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水火不相容,自不周山塌后,水神共工被罚下界化作天下水源,火神祝融被幽居于地狱化作惩罚恶鬼的火浆熔岩,火神怒气未消常常冲向人间,故人间山脉常有火山爆发之说,使人间百姓苦不堪言。水神为寻找仇人火神流遍人间山川,流过之处形成了江河湖泊。堵住了大部分的火山口,他们的战争从未停息,有时火神还是会冲破山口的岩石水土一怒冲天,吞噬湖泊,树木,房屋,甚至是人类。天庭建立之后战神刑天的后代子孙奉玉帝与西王母之旨到人间守护每一座连通地狱与人间的火山口,保护人类的安全。火神祝融为了与水神对抗派自己的儿子到人间打开每一座火山口,他要消灭人间的山河湖泊。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又一次爆发战争,火神势单力薄敌不过天庭、共工和掌管大海的龙族的三角同盟,无奈退回地狱。可是,从古至今火山还是时有爆发。神界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神话与传说。
北方是戎敌的居所,蛮荒至极,到了冬天更成了冰雪之国,北方黑色的沃土繁衍着不过三万靺鞨人,那时的靺鞨人只想在这片土地安居乐业,北鞨一年也有四时变换十二节气来临,只不过冬季长达六月有余,临近大唐的不远处有一座绵延千里的太白山川,那里方圆百里更是常年冰雪覆盖,只有深寒的冬季。靺鞨人不知道什么科学道理,那时只有传说,一位神仙为了镇压来自地狱的火焰保护苍生化作冰雪永世不化,太白山川中更是有一池神水,传说是水神共工使之形成。百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山顶,无阶无路难蹬至极。可是山中好像住着人,时常有一队像是商人的人马在初春之时,柳芽出头之际前往天朝的南方,第一场雪来时回到山中。靺鞨人对他们敬而远之,以为他们是什么异人呢。
一只火红色的长毛狐狸从山上跑了下来,一个身穿狐袍戴着皮帽的小男孩藏在雪里将弓弩备好,等瞄准了就又能射得一个新鲜的猎物。火红狐跑得快,他怎么也瞄不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个的雪球砸向自己的头,狐狸跑没影了,小男孩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四周寻找雪球从哪里来,一个身披孔雀翎貂皮袄、脚踩灰熊皮毛靴的少年坐在一颗老杨树枝上,他右手掂着一个雪球,少年看小男孩发现了他就把手里的雪球扔向小男孩,小男孩接住了雪球。少年开口了:“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一直想杀我的火狐狸!你的胆子挺大呀,太白山川很少有人来的,你一个小孩自己就敢到这里打猎?”
小男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少年疑惑从树上跳了下来,双腿扎进了雪里,一只一只从雪里拔出靴子踩在雪面上,走过的地方只留下浅浅的脚印并且雪瞬间变成了冰,小男孩看着少年的冰脚印觉得神奇的不得了,看出神了。少年推了小男孩一下让他答话,小男孩还是摇头。
“你傻了?不会说话了!”
小男孩点点头,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绑住小男孩的双手向山上跑,少年像是鹿一样拉着男孩穿梭在山林间。
山顶的云雾中两只石狮子相对而立,一只张着大嘴冲着另一只作出一副怒吼状,另一只怒目圆睁有回击之意。少年拉着小男孩跑到了石狮面前,小男孩还没回过神来,刚刚像风一样的奔跑更加让小男孩确信少年是神人。少年回过头看了看小男孩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叫小男孩不要出声。少年咬破了手指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少年点了一下张嘴狮子的右眼又立刻去点那只瞪眼狮子的左眼。两只石狮立刻动了像是活了一样互相对峙,都发出了狮吼,小男孩吓得往后退,要不是少年用绳子拴住他早就跑了。少年抓住小男孩从两只战斗中的石狮之间穿过,小男孩回过头看了一眼石狮,它们不像刚才那样行动灵活了,好像又快要石化了。
云雾渐渐淡去,一扇大红门出现在眼前,门上面的匾额上隐约书写着几个字“战神庄”,门两边各有一只石狮子和刚才那两只一模一样只是姿态换了,可依旧相互仇视。少年上去敲门,小男孩特意往石狮子边上湊看到眼睛上面的血迹刚刚干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了。
大门开了,有几只五彩的蝴蝶从里面飞了出来瞬间冻僵在空中,然后一个拄着木杖的老者走到门口,他的胡子又白又长都已经过了腰了。老者开口了:“大少爷,你回来了。”少年冲上前抱住老者转了一圈然后放到了门外,笑着问:“母亲生了?!”老者摇摇头,少年一把抓住老者又把他放到门内,:“那你改什么称呼?还‘大少爷’!”老者拄着木杖险些站不稳,答:“早晚要生的。”少年说了句算了就往里面跑,又跑回来说:“黄柏,他交给你了,带他去见知母。”老者抓住绳子牵着小男孩往里走。两个男仆关上了大门,路的两旁有很多花,花间很多彩蝶飞舞采蜜。门外千里风雪,门内蝶飞花香,小男孩的狐袍皮帽到了这里都成了多余,逃跑的火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在花间逐蝶。小男孩被这神奇的景象吸引了,老者带着小男孩穿过一条长廊过了一道小门,两排松树掩着一条小路一直通向一座小桥,桥的下面是深渊,右边很远的地方好像有一池泉水,上面雾气濛濛,有几只小鸟在水边清洗自己。过了桥又有一条小路,走了不远入了一个圆形拱门,门边上书“素园”,一群女孩嬉戏的笑声传来。八九个女孩在一个花园里荡秋千,她们看到小男孩立刻停止了笑声,一个坐在秋千上的女孩朝他走来,她的穿着与其他女孩不同,一条紫纱绸的腰带就突显出来了,长得还挺漂亮,小嘴一嘟倒有几分厉害样。
“黄柏,三棱堂兄又下山抓小孩了!”
“又抓一个,希望这个是吧,知母要是再失望一次恐怕就要死了,还要麻烦我把他送回去。”
女孩儿摸了一下男孩的皮裘,冲着小男孩惊讶道:“你惨了,穿的狐皮,你可是被一只老狐狸牵着走呢!啾啾,保重吧,小孩。”小男孩摇了摇头,老者拉着男孩走了。
“公主,快回来,我们推你。”
“来了…”
“公主,他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可能是吓坏了吧,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孩子。”
女孩儿们的笑声又开始了,老者拉着男孩往一个大院子走去,里面男男女女进进出出,有的拿着菜有的拎着水,还有人搬着柴。这一个院子配上大房子原来是厨房的所在,称之为膳食堂。一个肥胖的大婶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大马勺指挥着所有人,看到老者绑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把大马勺扔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冲着老者大喊:“黄柏!你怎么回事儿?干嘛绑着我儿子,儿子,我的儿呀,还不快松开!”老者无奈:“你儿子,每回都说是你儿子,还是等确认了你再哭吧,知母厨娘。”知母还是哭:“是我儿子,一定是我儿子!赶紧的呀!松开,黄老头儿。”黄柏只好撕扯着绳子,知母用她肥胖宽大的身躯搂住小男孩,黄柏的手连同未解开的绳子也被夹在男孩与知母的大肚子中间。黄柏无奈:“知母,知母,你先冷静,我手疼。”知母松开男孩,开始扒男孩的裤袜,狐袍狐帽都扔到了地上,厨房中忙碌的仆人们都聚在门口屏气凝神等待一场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或者是又一次的血雨腥风、厨房之灾。男孩惊慌失措被松开的双手开始了抵抗,无奈自己人小力薄被按住扒裤子,小男孩发出沙哑的啊啊呜呜的声音。啪的一声,小男孩高喊了一声,知母重重的打了男孩的屁股一巴掌,然后整张脸埋在男孩屁股上低声抽泣,鼻涕眼泪流到男孩的屁股上。黄柏嫌弃的看了一眼,俯身把皮袍捡起来偷偷抹去几滴眼泪,一定是心疼他的小狐狸们。黄柏向围观的男女仆从摆手让他们回去干活,几个小婢女都感动得在用手绢擦眼泪。
知母起身抹了一把脸,男孩赶紧把裤子提上也顾不得留在上面的粘稠的液体了。知母一把抓住男孩的肩头注视着男孩:“儿子,你是我儿子,你的屁股上有我留下的用马勺烫伤的痕迹右脚底板有我刻下的你的名字“阿图鲁”,不信你看。”知母咣的坐在了地上把自己右脚得鞋袜脱了亮出宽厚的脚底板,上面有“阿图鲁”字样的疤痕,小男孩呆住盯着知母的脚。知母揪住男孩的右脚抬起来,果真也有“阿图鲁”三个字。男孩开始掉眼泪,有哭泣声没有说话声。母子相拥哭泣,黄柏用木杖搥了知母两下:“哭完就去向主人请安回禀,夫人这两天就要生了,你们母子闲话有的是时间说,夫人要紧。”知母点点头,对阿图鲁说:“儿子,好好好,好儿子,叫娘。”小男孩摇摇头,知母疑惑:“你还不相信吗?”小男孩继续摇头,知母看向黄柏,黄柏说:“我一碰他就知道他是哑巴了!”知母眼神变得凌厉,骂道:“这个贱男,到底害了我的儿子!”转身给阿图鲁穿戴好,也整理好自己,牵着男孩的手出了园门,黄柏拄着木杖也出了门走向不同的方向。
人生总有不同的方向,战神庄是一个方向,靺鞨是另一个,还有一条通往南方的路,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