能言语。那是一双xiu长的手,皮肤过于白皙,而手指上是乌黑的指甲。原来,也有比那些妖魔鬼魂,更可怕的人类。虽然,自己也被人称作怪物。但是见到这样美丽而可怕的怪物心中还是一惊。果然,没有了师傅的庇护,自己一无是处。活生生的能被眷灵师唬住。
“司徒寂是我师傅,师傅让我去找一个叫司徒莫的人。”云髻被长发纠缠的,渐渐不能呼吸。可是手中,触摸着师傅留给自己的小盒子。思量着,怎样把它打开。
“可惜,他已经死了。看着司徒家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如果你还是要阻止我,那么……”
云髻看着眷灵师,走到祭台前。用手指轻轻抚mo着那个婴儿的脸颊。轻柔的,冰冷的,像是抚mo情人的肌肤。可是,云髻越发感到不对。果然,那些被抚mo过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暗咒。
“他还是个孩子,请您放过他吧!”云髻看着男婴微睁的双眼,有一丝微笑对着自己。心中的良知被唤醒。难道就助纣为虐!
“你不要打搅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可是云髻,却渐渐取出浦香。将它点燃,浦香的味道。唤起了婴儿最后的知觉。原本,魂魄出窍的那一刻。却没有被法术所牵引,而是恍惚中消失在天际。
“功亏一篑!”器皿中剩下了怨灵,好像觉醒了一样。似乎要冲出法器。却被眷灵师,用咒服封印。暂时得到安抚。眷灵师,恶狠狠的看着云髻。舞动着白发,将云髻置于死地。
云髻这次,感觉到了眷灵师真正的力量。像是一个漩涡生生将自己卷入冥府。却在,快要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一缕青光,将白发生生斩断。
“守护的力量?!你是媸族。”眷灵师美丽的面庞变得扭曲,刚才的力量像是十倍的在他身上反噬。
云髻慌张的点点头。
“看来,我还是逃脱不了司徒家的命运。你可知道,你刚才放走的是冥府的第八十一个恶魂转世。如果,能将恶魂收复,那么就可以避免司徒寂所占卜到的大劫。可惜,三十年的辛苦功亏一篑。几年之后,天下必将生灵涂炭,战事纷争……”
“对不起!你怎么了?”云髻看着眷灵师,眼角流出了暗黑的血泪,刚才妖致的脸庞迅速的衰老。像一朵开败了的莲花。
“你快些离开这里。怨灵们快要出来了。到时候,它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眷灵师,的容颜也越发的苍凉。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这个世间上,太多的事情都不可预测。你必难过……如果,你还能回到司徒府,帮我把这个还给司徒寂。”眷灵师,将怀中的法器递给了云髻。
“我师傅,他已经死了。”云髻看着眷灵师,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司徒寂。穿着黑衣,带着一脸鬼魅的司徒寂。
“司徒家的大门,还在吗?院子里,还是那样冷清吗?或者,那些东西还像几十年前一样没有变过。”
“已经不再了,司徒府被烧了。大火着了两天两夜。”云髻看着弥留之际的,眷灵师。
“果真是那样的,司徒家的大门一旦出了,我就再也回不去了。”记忆里,司徒家的大门捆绑着自己的一生。当年,偷取哥哥法器的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走,居然就是一辈子。三十年前的自己,不过是被司徒寂光芒遮盖的陪衬。不过是一时负气出走,没想到这一生便在也回不去了。
司徒寂,司徒莫当年司徒家所有的希望,可惜一个是堂堂国师,一个却成了有违天伦的眷恋师。却都为了百姓能避开战祸而命丧黄泉。
窥测天意,却难逃劫难。眷灵师,司徒莫望着满天的星辰,离开了人世。就像,世代的占星师都会死在占星台上。司徒莫作为一代眷灵师的王者,死在了自己的祭坛上。云髻,隐隐看见眷灵师的微笑,依旧那么的鬼魅。只是斯人已逝。许多年后,云髻站在祭坛前默默的想起年幼时的眷灵师,明白了他恍惚中的笑容。
代代御封国师的司徒家,门第显赫,地位无人能及,就这样给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