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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保卫开封

宋朝实行联金灭辽的政策,却迎来了金这个更强大的敌人。

对于西京大同府,宋廷拟同样用“加币”的方法从金军手中赎回,但引起金廷内部的争执。

宣和四年(1122年)六月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病死。金太宗即位之初也是遵守盟约的。当时的主将宗翰、宗望都反对割山西地与宋,太宗还说:“是违先帝之命也,其速与之。”

可是,宋宣和五年(1123年)六月,降金辽将张觉叛金,兵败逃往燕山府,为宋朝收纳,招纳叛亡破坏了宋金盟约,“失信于金,必启外侮”,宋随后虽将张觉处死并将人头函送给金朝,还是成为金太宗侵宋的借口。

宣和七年(金天会三年,1125)三月,金俘辽天祚帝。金将宗翰、宗望俱请伐宋,金太宗于同年十月下诏攻宋。

金军兵分两路,西路军以左副元帅宗翰(粘罕)为统帅,自西京大同府(云州)南攻太原(今属山西)。东路军以南京路都统宗望(斡离不)、六部路都统挞懒为主将,自南京(平州)西攻燕山。相约两路大军会师后直取宋都开封。

十一月,东路金军占领檀州(今北京密云)、蓟州(今天津蓟县)。西路军宗翰随即攻占数州,遂围太原。同月,东路金军进至三河(今属河北),大败宋军郭药师部于燕山府东之白河(当即今北京通县东潮白河),郭药师以燕山府降金。

当金军进围太原,占领燕山府消息传到首都开封,宋朝君臣慌作一团。

昏君徽宗这才下诏“罢浙江诸路花石纲、延福宫、西城租课及内外制造局”,“罢道官,罢大晟府、行幸局”、应奉局等。在金军大举南下的情况下,徽宗只想逃跑,匆忙任命太子赵桓为开封牧,并下诏各地起兵勤王,并企图以太子“监国”名义,将抗金的重任推给太子赵桓。徽宗于当年十二月下旬传位给太子,是为宋钦宗。

钦宗即位后,靖康元年(1126年)正月初,东路金军又占领相州、浚州,黄河南岸的守军焚河桥溃逃。初三日消息传到开封,作为太上皇的徽宗立即于当天半夜出逃。

宋钦宗赵桓在吴敏、李纲的力主下,打消了逃遁的念头,任命李纲为亲征行营使,负责开封的防卫。

《清明上河图》(局部),反映北宋开封城的繁华面貌。

李纲组织军民积极备战,修葺城楼,装上炮座、弩床,挂毡幕,施燎炬,备火油,并在开封城四面,每面配备正兵1200多人,再加厢军、保甲兵协同作战。同时组织马步军4万人进行操练演习。

韩世忠当时正协助威武军节度使梁方平在浚州(今河南省北部浚县)黄河边上防御金兵的南侵。不久,金兵已大军压境,但梁方平仍漫不经心,以为是地方上的一些土匪来扰,毫不考虑设防。韩世忠对他说:“今天来的是金虏,希望梁公调整军阵,作护河的打算。如黄河河防一失,国家宗社就危险了,你怎么可以疏忽呢!”韩世忠喷发出内心的气愤,语气十分激烈。

梁方平听了大怒,只给韩世忠三十个骑兵,叫他去探敌,称作“硬探”,实际上是让韩与敌兵硬拼,要借敌兵之手把韩世忠置于死地。韩世忠率领骑兵到前方刺探,碰到敌人时不作规避,而是进行拼杀。世忠根据实情向方平作报告,而梁方平还认为是“红巾贼”作乱,不设防备。

当金兵进迫屯子桥时,梁方平就脱身逃逸。宋军失去主帅,无人指挥,数万之众一下溃散。而金的骑兵如潮涌而至,韩世忠陷入重围,但意气更加旺盛,挺枪跃马,挥戈奋击,所向披靡,敌人惊叹世忠的神勇而作小的退却,韩世忠终于突围而出。他在突围中作最末的殿军,掩护宋军过后,焚桥而回。

东路金军初七日即到达开封城下,开封军民在执政、东京留守李纲的率领下,打退金军的多次进攻。宋廷号召各路勤王兵入卫。韩世忠作为勤王军的一部来到开封。

钦宗听说韩世忠的英雄事迹,在便殿召见他,询问了梁方平不守军纪、畏敌潜逃的情状。韩世忠条理分明地一一详细奏明,受到钦宗的嘉奖。韩世忠升武节大夫,隶属于京城四壁,并作为统领。韩世忠在开封保卫战中沉着勇敢,不顾安危,冲锋在前。

李纲被命备战数日后,金兵已到开封城下,驻扎在开封西北郊的牟驼岗,当夜就分乘几十艘船只,沿汴河攻击西水门。李纲派2000人的敢死队布列城下,待船驶近时,用长钩将船拖到岸边,用石块砸烂;并在河中打上木桩,使敌船不得行驶。一夜激战,金兵丧失百余人,只得撤兵。

第二天早上,金兵越过城濠攻酸枣门、封丘门。李纲命令用弓箭开射,用檑木滚打,并派壮士数百人缒城而下,放火烧敌人数十座云梯,终于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敌人再转至通津门、景阳门等处进攻,李纲亲自督战,从早上一直打到酉时(下午五至七时),金兵几次组织强攻失败,只得退兵而去。

金兵见开封一时难以攻下,改用“议和”的办法,迫使宋廷让步。

在双方的谈判中,金提出极其苛刻的议和条件,要宋人纳犒军费黄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杂色缎一百万匹,绢帛一百万匹,牛马骡各一万头匹,驼一千峰;割让太原(今属山西)、中山、河间(今属河北)三镇;尊金为伯父,以宋皇室亲王、宰相作人质,护送金军北渡黄河,才允许议和。

李纲坚决反对增币、割地、以亲王为质的屈辱条件,但是钦宗决定派九弟康王赵构、少宰(次相)张邦昌前往金军中谈判。

这时,各路“勤王”的援军,来到开封已有二十多万人,宋军力量有所增强。

都统制姚平仲,在二月初一夜里率步骑万人袭击金营。哪知消息泄露,金军已做充分防备,偷袭失败,姚平仲惧怕治罪弃军而逃。李纲获旨增援姚平仲,刚出封丘门,即遭金兵的攻击,李纲命令士兵开弓射击,打退了金兵的进攻。太宰李邦彦把夜袭失败的责任都推到李纲身上。

宋钦宗赵桓为讨好金人,罢免了李纲的职务,又废撤了亲征行营使司,先后派出驸马都尉曹晟与大学士宇文虚中等携带割让三镇的诏书、地图,与金人议和。

宋廷这些投降举措,引起了朝内外的一致愤慨。太学生陈东率领学生数百人到宣德门上书请愿,要求罢免李邦彦,复用李纲、种师道,并用砖瓦打砸正在上朝的李邦彦。李邦彦慌忙骑马夺路而逃。愤激的学生与市民砸烂了登闻鼓,打死宦官数人。

钦宗不得已,只得重新起用李纲为尚书右丞、京城四壁防御使。开封军民无不为之振奋,次日,再次挫败了金兵的进攻,抗金形势再次高涨。但死心塌地投降的赵桓再次派使者去金营,答应犒费与割土的条件。金军看到宋朝援兵众多,开封防卫牢固,且自己提出的条件已得到完全满足,因此不等宋凑足金银撤兵而去。

在这一战役中,韩世忠作战特别勇敢,给统帅李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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