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鲜花,没有挽联,也没有吊唁,有的只是爱慕者的一支笔,只是一支笔,就已经给了陆羽雪第二次生命。
其实余陆七苦,宋名枫又何尝不苦,甚至每次听见余陆七这个名字都苦--“陆乃余妻”,陆羽雪爱得余千秋那是何等的深沉,就如宋名枫爱她一样。
取这个名字也是对他的一种直接的拒绝吧,宋名枫苦则苦矣,只是过了苦的年纪。
一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两个小时,余陆七在哭,宋名枫没哭,余陆七没哭了,宋名枫就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发泄完了心中的苦,是该又重装上阵的时候了。
余陆七恢复了平静,敌人不会同情他的遭遇,他也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放纵自己。
他和耿少辉现在最需要的都是速度,就只有看谁更快了。
就像之前说过的,余陆七并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春风得意,左右逢源,其实他很苦,因为他知道余家的态度,也非常清楚耿家的心思。
余家邀请他参加余老太爷的百年寿诞?他把令梦问打得那么惨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这都******都是假象。
对于余家来说:如果龙城在华夏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南洪门灭了会怎么样,或者如果说余陆七任由青衣帮被灭那又会怎么样?答案很明显--他会再一次成为余家的弃子!如果龙城被南洪门灭了,那就会给余家你龙城只是徒有其表的印象,而余家是从来不需要废物的;如果青衣帮被灭了,那广粤省也相当于拱手送出,余家在沿海一带多年营造出的铁墙铜壁也会在很快时间内分崩离析。到时候还要你龙城何用!
余千秋所说的到时候把影响压下去,那也仅仅是给你擦掉屁股,不带提供坑位的!
对于耿家来说:耿少辉之前为什么一句不提令梦问的事情?你不会以为被誉为“华夏年轻第一人”的耿少辉会忘记了吧。其实那也是耿家释放出来的一种信号:只要你余陆七不插手南洪门和青衣门之间的事,那么关于令梦问的事我们就可以完全当它没有发生过,但如果你不识趣,到时候可就得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因此这件事情过了后耿家就会决定到底该对余陆七采取何种态度。
一个迫不及待的要求他插手,另一个威逼利诱的要求他不准插手。于是所谓的左右逢源一下子就变成了左边滚石,右边刀山,稍有个不慎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中间?又有滚石,又是刀山!
但答案很明确,现在余陆七肯定是要站在余家这一边的,并不是说他对余家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到时候龙城再想回到华夏可就无异于难上加难了,失去了华夏这块沃土,你在外面闹得再欢腾又有什么用?
因此明知道余家是把他当枪使,他余陆七也不得不甘心当这一回枪头。
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余陆七只得快速的收拾好情绪,尽快返回沪市显得极为尤迫。
“宋叔,我下午就要走了。”余陆七的声音略带不舍。是啊,五年未见,再次相遇竟然只能停留短短的半天。
而这半天还是余陆七用和阎王爷无数次的照面换来的。这次一别,就可能又是永别。
“那好,我先去做饭。”宋名枫微微点头,一边往厨房走去,他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语,因为他是知道余陆七现在的处境的。
余陆七高兴的答应道:“好咧,宋叔我来帮你。”然后跟着宋名枫走了进去。
摘菜,洗菜,炒菜,做饭,一个人生活多年,两个人都已经成了生活中的男人。
余陆七狼吞虎咽的吃的很快,毕竟昨晚没有吃,今天早上也只是胡乱的啃了几口面包,虽然只是简单的粗茶淡饭,远比不上余家的大鱼大肉,但他觉得今天中午这一顿才是真正的接风宴。
五年不见,两爷子温馨的在一起吃顿饭,这是余陆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过得这么舒心。
吃完饭后余陆七抢着去把碗洗了然后回到客厅,却发现宋名枫并没有在那里。
正在他一阵的疑惑时,宋名枫从楼上下来了,而且已经换了一身行当,这让余陆七愈加的疑惑。
白色中山装!和余千秋一样的白色中山装!
但余陆七并不是疑惑这件衣服,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最爱。
“走吧,我送你去机场。”宋名枫整了整衣领,笑着说道。
余陆七一下子了然:“宋叔,你是说?”
他突然想到了一点,耿家可能会阻扰自己回到沪市。
“有这个可能性。”宋名枫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余陆七的疑问。
这几年宋名枫虽然算得上是与政坛隔绝,但也难免会听到一些风声,特别是耿少辉如今的势头正盛。
滴水不漏,是对他的好评,斩尽杀绝,是对他的恶评。
现在耿少辉为了达到目的,难保不会把余陆七强留下来。
而如今,有了宋名枫亲自把余陆七送到机场的话,耿家就不得不有了忌惮,现在他们还不敢和宋名枫彻底撕破脸皮。
余陆七已经不知道他的眼眶今天是第几次泛红了,直到现在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宋叔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子一般。
余陆七把车归还回了南宫酒店后,两人直赴机场。一路相安无事。
“小七,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吧,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余陆七即将登机的时候,宋名枫拉住了他,递过去一个木雕。
入手温暖,颜色淡黄,有一股淡雅的清香袭来,应该是楠木中的极品--金丝楠木。
而且这还是一个人偶木雕,上面的人面容秀美,温婉尔雅,活现逼真,是宋名枫亲手雕刻而成。
他一共只雕刻了两个,一个是陆羽雪快乐时候的样子,一个是陆羽雪悲伤时候的样子。一直放在卧室里从无移动。
现在放到余陆七手里的,正是她母亲俏丽笑兮的样子。
余陆七再次感到鼻头一酸,他知道宋名枫的意思。赶紧生生的控制住了感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一点头,在宋名枫的目送下转身上了飞机。
沪市,那里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战场,那里将有余陆七回到华夏后的第一场战争。
胜了,鹏程万里,败了,粉身碎骨。
机场某个角落里,正有一个男人注视着这一切,用低得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宋名枫,你也太过于偏袒余陆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