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姑娘眼眸一亮,擦着少熊的肩臂闪身入屋。是他运气,又一个自投虎口的美丽姑娘前来避雨借宿?还是已被妖狐鬼怪盯上,都不约而同把他当作是免费宵夜?少熊转身盯着她紧贴着湿衣的腰背,一边关上门,而她也回头挑剔地盯着少熊,少熊忙顺手拿了件汗衫套上。
姑娘穿的是裙子,全身湿透后,那情形可以想见。少熊已在心里描摹她内里的样子,三角的、丁字的、人字的、一字的、各种字的,还是就没有。雨水正顺着她小腿往下流,地板上留着几个湿脚印,湿答答的光脚也有引人去触摸一下的冲动。
“冷不冷?”少熊用质疑地目光看她,“要不湿衣服脱了,换上我衣服?”
“你自己穿上了,反而叫我脱。”她真就宽衣解带起来,毫不避讳。
少熊还不知道她是敌是友,但看得出,她没带枪也没带刀。她就那么站在那里,衣服踩在脚边,身上淌着水,柔美肌肤泛着湿光。
她穿的是三角,她没全脱。“你不脱么?”很熟络的语气和声音,似乎这不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家门。
少熊忽尔感到了些微不安,隐隐的,不知从何而来,“我还是给你找件衣服去。”
男人喜欢女人穿着什么样,也许大家想的都一样,对,单让她穿着你的白色衬衫。其他?没有了。他找了几件,在柜前比划了几下。
姑娘跟着进了房,轻蔑地抛过一个眼神,“给我穿还是你自己穿?”少熊回身,边走近边问,“你确定你还有必要穿?”姑娘笑着,“慢慢来。”姑娘背过身去,解了她胸罩,一手就扔在了床上,一只手伸向后。
“怎么不给我看看,是假的,对不对?”少熊戏谑地看着她背影,姑娘把衬衫抢了过去,迅速披上,“我可不是一下子就把全部奉上的那种女人。”
少熊倒在了床上,就势把胸罩拿起来,放到床头柜上,“弄湿了,等会不好睡咯。”姑娘稍弯下腰,把内裤脱了,很精准地就扔放到另一个床头柜上。少熊枕着手臂笑看着,“这么大风大雨的也来找我,为什么?”
姑娘一手护着衬衣,一手捋着头发,“青绮那狐狸把你输给我了,今天起你就交我接管。”
原来她认识青绮,她也是一只狐?“这不好,我有独立人格,怎么能随意转让?”
“要不她房子就要抵给我了。”
仿佛这种情况发生,还不是她想要的,她看中其实是房子。什么样的赌局,需要这样一个赌注?但少熊听到青绮的名字,心情是兴奋的,“抵就抵吧,她就过来跟我一起住,这个忙我肯帮的呀,又不要多一张床。”
姑娘就认真地把少熊打量起来,“原来是个仗义的男人。”又一直看着少熊笑,用调戏的眼光低看少熊。
少熊就势再靠近她一点,摸着自己的胸脯,“我这里跳得真厉害,慌慌的,好像青绮看着我一样。你叫什么?”
“妮娜。”
“妮娜。”少熊随即就温情喊了一声,妮娜即刻就百媚千娇凝视着少熊,白衬衣衬着一张生动的脸,低低****,“你叫我呢?”
她真的就是妮娜,不是艺名,不是暂用名。但,少熊还真不是前一刻还想着一个姑娘,到了后一刻,看到哪个跟他最近、哪个方便就邀床的那种人。他审视妮娜,忽然虚张声势问,“你慌什么?哦——你在骗我?”
妮娜扭过了脸,“我慌什么呀?”
“那就让我听听你心跳。”少熊把脑袋伸向妮娜,妮娜忽地跳起,发出嗔怪,转瞬,又跃回床上,在少熊旁边躺下,“有什么怕的呢。”少熊真就把脸贴近她胸口,接着“啊”了一声,故作惊慌,一头倒在床上,“你没心跳——我完了。”妮娜轻轻一笑,又把手伸到少熊眼前,少熊搭上她手腕,去摸她的脉搏,手凉凉的,脉息微弱,“妮娜,你有什么特异功能没有?”
“没有。”
“我再摸摸看。”
妮娜换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少熊身上,少熊再次把手指扣在她手腕上,“这么说这个世上有鬼,是真的咯?”
妮娜其实有温热,少熊只是故意把她说成是鬼,她能控制脉息和心跳,也许和青绮一样,妮娜也是一只狐,但又有所不同,具体在哪儿还说不出所以。
突然,一道红光在窗口凭空出现,还伴随着一声叫唤,仿佛烟火,在这个时间竟有人放烟火吗?少熊扭过脸去,看到恰像是窗帘燃成了一团火,瞬即消去,但惊悸难除,他注意到妮娜也跟他一样感到惊异。他回过神来看着妮娜,这个妮娜刚从这暴雨中来,这个世上就是有一些超乎寻常的异类,假如他们都怀着一颗歹心,他们就会不加节制为所欲为。
少熊猛地从床上下来,看向窗外,暴雨不溃余力地冲打在窗玻璃上,也许刚才只是一个幻觉。他看看时间,一点了。他回看了一下妮娜,正抱腿看着他,大概她意识到这个晚上可能就要这么结束。她很好,没有特别企图,只是要找人类中雄壮的一员调戏一番。而他,还没搞清楚她属于哪一类,是狐,是鬼,或者还是一个人,而目前他只信赖青绮。
“我是不会乱来的,我其实只是嘴上放得开,喜欢聊骚而已。”少熊忽然在妮娜的面前矜持起来,“除非她亲口告诉我,不喜欢我,不要我。”
妮娜还是轻蔑地看着少熊,那是来自她们这个种类固有的优越感,“她喜欢的人很多,她个个都喜欢,也就是一个都不喜欢。”说起来像是,人类这些男子不过是她们狐届女性的玩物。
“我知道。”少熊负气似的说,一边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妮娜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前的沙发上,他都来不及看到她晃动的身影。少熊拨打是青宁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有点慌了,他连续拨打,但结果一样。乐观点想,关机,说明可能睡了。
妮娜疑惑看着少熊。
青宁妈妈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这一次少熊拨打的是她们家的座机。少熊尽量放松说,“去青宁房里看看,她在不在,怕是跑出去了。”
青宁妈显然不解,“睡了,我看着她睡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像是被电话叫醒的原因。
少熊坚持说,“去看一下,看一下。”仍然尽量放松,青宁妈电话里“嗯”了一声,明显也紧张起来。片刻,少熊就听到青宁妈妈喊青宁的声音,连她脚步声都非常明显。他紧张呼出一口气,使劲捶了一下大腿,难道是他的预感太不吉利。他已经知道了,青宁不在家。一会儿,青宁妈失神地在电话里说,“青宁她不在!”
“我马上去你们那儿。”少熊迅速说,“你别慌!”但是青宁妈妈失神喘气的声息分毫不差地都传来过来,少熊只能说,“我马上到。”
“外面大雨,你就在这儿吧。”少熊看了眼妮娜,边说已快步回到房里,迅速穿好了衣服,妮娜已来到房门口。少熊带着歉意,他能感觉到妮娜的善意,说,“你留下,雨停了再走。”他看看窗外,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歇一歇。少熊又是迅速地穿过妮娜,来到了外门跟前。
“不定我能帮上点。”身后妮娜迅即地说,来到了少熊近旁。
少熊看着她,一个娇弱的女子,纵然是鬼是狐,有过人的速度,那又能怎样?他不知道她能帮着做什么,这整个时间也许都会很糟,她还是不搅进来的好。
少熊无助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帮得了帮不了。”
而妮娜也沮丧了,已获悉了少熊的想法,“好,我不搅乱。”
少熊再说,“不要等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转身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