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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组织政权建设(5)

边区的抗日民主政权初建时,在各级民意机关(议会)和政府机关里,共产党员的“清一色”现象相当普遍。这显然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原则不相适应。为了改变这种情况,中共中央在1940年3月6日发布了《抗日根据地的政权问题》的指示,提出了“三三制”的政权政策。指示明确规定:“根据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权的原则,在人员分配上,应规定为共产党员占三分之一,其他各阶层、各党派、各民族中赞成抗日与民主的非共产党人士占三分之二”。其中,共产党员代表无产阶级和贫农;左派进步分子代表小资产阶级;中间分子代表中等资产阶级和开明绅士。“三三制”体现了各抗日阶级的政治合作,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一种最好的组织形式。

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盐池县从1940年4月初开始至5月底,进行整理乡议会及改选乡长、乡政府委员的工作。这次改选,以行政村为单位召开选民大会。村民中除了被法庭剥夺过选举权的及精神病患者以外,其余凡年满18岁者,不分男女、宗教、信仰、阶级、党派、民族、财产和文化程度之区别,均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每30个居民中选举议员1名,每5个正式议员再增加候补议员1名。全县共选出正式乡议员583名,其中女77名;候补议员125名,其中女8名。议员皆产生于选民大会。再以乡为单位召开参议会,选举乡政府委员及乡长。选举时,一律进行直接的、平等的、无记名的投票选举。

这次改选中,洗刷了一些在群众中没有威信又有不良嗜好的干部,同时提拔了一批工作积极、在群众中有威信的分子。共提拔县级干部2名,区级干部5名,乡级干部10名,乡政府委员53名。

1941年1月30日,边区中央局发出了《关于彻底实行三三制的选举运动给各级党委的指示》,边区政府也发出了《为改选及选举各级参议会的指示信》,都明确指出:三三制在民意机关要实行,而且在政府机关也要实行。普遍、直接、平等、无记名投票的三三制选举,是实现抗日民主政治的重要内容和人民民主权利的重要手段。于是,边区就开始了以贯彻三三制政策为中心的第二次民主普选运动。

盐池县的普选从1941年3月份开始进行。3月28日县选举委员会成立,由11人组成。随之各乡都成立了选举委员会,由7至9人组成。各乡选委会分为宣传指导、调查统计、总务3组,分工领导。4月10日至5月5日,为深入农村普遍宣传教育阶段。宣传的教材主要是《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有的区乡利用庙会进行宣传,效果很好;有的用黑烟墨在村庄路旁刷写标语;有的组织宣传队到农村宣传,大部分小学教师和学生都参加了宣传队。通过宣传,群众对民主政治认识很好。如四区二、三乡聘请的选委会委员吴皋林、李世英二人,过去被打过土豪,当了委员后觉得豪绅地主也有了说话权,向群众宣传说“边区是真正的民主平等、男女平等、人民自由的地方”。

在6月14至20日的全县区长及支书联席会(实为选举训练班)后,县上派了许多干部到各区乡农村,与乡选委员会和区乡干部共同宣传党的三三制政策,发动群众以竞选的方式提名讨论乡县候选人名单。但预先规定,共产党支部及党领导下的工青妇各团体,提名不得超过候选人名单之半数。其余由各阶层群众直接提名,以1人提出10人赞成,即可列为候选人。然后再将候选人名单放到各农村让群众讨论。其中有少部分因群众提出意见,未得通过。

7月上旬乡选普遍开始。各区首先选择一个行政村作为试点,取得经验,然后普遍进行。选举以行政村或两三个自然村为单位,报告之后即以自然村为单位(户数少的可以几个自然村合并)召集选民进行无记名投票选举。由于选民中识字者极少,投票的方法一般有两种:有的乡采用“投豆子”的办法,将选民组织起来,每人分发给相同数量的豆子,一个个挨次投入自己满意的候选人的碗里;有的乡采用烧“O”的办法,先将提出的候选人名单写在半张麻纸上发给选民,由选举工作人员念名单,选民用点着的木香在自己同意的人名下烧一个小洞,或用毛笔点一个点。县乡两级议员在同一次选出。之后经过乡代表(议员)大会选举出乡政府委员与乡长。

乡代表会议的议程一般是:(1)选委会报告选举工作进行情况及代表介绍;(2)选举主席团;(3)报告开会意义;(4)县、区干部讲话;(5)乡长作工作报告(因大多数乡长不识字,报告很简单,有的甚至要请人代替作报告);(6)讨论政府工作并提出提案;(7)解答代表意见;(8)通过提案及乡的兴革事项;(9)选举乡长、乡政府委员(乡长1人为脱产干部,委员4人均不脱产)及县代表大会代表;(10)组织政务会议,制订工作制度;(11)讨论自卫军训练及评议公粮等工作。会期一般2至3天。

至8月中旬全县顺利完成选举任务。

1941年,盐池县共有5个区27个乡110个行政村447个自然村。总人口19751人,选民11612人,参加选举的8799人,占选民总数的76%。共选出正式乡议员410人,其中女23人;候补乡议员109人,其中女13人;选举县议员29人,其中女1人,回族2人;候补县议员8人。在选出的519名乡议员中,有共产党员191人,国民党员2人,其他党派与无党派人士326人。在这次选举过程中,乡长和行政村主任都是群众直接选举的,换掉了一批群众认为不合格的乡村干部,计换掉乡长8人,乡政府委员59人,行政村主任21人。说明群众的民主意识有了很大提高。(1941年9月12日盐池县选举委员会《乡选总结报告》)。

1941年9月21日,盐池县第二届参议会召开。李维钧(县委书记)当选第二届县参议会议长,靳体元(无党派)当选为副议长。县议会中常驻议员5人,其中共产党员3人,党外人士2人;选举县政府委员11人:闫志遵、李复元、杨华亭、孙璞、张永安、刘俊秀、张广珍、郭文举、王维春、杨存富、芮丁(女)。其中共产党员10人,党外人士1人(杨华亭)。阎志遵当选为县长(1942年8月,阎志遵带职赴延安学习,孙璞代理县长至1945年5月正式任县长);大会选举靳体元、肖佐汉(县委书记)、贺晋年(驻军首长)为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议员。

在第二次选举过程中,盐池县四区五乡的回民进行了单独选举。该乡位于盐池县西部边缘,与友区灵武县接壤,由井沟、南滩、老庄子、强家滩、苦水、岔岱等6个纯回民村庄组成,故称之为“回六庄”。共有回族人口215人。选举中选出乡参议员4人,候补乡参议员1人,县参议员1人,并选出了自己的乡长。一区有回民23人,选举乡议员1人,候补议员1人。1942年4月,三边分区将回六庄划为一个回民自治乡,归定边回民自治区管理。这是宁夏历史上第一个回民自治乡。后来,因该乡距定边太远,管理诸多不便,又于1943年夏仍旧划归盐池四区五乡。

1941年11月6日至21日,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在延安召开。大会遵照中共中央提出的“三三制”原则,改选了边区政府委员会和参议会常驻委员会。选举高岗为边区参议会议长,安文钦、谢觉哉为副议长,选举高岗、安文钦、谢觉哉、李丹生等9人为常驻议员;大会选举林伯渠为边区政府主席,李鼎铭为副主席,雷经天为边区高等法院院长,选举林伯渠、李鼎铭、那素滴勒盖(蒙族)、马生福(回族)等18人为边区政府委员。

1942年3月5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发出《为充实三三制及开好各级议会给各县的指示信》,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了《充实县级三三制》的社论。社论说:“去年选举,许多县共产党员的席位超过了三分之一,有的县则共产党员占了绝对的多数。这一方面说明了边区人民对于共产党的信任与拥护,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我们对于《边区施政纲领》第五条‘本党愿与各党各派及一切群众团体进行选举联盟,并在候选名单中确定共产党员只占三分之一’的规定,还没有真正去研究、了解。”边区政府的指示信中说:“三三制的推行,成为全体人民的任务,政府更应保证。因此提出号召:各县参议会共产党员超过三分之一的,应该自动退出辞职,由无党派候补议员补充。”盐池县根据边区中央局和边区政府的指示精神,对“三三制”的意义进行了广泛地宣传与解释。一方面向党外人士宣传,使他们对“三三制”有正确的了解与认识,懂得“三三制”政权是团结抗战与发扬民主的最好最完善的形式,欢迎他们大胆地来参加这个政权的建设;同时向广大群众进行广泛地宣传,使群众了解“三三制”的重要性,亲切地拥护这一政权制度,并能把当地开明人士及自己所爱戴的人选举出来,参加“三三制”政权。另一方面在党内进行认真的解释教育,使每个党员干部都能深入了解中央关于“三三制”决定的正确性和重要性,都能热忱地欢迎党外人士参加政府工作,要以诚恳坦白的态度去团结党外人士,并与他们亲密合作。

1942年3月27日,盐池县召开二届二次参议会。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讨论和布置1942年的经济建设工作,并正式通知:凡是政府委员系参议员者,二职可兼任。同时落实县政权中的“三三制”政策。为了真正达到“三三制”的要求,政府委员中,共产党员李复元、芮丁(女)、郭文举、刘俊秀、张永安、张效儒(张广珍)、王维春等7人自动退出,另由党外人士聂复初(中间分子)、刘占金(字刘立生,商人)、聂秉正(进步分子)、赵文卿(进步分子)、曹圭(小商)等5人补任。政府委员由原11人缩编为9人。原政府委员仅闫志遵、杨华亭、杨存富、孙璞等4人保留。在9位政府委员中,党外人士由1人增至6人,共产党员减少到3人。政府委员的分工是:闫志遵任县长,孙璞任一科科长、曹圭任副科长,聂复初任三科科长,聂秉正任四科副科长,赵文卿(后叛变)任一区区长,杨存富原任保安科科长,刘占金、杨华亭因家事不能脱身未分配固定职责。

参议会常驻会议员共产党员肖佐汉也自动退出,补选左祥林先生。这样,在县参议会和政府委员中,都真正实现了“三三制”。

乡政府委员会的成份是:全县共26个乡,乡长26人,乡政府委员104人,其中共产党员41人。

为了落实乡一级的“三三制”政策,1942年秋冬之际盐池县进行了一次改选乡政权的“乡选”工作。乡选分三个阶段进行:9月10日至10月10日,为开办乡选训练班,组织乡选筹委会及划界时期;10月10日至11月10日,为宣传调查,登记户口,划分居民小组及张贴红白榜时期;11月10日至月底,为选举乡议员、村主任及召开乡参议会、改选乡政府时期。因为在11月份区乡级干部忙于征粮调查,故延迟至12月15日全部选举完毕。1942年12月26日《解放日报》报道“盐池县乡政权全部改选完毕”。

在选举过程中,民众对乡选的认识大大提高。在过去民众怕担任公事,甚至有选举二流子为参议员者。这次没有了。选举过程中,四区三乡李××推举一个痴子为参议员,立即遭到群众斥责;该区三乡侯××自己抢着当乡长,结果大家都不选他;三区三乡群众不选不称职的原任乡长田×;二区三乡参议员投原任乡长票的一个也没有……这都表明群众对民主的珍惜和重视。

盐池县参议会二届三次会议于1944年10月与全县劳动英雄及模范工作者大会一起召开。会议主要讨论与总结了三年来的生产工作,同时补选了6位乡政府委员2位参议会常驻议员。

经过三三制的实行,实现了各抗日阶层的民主团结,调动了全县人民的抗日热情,促进了全县抗日民主运动的发展,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奠定了政治基础和物质基础。

在1944年12月召开的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第二次大会上,做出了关于进行边区第三次三级民主普选的决定。1945年9月6日,边区政府发出《关于今年选举工作的训令》。训令指出此次选举必须:1.坚持不分阶级、党派、民族、性别、信仰的,不受财产与文化程度限制的,普遍、平等、直接、无记名投票的选举原则;2.发动人民彻底检查政府工作,检查各种政策的正确性及其执行程度,检查政务人员的工作作风,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以求改进工作;3.在选举中,任何公民、任何抗日党派与民众团体,均有依选举条例提出候选人的权利,有为自己或为他人实行竞选的权利。这表明,此次选举仍以抗日的阶级和政党为基础的政策并没有改变。

10月5日,边区选举委员会发出《关于今年乡选工作致各专员县市长的信》,强调在选举运动中继续贯彻“三三制”政策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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