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花骨朵儿的医术是不差的,虽说治病救人的经验少了些,但毕竟是千株阁梅家骨血,千株阁医学世家,医术实属登峰造极,加之花骨朵儿从小又痴迷此道,医术造诣恐怕会让很多名医汗颜,只是在凉州行医数日,花骨朵儿确实还没遇到什么疑难杂症,听大家传得邪乎,倒让花骨朵儿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十几岁年纪,还是孩子心性。
花骨朵儿没有注意到,这几日,人群中一直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人观察了花骨朵儿许久,日落时还曾一路跟踪花骨朵儿到怡红院。此人一直没有动作,花骨朵儿也一直没有察觉。
直到这日,又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花骨朵儿正打算收摊回去,人群中突然有一女子向她走近……
“疤神医……”女子声音有些犹豫。
花骨朵儿抬眼一看,女子面容清瘦,穿戴简洁,乍一看去,这风致倒让花骨朵儿觉得和展卓颜有几分相似。
“来得刚巧,我正要走,姑娘哪里不适,我来给你瞧瞧。”花骨朵儿见这姑娘有些拘谨,故先开口说道。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就带他来瞧瞧,可是急症?我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无妨。”
“我的这位朋友,已经动弹不得了……”女子说着,眼角有些湿。
“是瘫痹之症?新伤还是旧创?是外伤所致还是先天如此?”花骨朵儿又问道。
“是被人重伤,脊骨尽碎……”
花骨朵儿一怔,随即低下头,蹙起眉头,“脊骨尽碎,脊骨尽碎……”花骨朵儿小声重复了几句。
“脊骨乃人体中枢,非同小可,我没医过这样病症,恐难治好,还请姑娘另请高明,千万莫要耽误了才好……”花骨朵儿心里其实跃跃欲试,但又对自己信心不足,怕耽误了人家。
眼见那姑娘失望之色,花骨朵儿心有不忍,又安慰道:“凉州城如此繁华富庶,定有不少有名的郎中,姑娘且打听打听。哦,还有,姑娘不要误会,我可不像大家传的那么厉害,说实话……我行医也没有几日,道行浅得很……。再说,世上无难事,姑娘先别伤心。”
鹰柳莹哪能不伤心……
“远近的名医都看过了,都说没法儿……我听说凉州白鱼疗伤治病有奇效,前来河边买鱼,看到疤神医给本地百姓治病。大家都传您是神医,说您瞧病瞧得好……”
花骨朵儿连忙摆手否认。
鹰柳莹又说道:“我也知道,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神医,所以……所以前几日也悄悄跟着你回去……回去那里过,”鹰柳莹抬眼看了看花骨朵儿,怕说出实话唐突了这小郎中,见花骨朵儿似乎不以为意,鹰柳莹继续道:“疤神医,我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我的朋友乃习武之人,让他受伤瘫在床上,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难道……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自暴自弃,生不如死么……”
听鹰柳莹这样说,花骨朵儿动起恻隐之心,可是王妈妈的话她也不能当做耳旁风,况且也不是没有吃过亏、受过教训,当初轻信人言,稀里糊涂跟着杨浩振走了,现在伤还没有痊愈,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花骨朵儿也确实心有余悸。
“姑娘……我受长辈嘱托,不许入户行医……”
看花骨朵儿为难的样子,鹰柳莹有些不解,这小神医口中的长辈难道是怡红院里的人?这样一个满脸伤疤的小男孩儿,长辈为何不许他随人入户?为何事担心呢?
“况且我武功粗浅……”花骨朵儿又没头没脑的说了半句。
花骨朵儿心中挣扎,加之天气转暖,她一脸糊的难受,故随手一抹。
随着花骨朵儿这一抹,鹰柳莹看出了门道……虽然还有诸多不解之事,但她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