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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色已满园

那时候,还是秋天,满山的红叶映照着整个天空,绚丽多姿。就在林意涵登临山顶,踏石而望的时候,世界就变了样。

这里,是春天。

这是一个叫“云寄山庄”的地方。眼前的院子虽不大,但景物却错落有致。除了房子是陕西当地大户人家的风格外,窗户、庭院,俱是江南的格调。沿墙还有游廊,这在北方是很少见的。

东墙边的桃花刚刚谢了,地上还残留着一些落红。西南角种着一丛竹子。可能是因为春天刚到不久的原因,竹叶还是黄黄的,边缘是干枯的。窗台前则种了一棵白玉兰,花早已谢了,绿叶已经长了出来。那西墙游廊上爬满了爬山虎,嫩绿的叶子甚是喜人。院子西侧按照周围的植物,顺势种了一些月季和牡丹。这时候正是牡丹吐蕊的时节。而大门两侧,则各种了一株紫藤和一株凌霄。紫藤刚有花串,还未盛开,凌霄则连叶子还没有长出来,如果到了夏天,必定是一番美丽的风景。

眼前的景象让林意涵有些惊讶,在陕西这样的地方,竟然能见到具有南方特点的园林。后仔细一想,王恕曾在扬州、南京做官数载,家中有江南之风景也不足为奇。

据冰菊说,这个院子是为了她才会花了这么多心思,其他的院子就没这么雅致了。林意涵很是奇怪,自己不是王家的孩子,为什么家里人却对她这么好,甚至好的有些过分了?这竹子明明不是很适合在此处生长的,为什么还要种呢?难道自己原来的家是南方的么?

走出院子,果然外面的风景就比院内差了一些。虽然空间大了,但是景致远不如院内有特色。院子里比较空,花草树木也比较少,但树木吐露新芽,间或鸟鸣,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沿着一条青砖路,林意涵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院落。抬头一看,门楣上题着四个字:“留听水阁”看门的妈妈看得是林意涵,笑着打了个招呼,任凭林意涵进了院落。

绕过一个花坛,眼前豁然开朗。整个院子大部分是水面,楼阁都是临水而建的,更在水上建了水榭凉亭。水面上空荡荡的,只有在几处角落能看到睡莲的芽。岸边都是用太湖石堆砌的,更有迎春花倒垂下来,既美观又不显得生硬。如果不是进到院子里面,从外面怎么也想不到里面会有这样一个天地。

水上的亭子题着“听碧”,林意涵猜想肯定水里种了不少荷花,大概是为了夏天的时候在凉亭里听着雨滴敲打荷叶的声音。水榭题着“惘然轩”,莫不是从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化来?而院子的正楼则题着“涵徴楼”。

眼前的景色让林意涵有种莫名地熟悉感。这种熟悉不是来自林意涵,而是来自李君玉的记忆。林意涵心口蓦地开始丝丝地疼痛起来,立刻就传遍全身,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直跟着林意涵的秋兰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以为她是走累了,便扶着林意涵到水中的凉亭中歇息。林意涵定了定神,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自己多可笑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痛到心髓,不过是寻常景色罢了,比起她在江南看到的园林差得远了,只不过是模仿苏州园林的一点影子罢了。真是自己想多了。

林意涵此刻很想知道这个院子是谁建的。是谁题了这些名字。

秋兰便一一向林意涵解说清楚:“这个院子本是老爷建的。当时院子里就有个水池。后来二公子向老爷要了这处院子,便把水池挖到现在这么大。想当初老爷还很生气呢。楼的名字是老爷写的,而这亭子和水榭的则是二公子题的。”

说到二公子,林意涵倒是有印象的。早上冰菊刚刚跟她说过,她有三个哥哥,大哥王学潇,大嫂姜氏,二哥叫王明义,三哥叫王思睿。而这三个哥哥中三哥的年龄很林意涵最接近,二哥则比她大了3岁。大哥主要是做茶叶生意的,平时很忙,很少在家。二哥刚考上举人,如今在外游历还没有回家,三哥则跟着老爷一起忙书院的事,大部分时间也是在书院待着。真是每个都是人才啊,林意涵暗暗感叹着。

三个哥哥,倒是让人很期待呢!

“我以前经常来水阁吗?”

“也不是常来。就是二公子和三公子在家的时候,小姐会过来跟两位少爷一起玩耍。”

“二哥的字还真好看!”

“二公子是县里有名的才子。”秋兰静静地回道。

“三公子的字小姐你是没见到,更好看呢。连老太爷都夸的。”冰菊的声音了有些许得意,那是为自家公子骄傲的神气。顿了一顿,见没人理睬她的话,冰菊有些着急了:“小姐,咱们院子上的字就是三公子题的,岂不是比这个好看多了。”

冰菊这么一说,我倒想起自己院子里的那几个字,的确是好看一些。不过,三哥的字似是潇洒圆润有余,刚气不足,而此处的字虽有些随意,但是却刚劲有力,显现出写字的人心中定有一番气度。二哥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正想着,突听得门口一阵嘈杂声。循声望去,原来是衣裙丫鬟小厮在一个妈妈的带领下打扫庭院。

林意涵有些不解,问秋兰:“这个水阁不是每天都打扫的么?怎么今天来这么多人?”

秋兰也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道:“原本是每天都打扫的。这会这么多人,定是二公子要回来了吧。冰菊,你去问问。”

冰菊一路小跑过去,跟那群丫鬟唧唧咕咕了一阵子,马上又跑过来,说道:“小姐,秋兰姐姐说得没错,听说二公子明天就要回来了呢。”

没过一会,就见那些丫鬟提着水桶,拿着抹布向亭子方向走来。林意涵见状,连忙起身,带着秋兰和冰菊离开亭子,给她们让地方。丫鬟们遇到林意涵,每个人都很恭敬地称呼小姐,倒让林意涵有些尴尬,只得点头示意。

出了留听水阁,已是正午,太阳晒得人头有些晕,林意涵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不再四处走动,一边冰菊去厨房给林意涵叫餐,一边秋兰陪着林意涵回到云寄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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