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神秘腰牌之上,猛然冲出的清凉之气,一阵横扫,青年羽人方才折腾半天,生出的无尽疲意,被尽扫而光。浑身一轻,有点昏沉的脑袋,也一下清明了不少。
神秘腰牌入手滑柔圆润,似玉而又非玉。好奇怪的材质!撇开对神秘腰牌的个人感观评价,青年羽人一双蔚蓝眼睛,紧盯在其上的几行小字,欲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字体银色,弯弯曲曲,画着优美的弧度。凝目视之,一笔一画,竟然均由一根根细微的羽毛组成。柔嫩的细羽,密布在苍劲有力的羽骨之上,柔美而不失刚健。
一字不识,青年羽人不禁一呆。几丝黑气,从羽骨之中突然浮现而出,随后又闪电般,从字里行间,一划而过,却又迅速的消失不见。怔怔的望着腰牌,有点不知所措的青年羽人,并未留意腰牌之上,字体间的诡异变化。
正在呆望着,手中腰牌的青年羽人,只觉眼睛一花,腰牌上的银色文字,扭动鲜活起来,如一条条银色小鱼,游动不定,意欲破开腰牌的束缚,一冲而出。紧接着,整个腰牌也跟着扭曲变幻起来。
青年羽人手上用力一捏,欲要抓紧腰牌,将眼前的幻觉赶走。可随着“噗”的一声微响,青年羽人手中抓空,腰牌竟破裂为无数细小碎片,静静漂浮在眼前,散发着荧荧白光。
这个变故,令青年羽人大吃一惊,同时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惋惜之色,忍不住,双手向眼前拢去,欲将这些碎片收拢起来。可不待青年羽人的双手,靠近碎片,全部的荧荧碎片,“嗖”的一声,正对着羽人的面门,疾撞而来。
惊的一身冷汗,青年羽人还未作出任何反应,荧荧碎片,业已扑面打来。潜意识之下,青年羽人急忙紧闭双眼,嘴巴一咧,作出一副忍痛挨打的惧怕模样。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脸面之上,有丝毫痛楚传来。
眼睛微眯开一条缝隙,偷瞄了一下眼前,空无一物。长吁一口气,青年羽人方才放心的睁开了蔚蓝的双眼,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欲寻荧荧碎片的下落。可是刚才还声势吓人的点点荧光碎片,如今已是踪影全无。
青年羽人紧悬的心,方自稍稍平静了少许。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今天真是怪事接二连三发生,这到底是怎……”
“啊……”青年羽人一念未了,便又双手猛然抱头,发出一声尖锐的痛苦惨叫。惨叫方起,却又生生从中戛然而断。在一脸惊愕痛苦之色中,青年羽人瞬间石化在木屋当中,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眼神一暗,渐而变的迷离涣散,已至空洞无神。
此刻,随着“轰”的一声炸响,在青年羽人脑海深处,如翻江倒海般,“嗡”的一下,平空生出无数信息,喷涌而出。庞大的信息流,一个冲击,已将羽人脑中仅存的些许念头,全部抛至九宵云外。
狂喷而出的庞大信息流,仿如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横行无忌的冲刷着青年羽人,一片空白的脑海两岸,一浪高过一浪。每一次冲刷,都会在青羽人白纸般的脑域间,划下道道深痕。
良久过后,雕塑一般死寂的青年羽人,方才眼光一亮,眼中光彩渐复。随后蔚蓝的眼珠微微一转,修长的眼睫毛,跟着上下眨动了几次,整个人一下显的灵动起来。
可青年羽人面部表情,却是为之一沉。抬起头,目光漫无目的的游离在,长条木桌上方的木头墙壁之上,青年羽人蔚蓝的瞳孔,又渐渐涣散起来。
青年羽人钉立原地,纹丝不动。很久之后,方才重重的发出一声悠悠叹息,茫然的抬头,环顾四周。
最后,仿似下了重大决定般,抛去心中的那丝畏惧,青年羽人将头轻轻一甩。一头白色披肩长发,随之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线,仿佛在无声的传达着,青年羽人心中的那股不屈斗志。
一脸坚毅的提起地面之上,盛满臭水的大木桶,青年羽人踏着坚实的步子,伸出左手,猛然有力的将木门拉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木屋。
走出这间木屋,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一片全新的天地,何去何从,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但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青年羽人心思重重的这般想着,并为自己暗自加油。
方出木屋,一股纯净的空气清香,迎面扑鼻而来,略带一丝温热的潮湿味道。一闻之下,令青年羽人,沉重的心情,稍稍为之一振。环顾四周,青年羽人赫然发现,屋外竟是一个,由天然木头,构筑的一方大院子。到处一派盎然生机,大有欣欣向荣之意,青年羽人心头不禁一亮。
大院子则是由一排排,深扎根于地下,约两人之高,枝叶繁茂的粗大木桩,密密匝匝的坚立围成,桩头尖尖,直刺苍天。在院子的其它角落,则是井然有序的坐落着,一栋栋一模一样的尖顶小木屋,有七八处之多,散落院子四周,围成了一个大圈。
数条小道,从每一个尖顶木屋门口,延伸而出,蜿蜒前行,最后汇集至院子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之上。小道两旁,则是拥簇着一排,开着淡白色花朵的小草。青年羽人紧盯着脚边,随风摇曳的淡白花朵,心中默默一数,刚好六片羽状花瓣,心中一震道:“此处怎会有如此之多的六羽乳草。”
震惊之余,却是更加激发了青年羽人,急于了解这片世界的强烈渴望。青年羽人抬头望向院落中间的空地,此地别无他物,却仅生长着一颗皮色铁青的奇树,人腰粗细,树干笔直,高七八丈,直刺苍天,孤高无比。
铁青色的奇树,七八丈高的树干之上,却是光滑一片,别无一物,直通树顶。唯在树顶处,方生出三四个支丫,支丫之上,却是稀疏的生出几片宽大的心型叶子,叶子翠绿之极。
此刻,恰有几缕阳光照射而来,洒落在翠绿叶子之上,映的叶子晶莹剔透,仿若水晶生成般,一滴翠意,滑至叶尖,泫然欲滴,美不胜收。
青年羽人一望之下,不禁精神大震,胸中沉闷之气,顿时冰消瓦解。心中妙赞道:“想必这就是铁逆树吧!果然有我羽族风范!孤傲不凡!”
遥遥的又看了两眼铁逆树,青年羽人提着大木桶,疾步如飞,大为兴奋的奔至铁逆树下。放下木桶,一脸兴奋的青年羽人,迫不急待的伸出一双修长白手,亲切无比的轻轻抚摸着铁青色的树皮,绕着铁逆树转了两圈。
入手处,阵阵清凉之意,从树皮之上,丝丝传来,沁人心脾。青年羽人闭上双眼,用心静静地感受着铁逆树内的生命律动。
第一次与铁逆树,如此亲密的接触,青年羽人脸上,不禁洋溢着惬意舒畅之情。可惜自己不懂得沟通之法,青年羽人心中,有点沮丧的黯然想到。
看了看其它的尖顶木屋,木门均是紧闭,青年羽人着实不愿前去,叨扰他人。同时也有点担忧,被别人看到自己,提着一桶臭水到处乱跑,岂不尴尬之极。当下心中一转,青年羽人已是有所打算,还是先把臭水倒了,再去找到接应之人,一切自有转机。
带着一丝憾色,双手不舍的离开铁逆树,提起盛满臭水的大木桶,青年羽人顺着空地前方那条稍加宽敞的道路,径直走去。
坚实的脚步,踏在路面之上,发出“咚咚”之音,轻微而沉闷,完全不似走在浑实的土地之上。心思急切的青年羽人,并未查觉到这点异样。
疾步来至院落门前,谨慎的推开被深绿枝叶,团团包围的厚实木门,青年羽人面带尴尬的探出头来,向两边偷偷瞧了两眼,确认无人之后,方自暗吁了一口长气。
挺了挺腰板,提着大木桶,一溜小跑,顺着院落外围,飞奔而去,此刻的青年羽人,完全一幅毛贼的模样,探头探脑,蹑手蹑脚。找了个偏僻之处,倒掉臭水,青年羽人又马不停蹄的反身回屋,放下木桶,再次匆匆走出院落。
这时,青年羽人才发现,院落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地面之上一片铁青色,其上空无一物,干净的有点超乎寻常,连一粒尘埃都难找到。抬眼望处,一眼望不到尽头,亦无发现有人来去。
极目远眺,青年羽人有种置身山巅之感,但见前方云起雾涌,好似身在云雾之上,令人费解不已。
一阵沉思之后,仿佛打定了主意,青年羽人认定一个方向,大步流星,向前疾走而去。半响过后,青人羽人越走越是心慌,内心更是疑窦丛生,这是怎么回事?生命气息如此浓郁之地,为何不见有人来往?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疑问越多,青人羽人就越想,尽快找到答案。脚下早已是虎虎生风,青年羽人只管埋头向前,疾驰而行。真恨不得唤出体内双翅,一飞冲天,看个究竟,可惜自己不懂得操纵之法,青年羽人心中,不由无奈的再次泛起,一丝沮丧之感。
亦不知奔走了多久,忽觉前方一个庞大黑影,蓦然闯入眼睑,青年羽人心头一跳,猛的抬头看去。
只见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横亘眼前,阻着去路,自己犹入身处谷底。悬崖直耸入云,崖体光滑,毫无可攀之处。一丝不妙之感,从羽人心头缓缓升起。
初始的满满信心,却被这突现的悬崖,给击了个粉碎。一脸不甘的青年羽人,顺着崖底来回跑了一大遭,累的气喘吁吁。可除了光秃秃的崖壁,并未有其它崭新的发现,只有毫无生机的悬崖,给人一种广袤无垠之感。
浑身疲惫的青年羽人,双腿一弯,意欲向地面坐去,可瞄着铁青色的路面,眉头微微一皱,身体一僵。来回打量了几眼,刚换上的干净白布长袍,内心似在挣扎一般。片刻过后,青年羽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缓缓弯下身躯,轻巧的坐落在地面之上,脸色紧绷。
怔怔的望着前方的千仞悬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茫然和不解,青年羽人开始冷静的思考起来,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初时,看到前方云起雾涌,有种置身山巅之感。可经过刚才一路寻来,眼中所见,自己却又似身在谷底之中。这种感觉,当真怪异之极,闷闷不乐的青年羽人,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