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母女团聚泪洒地’大戏,不可避免准时上演……
施二迦也终于见到白芸的父母白貊和张毓,一对穿着传统白族服饰的老年夫妇。虽然作为长女的白芸今年才不过26虚岁,唯一的儿子白烨不久前才刚刚度过16周岁生日,但白貊与张毓夫妇俩却已经双双年近花甲。两人婚嫁那些年,正好赶上果敢军跟缅甸政府军交恶,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经常会有炮弹掉进寨子里炸伤人畜,整座寨子都处于担惊受怕中,也没心思要孩子。
战争结束,待张毓怀上白芸时,夫妇俩已经三十好几。
白貊中等个子,一脸清瘦,满脸都是岁月堆出来的皱纹、老人斑,上身穿着一套白色对襟上衣,外套黑色绸质领褂,下身穿着宽桶裤,腰间系着白色托须裤带,雪白的头包,跟普通族人装束差不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以显示出他头人的尊贵身份。
不过,那双偶尔闪过一丝精光的漆黑眸子,却显示出他,能在果敢特区这种长年累月动荡不安的地方成为一族头人,绝非平庸之辈。
白芸的妈妈张毓的五官很端正,依稀能看得出来她年轻时的美貌,但眼下的她,脸色有些灰暗,显示出她有病在身。
一番介绍。
依照来之前商量好的,施二迦是白芸病逝丈夫杨子龙的远房表亲,家族在zh国云省很有势力,叫肖鑫和林祺两位女兵是施二迦的生活助理,张钺是管家,梅家两兄弟则是他的私人保镖。
他们来,是为了保护百芸母女俩。
入乡得随俗。
若是在国内,施二迦出门在外,随身带着生活助理、管家和保镖,肯定会被骂成暴发户,低俗,显摆,没文化的富二代。
可在一切凭实力说话的金三角,却是实力的象征。
在国内,只要谁家有位中央政治局委员,他就可以开着奥拓,带着比一线影视明星还要漂亮三分的女人全国范围内乱窜,兜风,玩低调;饿了,请她吃三块钱一碗的素面,她会笑着说,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一碗面,他对她真好;不爽时,一个电话就可以把就近的公安局局长叫过来,在路人惊讶、羡慕和崇拜他的眼神中,把也许只是骂了他一句的老百姓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公安局长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说要派警员保护他,他却说不用,影响不好,要低调。
但是,在没有警察,没有法律,没有国内错综复杂的‘关系’,有的只是凭个人喜恶就决定他人生命的军阀,永远只讲RMB和枪的果敢特区。千万不要装B,即便家里有人在国内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也不行。有实力,就得表现出来,让所有人看见,否则,要么会被无视,要么会直接有颗‘花生米’飞进脑袋,尸体会被丢进随处可见的天堑。
几天后,一场雨下下来,尸体成为热带雨林中的肥料,从此人间蒸发。
......
......
白龙寨的房屋构造,大多都是上楼下厩的草房、闪片房、篾笆房或木垛房,炊爨和睡觉的地方大多连在一起。
楼上睡人,楼下睡牛羊。
标准的第三世界中的第三世界!
在这片土地上,头人,土司,都是近乎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作为白龙寨的头人,脚下这片有三座山头,一条小河,总面积达到18平方公里的土地,几乎就是白貊的私产,族人种地,是要向他交税的。
将近一百公顷的玉米地,三十多公顷水稻田,数千只牛羊马,一年的收成,已足够全寨8000多男女老少自给自足。
另外还有,数百公顷普洱茶树林,近斤公顷柚木林。
按道理,白龙寨,应该很富裕才对。
关键问题就在于,白龙寨的资源虽然丰富,但它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上等普洱茶,除了偶尔有茶贩子赶着牛车马车徒步进山来收购几百上千斤,剩下绝大部分只能看着它烂在地里。名贵的柚木许多时候只能砍回家烧火煮饭。
资源,永远无法转化为财富。
白貊也曾想过修条路,可果敢特区修路重型器材少不说,他一个寨子修,其他寨子不修,那也是白搭,同样还是运不出去。
除非,后山与zh国交界的地方成为陆地口岸。
但这种念头仅仅在白貊脑袋里闪过,便永远的消失,因为开通一个陆地口岸,比劝服附近所有寨子修路起码要难上十倍,百倍。
“难怪作为一族之长,十几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土皇帝,10头羊、10头牛和2000RMB就肯卖女儿!”施二迦看着周围的景象,心底说道。
白芸家的房子在山腰的最高处,是一套相传已有百年历史的古老‘四合五天井’房。四方高房,四方耳房,一眼大开井,四眼小天井。整幢宅子占地面积大约有四五百平米,远远看上去,是幢很漂亮、跟有民族特色的建筑。
但走近后,便发现,就外表来说,它已破旧的不成样子。
进入白家,一番交谈,喝过代表‘一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后,施二迦一干人便被安排到二楼的客房里休息。
二楼的客房很多,施二迦独自占了一间,是间小套房,屋内空间很大,约莫有五六十平米,装饰家具虽略显破旧,但一应俱全,而且收拾得很干净,被褥也都是崭新刚换上的。最让施二迦满意的是窗户,正对着山下,站在窗口,就可以一览山寨的全貌。
其他人,张钺一间,梅符和梅坚两兄弟一间,肖鑫和林祺一间,众人的房间都是相连着的。
肖鑫与林祺早就得到施二迦吩咐,时刻都跟在白芸母女俩身边。
......
......
夕阳西下。
施二迦立在窗口,他眼力好,不但能看清整座山寨的全貌,甚至还能看见正隐匿在山寨入口处密林中拿着毛瑟枪的白奎等人。
看着整座山寨的格局,北方依山,西方傍水,东面是天堑,仅南面可以上山。
施二迦啧啧嘴,心道:“这简直就是座天然城堡,只要稍微修建一些防御工程,只要一百杆枪,就足够抵挡住一千名果敢同盟军的攻势。”
这时,张钺走进来,“老板,他们正在楼下一间屋中商量。”
施二迦一笑,“走,去看看。”
出了门,梅符梅坚两兄弟正立在门口,两人依旧背着登山包。
望着神色疲惫的梅家兄弟,施二迦冷冷一笑,没说话。
......
......
约莫六七十平米的硕大会议室内,放置着一套‘六和同春’沙发。
白貊与另外一位估摸着已有古稀之年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主座上,另外三名约莫五十岁出头的中老年人分坐在两侧。
“族长,佤邦的肖副司令说,眼下风声比较紧,政府军又将有大动作,他们得准备足够的枪械,以防政府军突然北上,所以暂时没有多余的枪卖给我们。”一位一身黑色服饰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杆约有一米长的烟枪,一边往烟嘴里塞烟丝,一边说道。
白貊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道:“族长,林民贤有枪,也愿意卖给我们,但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不但要我们去第四特区交易,交易完毕后,还要我们自己运回来……现在各条道路都被同盟军把持着,还没进寨子,估计就已经被同盟军缴得干干净净。”
“哎!”白貊叹息了声。
屋内愁得愁,叹气的叹气,一片愁云惨淡。
“这把枪……你们出什么价?”施二迦拎着一把崭新的AK101走进屋子。
在场几位老者都是白龙寨的族老,在族中威望很高,正在商量着为了对付隔壁的小孟寨买枪的事,突然看见施二迦拿着一把散发着幽黑光芒的突击步枪走进来,所有人都被吓一大跳。
待反应过来,那名拿着长长烟枪的全身上下一套黑的老者一个疾步冲过来,紧紧抓住施二迦手里的突击步枪,摸了摸近乎完美流线的枪身,黑幽幽冰冷的枪口,他嘴里几乎滴出口水来,道:“真的是AK101……好家伙,好宝贝。”
“你有多少杆?”黑衣老者兴奋道。
“100杆,20000发子弹,24小时以内就可以到货!”施二迦径直坐到全柚木打造的高档沙发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这种不请自坐的行为,在白龙寨,其实是很失礼的行为,但眼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冰冷的AK101上,也没人再在乎什么礼仪。
“什么价?”黑衣老者道。
“国际市场价的三倍,免运费,直接送进寨子,对于处于深山老林的白龙寨来说,很合理的价格,不是吗?”施二迦道。
黑衣老者立马对白貊点点头,示意这种价格比鲍有祥或者林民贤便宜多了,可以买。
“你到底想要什么?”白貊双眼炯炯有神,死死望着施二迦。
他听女儿说眼前这个少年的家族在zh国云省很有势力,却不曾想到连枪都能弄到,那么他跟随女儿来白龙寨的目的就可疑了!
这时,白芸刚好端着一壶茶走进来。
施二迦眉头微挑,指着白芸,缓缓说道:“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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