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天银面前,李静玉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地自然大方,说话毫不遮掩,想到哪里便说什么,同样,对于她,乐天银坦诚相对,也没什么可隐瞒可避讳的,两个人俨然一对长久相处的亲姐弟,谈天说地,并且互相倾吐心事,彼此之间的关系越发地熟络亲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夜幕已经降临,李静玉说自己得回射击队的宿舍了。
乐天银便随着李静玉走出房间,客厅上,乐达志正静静地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书,而方文利拾掇着厅房里零零散散的东西。
李静玉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我先回公寓了。以后有时间我还来陪琳琳聊天。”
“嗯,琳琳这会儿睡了。我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和你说说话儿。孩子,路上小心点,啊。”方文利点了点头,笑盈盈地说道。
“谢谢阿姨。那我走了。拜拜。”李静玉走到门边。
乐达志忙叫乐天银送她一下。
李静玉虽说不用了,路熟悉着,但乐天银还是送她下了楼。
“呵呵……”在社区大门口,李静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脸来,伸手抹了抹额前被风吹散的发丝,微笑道,“天银……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乐天银点头说好,于是,两人沿着喧闹的街头缓步朝李静玉所住的地方雨花亭走去。
经过一处夜宵摊的时候,李静玉忽道:“来,姐再请你客,我看你和琳琳都挺能吃辣的。这儿的烧烤又香又脆,我怕我都会吃上瘾。”
乐天银挠头道:“我记得读高一高二那会,晚上自习回来,我和琳琳路过这摊子,老拉着大头请我们吃烤肉。大头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那时形影不离。”
“是吗?那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说着,李静玉拉着乐天银选了一处临树的位置坐下。
老板是一位非常热情的中年妇女,嘻嘻呵呵地招呼着乐天银他们,李静玉让乐天银自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天银,你喝酒吗?”李静玉随口问道。
“偶尔背着我爸喝点小酒。”乐天银凝视着李静玉那张娇美动人表情丰富的脸,心里隐隐地感觉到温馨,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与那个男人的女儿走得这么近。
在没经历过这许多曲折复杂的事情之前,乐天银一直深深地痛恨着生母张雯以及那个夺去她的可恶男人,觉得他们联合起来销毁了一个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幸而如今真相大白了,谁也怨不得,只能怪天意,造化弄人!
“来两瓶啤酒怎样?你习惯喝吗?”李静玉兴味盎然地提议道。
“那个……我还行。”乐天银不由得苦笑,自己可是被大头称为“酒囊饭袋”,每次聚餐桌上剩余的酒水和米饭都会被自己一张嘴消灭殆尽。
“那就先来两瓶哈啤吧?我在澳洲上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一个人躲在寝室里喝闷酒,那边的香槟可贵了。”李静玉笑嘻嘻的说道,一边要老板记了两瓶哈尔滨牌的啤酒。
各色美味烧烤陆续摆上桌子了,李静玉给乐天银满满地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
“天银,知道吗,姐每次一见到你兴致就变得大好特好,我当你是弟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从未和哪个人谈得如此畅快!”李静玉举起杯子,说道,“来,咱干一杯!”
“干!”乐天银碰过杯后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三杯,李静玉十分爽快,登时她脸边缀上了点点红光,异常地清雅亮丽。
“天银,姐有一件事还得托付到你的手上了。”李静玉道,她的视线微微下沉,同时眼神里闪现出几分阴郁之色,话语说得很严肃。
“什么事?静玉姐,你直说了吧,只要我能帮到的忙一定竭尽全力给你做到。”乐天银怕拍胸膛,很有决心似的说道。
李静玉眉开眼笑,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小提包里掏出来了一张绿色的银行卡。
乐天银不明其意地注视着她。
李静玉说道:“天银,这事我只能通过你手转达我的心意。琳琳得病的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听你爸说起的。我当时候听了非常震惊。真是没天理,世上那么好的一个人都得不到眷顾……”
“你也知道了?”乐天银心头作疼,方雅琳那病终究是不争的事实了,他真不敢想象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塌天陷地的事情。
“嗯……”李静玉轻轻地点头道,“你爸的脾气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家里遇上事他肯定会隐瞒所有的外人,更何况我是他情敌的女儿。天银,你千万不要拒绝,这卡里的钱都是我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它现在用来给我妹子治病,我心上一百个乐意。”
说完,李静玉把那张卡递向乐天银。
“静玉姐,我……”乐天银难免有些迟疑,毕竟对方这一惊人的举动来得太突兀了。
“密码我上午改过了,是你的生日。天银,没什么可犹豫的,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姐,还当琳琳是我们这个组合的大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员,那么就收下吧。琳琳那种病需要钱看,好的医生有更好的治疗方法。”李静玉句句言传意到,说得很诚恳。
乐天银感激地收下了,他念着,等哪天自己赚到足够的钱了再加倍奉还给静玉姐。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提及不愉快的事情,而是尽情地喝酒吃东西,直到叫了三轮酒,全部喝光之后,乐天银才不经意地催了李静玉一句,说时间不早了,怕她们宿舍大楼关门。
“好吧。走了。”李静玉微有醉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掏出一百块钱塞进乐天银的手里叫他去付了账,说剩余的你自己在学校里想吃点什么再买。
结了账,也不搭车,两人近距离地相伴着步行去射击队公寓。
夜晚的风颇有点凉意,肆意地撩起李静玉的秀发,露出她洁白如玉的后颈,她双手下意识地抱了抱头,或许是真喝醉了,下石阶的时候,她身子突然剧烈地晃了一晃,大概是脚下不小心绊到了什么。
“啊哟!”李静玉一个不支,人已侧倒在了一块坚硬的石板上。
“静玉姐……你,你没事吧?”乐天银赶紧扶起她,着急地问道。
李静玉站定脚步,右手搁在乐天银的肩膀上,摇头笑道:“没大事。”岂知正要挪步走开,忽然,娥眉微蹙,禁不住低声痛哼了一下:“喔,右脚后跟有点点痛。”
乐天银神色关切地道:“扭伤了吧?”
他蹲下身去,李静玉好似心领神会一般,慢慢地趴到了对方宽厚的肩头上。
“小小的问题,到寝室后搽点跌打药一下子就没事了。”李静玉朗声说道,同时柔嫩温腻的双臂缓缓地滑上了乐天银的脖子,而后紧紧地搂住了。
乐天银心神没来由地一阵动荡,背上伏着的是李静玉温香软玉的娇体,双手抱紧她温软如玉的大腿,鼻端吹来她如兰似麝的呼吸,脸颊边划过她柔长的发丝,暖暖的,痒痒的,那一刻,他心下生出一股怪怪的感觉,竟只想这个温婉可人的姐姐永远像这样温情绵绵地伏在自己的身上。
叫了一辆的士,乐天银好生将李静玉扶进车中,下车后他又背着她进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