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四次姻缘,四次劫难,每一次都让自己痛彻肺腑。自己就如那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孤苦无助地挂在枝头一任风吹雨打,岁月摧残,最后悄然枯萎飘落,化为泥土。
隐约的远处传来喜庆的鼓乐声,一声声刺入耳膜。那日坐在花轿中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新娘?大红的嫁衣,包裹着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自己的躯体、还有那颗心,早已碎掉了,化为了虚无,在那个暮春的季节。久远的往事,亘古的情缘,在这人世间一次次的锥心刺骨,一遍遍的重叠往复,只不过如今的这一次、这一遍,有了一个名叫罗嬗的女子而已。之前十八年的岁月,短暂的仿佛只是一场如烟梦境。之后的伤痛绝望,却在经历了一生一世那样的漫长煎熬之后,变成了一幅幅静止的丹青水墨。黑黑白白、混混沌沌中,自己在飘渺的地方冷眼凝望。虽然仍会再心痛,但伤口早已找不见。因为那颗心早已远离了自己,它不再是自己的了。便是今日,再看到的也早已不是自己往昔的影子,只是枯黄陈旧的孤离的画卷…….
画面一:
坚硬的青石板,早已将双膝硌得麻木。罗嬗已不知跪了多久。满眼的喜罗红幛,而一身红衣的新娘,凄清冷漠如同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孤零零跪在上房门前。
“算了,今儿怎么说也是新媳妇第一次拜见公婆的喜庆日子,好歹也要让她进来磕个头嘛。”金老爷一脸的不落忍。
“那可不行,她算哪门子的新媳妇?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架子倒不小!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第一天就如此放肆,不教训教训她,以后还不反到天上去了!”
“那骂她两句也就是了,这又何必呢?下人看着也不好。还有鋆儿呢,总要给他留些脸面嘛。”
提起儿子,更勾起了金太太的怒气:“真是儿大不由娘,鋆儿一向懂事听话,这次不知为何竟是被她迷失了心窍!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硬要娶这么一个丧门星!”
“好端端地说些丧气话!”金老爷生了气,拂袖而去。
“三爷呢?还没醒酒吗?”金太太一脸阴沉的问。
“是,昨儿酒宴上就喝了不少,回去又被围住喝了好几杯,这会儿还倒在偏房里头睡着呢!刚才已经熬了醒酒汤送过去了。”一旁站着的丫头回道。
“哼,老二也是,见了酒就没命,你也不好好管管他!”金太太不满的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二姨太。
“啊呀我的姐姐,鋆儿那是自己高兴,你没见他嘴巴都笑的和不拢来,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还用得着别人灌吗?”二姨太声音尖细,一脸的不以为然。
金太太哑口,气的把茶杯重重撂在桌子上。
二姨太撇了撇嘴,看着大太太气恼的样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脚步声由远及近,金鋆出现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娘,你这是干什么?她做错什么事了你要这样罚她?“
“鋆儿!”大太太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样跟你娘说话!“
“娘!”金鋆的口气软了下来,一脸的求肯。
大太太叹了口气;“鋆儿,娘这是替你管教媳妇呢,小门小户的女子在家里一向张狂惯了,没有规矩,得让她长长记性懂的上下尊卑才是。”
“是我昨天喝多了,起来的晚了,不****的事。要说管教,听说昨儿晚上娘就已经教训过她了。”金鋆话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怎么,刚进门就袒护上了?你这是在埋怨娘吗?”大太太闻言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儿子。
“儿子不敢。”
看着二姨太抿嘴偷笑,大太太强压住怒气;“哼!你既说了,就且绕过她这一次,以后可要仔细了!”
“谢谢娘。“金鋆急忙上前拉起罗嬗,偷偷打量了她一眼,罗嬗面色漠然,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画面二:
喜房内,红烛高照。鸾凤喜帐下,金鋆紧紧拥住罗嬗。罗嬗身子僵硬,一动不动。金鋆用手捉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玩味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两道暗影,如栅栏一般阻挡了他的眼光;黑漆漆的眼眸清冷如冰。一股怒火突然在体内升腾,金鋆用力将罗嬗压在身下,双唇强行吻了上去。他分明感到了罗嬗的抗拒,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他开始撕扯她的衣衫,大红羽衣下暴露的冰肌雪肤,让他目眩神迷。罗嬗紧紧咬住双唇,身子不停地颤抖,如水的双眸雾气弥漫。所有的挣扎抗拒只能让他更加的疯狂,她在他的身下抖得如虎狼爪下受伤的小兽。
烛光下,他审视地看着她曼妙的酮体,满足的叹气。“我比慕云飞如何?”话未说完他蓦的住了口。雪地上的嫣红,让他震憾,让他惊喜。他怜惜的抚上她满脸泪水的脸颊,轻轻的似在抚mo一件轻薄易碎的绝世珍瓷。
罗嬗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以为自己早已冷冻成冰,现在才知,尽管自己的心早已不再属于自己,尽管它随着春日的消逝,随着他杳无音讯的离去而一起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但它依然会痛。那种痛彻骨髓的伤痛不会因为日子太久而变得麻木,它会无时无刻悄无声息的一直潜伏着,无处不在。
“我的大小姐,是你看了人家好不好,怎么弄得好像我偷看了你似的,你还讲不讲理啊。”
“被看的是我啊,是我被非礼了好不好?要不活也该是我不活了才是,你哭什么啊?”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不一样?“
“你都看了我了,你说怎么办?”
“那你只好娶了我。”
“你都看了我了,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别动,求你了,我一直好想…..娶你……”
云飞,没有听见这个名字有多久了?久的好似已经过了一生一世。可是为什么他的的声音依然那么清晰的在耳边震响?每一句都是雷霆万钧,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