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初妆,山河无疆,最初的面庞,碾碎梦靥无常。
万般故事,不过情伤,易水流去,明月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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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不问不痛不痒,多少的时光。不确定的某个夜晚小巷,泪悄悄流淌。街边天气微凉,淡淡月光,我沿路哼唱。找寻我们一直找不到的,缘分被捆绑……”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之间颤动了起来,伴着熟悉的手机铃声。因疲累,而刚欲睡着的我,不由被这突然的铃声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拿起手机,只见一条短信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随着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宣传推销类的短信早已在手机时代猖獗无比。
若在平时,我绝对立刻把它给删了,然后倒头继续睡自己的觉。但是,今天却有所不同。因为这条短信,与往常的那些广告和垃圾相比,有些不一样。
它并不是由短信群发平台发出,而是通过一个陌生人的手机号码。
一个很熟悉的陌生人……
“我……要结婚了……”
这是这条短信唯一的五个字。
看起来极其简单,可是读起来却极其沉重的五个字。
看着这五个字,我不由呆了会,而后心情莫名地有些压抑。
“哦,祝你幸福……”
我想了想,然后编辑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手机再次振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又有一条新的短信,出现在手机里。
“你……来吗?”
这次,上面的内容比起先前还要简单了,只有短短三个字。
可是,这看起来不过寥寥的三个字,却让我沉吟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脑海中不断的做着思想斗争。
“不知道……”
随后,那陌生的手机号码许久没有了动静。
就在我以为对方不会再发短信过来,手机会就此沉寂之时,铃声却是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等着你……”
而在这之后,手机就再没响过了。就像生命坠入死亡,光明堕入黑暗,从此沉寂。
然而,我的心情却不再平静,心湖荡漾,波澜壮阔,思绪起伏。
过往一幕幕,在回忆中,掀风起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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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中国大陆的农民终于告别了拥有着2600年历史的“皇粮国税”,摆脱了自古以来农业税所带来的负担。
2006年,青藏铁路实现了全线通车,强化了我国西部大开发的设施基础。
2006年,太阳系九大行星由于行星新定义而被迫少了一位成员,距离太阳最远的冥王星,被降为了矮行星一列。
2006年,对于中国和世界来说,绝对是特殊的一年。
而也在这一年的初夏,石榴花开,夏蝉鸣泣,年仅十二岁的我,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别离。
六年时光,眨眼飘逝,经历六年的苦读,我终是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毕业。一个少年儿童,在人生旅途中,即将跨入崭新的一页,面临更大的困难,和更大的挑战。
哪怕在拿成绩报告单的那天,由于出人意料的考试成绩而被班主任表扬,并被她允许可以多拿一根冰激凌,开心得不得了,脸上笑容灿烂,红光满面,心中却多少还是有着淡淡的忧愁,对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依依不舍。
因为,我对于这个待了六年的学校,早已充满了习惯。就像是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突然间让他不耕作,会感觉很难适应一般。
当然,这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孩子心重,对于即将到来的暑假的欣喜憧憬,显然要看得更重一些。钓鱼,弹珠,小霸王游戏机,象棋,乒乓球,钓龙虾,游泳……这些玩乐,让我度过了一个无忧而无虑的快乐暑假。
即便有时候蛮唠叨的父母也没有任何阻拦我乐趣的意思,谁让他们儿子毕业考成绩考得相当不错呢。偶尔有邻居向我父母问起我的考试成绩,他们都是满脸地骄傲与自豪,脸上像是有光芒在绽耀似的。
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就在我沉浸在美好无忧的暑假中还难以自拔的时候,一天晚饭后,我妈突然有些认真的问我,“儿子,暑假马上就结束了,你初中打算去哪读?”
初中?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脑袋停顿了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因为没反应过来。
整个暑假,我几乎都玩疯了,根本没把这个词语有放在心中过,哪怕,那只是短暂的一秒钟。
此时听到我妈的话,我才想起来,自己马上就要读初中了,即将要步入一个,更为高级的学校。
“初中啊……”我捂着腮帮子,嘀咕道。然后,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起来。
而也就在我捂着腮帮子,看似很认真地在思考自己人生大事的时候。我爸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初中嘛,去天底中学读好了。”
天底中学?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思绪飘零的我,不由一愣,然后脑海中,突然有一副画面闪现。那是毕业考前几天的一节自修课,一个自称是某中学副校长的半秃顶中年男人当着我们全班同学,妙语连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他们初中的场景。
至于为什么会将我爸说的初中,和这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联系起来。因为这个中年男人所说的学校,正是我爸现在说的天底中学!
当时听那半秃顶副校长说,他们学校好像就在这附近,离小学不远的样子。因为从小到大,基本都没离开过家很远,所以上初中我也就不怎么愿意跑太远。
我看了我爸一眼,想了想,笑着说道:“好吧,那就去读天底中学好了,反正不远,离家近。”
于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选择,就这么做出了。看起来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儿戏,如此的不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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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秋老虎恣肆逞凶,闷热地要命。骄阳似火,一丝风也没有,黏乎乎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
河边的柳条无精打彩的垂着,就是水泥路,都被晒得泛出了点点的银光,仿佛要被融化了一样。
这一日,我背上了被搁置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久违了许久时日的书包,骑着自己的一辆紫色自行车,开始了人生新的征程。
新生报道,天底中学可谓热闹非凡,peoplemountainpeoplesea。许多学生,都至少由一个以上的亲属陪同而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有,甚至还有其他活蹦乱跳的晚辈。
熙熙攘攘,叽叽喳喳。就像是来到了集市一样,闹闹腾腾。
停下车,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我在一块宣传似的大黑板上找到了分班大榜。
这时,在这榜前围了很多人。有高大俊俏的少男,也有青春靓丽的少女,有长年辛劳,脸上留下长长鱼尾印迹的中年妇人,也有年过半百,皱纹满布,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一个个都伸着脑袋看着,有些拥拥挤挤。
我不怎么想和他们挤,于是便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等待着机会。
不得不说,这秋老虎实在有够受的,才一会工夫罢了,我脑门子上便已都是汗。
我低着头,寻找早上买的一包纸巾,正准备擦汗,这时,背后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同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道:“彬彬,你也在这啊?”
我转过头看去,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挺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粉红色的眼镜,一条细细长长的马尾辫,整齐好看地束于脑后,黑珍珠般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像是由水所做。
不是葛灵还能有谁?
作为小学六年的同班同学,她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于是,她便向我走了过来。
“你也要在这读书吗?”看到她,我有些惊讶。
“对啊,而且不止是我,咱们学校好像还有不少人呢。”她嘟了嘟小嘴,然后浅笑着说道,很可爱。
“啊?是吗?”闻听,我更是惊异了,说“啊”的时候,拖了长长的尾音。
“你在哪个班?”她问我道。
我无奈撇嘴,目光斜视黑板前还涌着人的分班大榜,向她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意思很明确,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个班呢。
“嘻嘻,这样啊。”她笑着说道。“我在一班,学费也已经交好了。”
“我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好,拜拜。”
看着葛灵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心中浮现了一丝暖意。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新的学校,我不会孤单了。
过了一会,黑板前的人群终是有些渐散,而我靠着硬挤硬的功夫,也终于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了。
撇嘴,真是相当地不容易啊……
然后,我便果断向着自己班级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今天报道,学费,书本费,以及其他学杂费自然得交掉的。
天底中学老师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比较小的一块,这也令得我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里面乌泱乌泱地全是人。
小小的办公室,人头攒攒,原本天气就热,此时那么多人扎堆在办公室中,无疑就令办公室内更加闷热了,让人受不了。哪怕有电风扇,却也不是很顶事,汗水如雨注一般,不断地在每个人的脸颊上流淌着。
排在拥拥挤挤的人群后,我心中不由地腹诽埋怨这糟糕的天气。
等了相当一段时间,我前方那密密麻麻的人头,终于稀疏了许多,而我也终于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坐在椅子上忙碌的人。
随着我的视线望前,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有些微胖的女人,看起来似乎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给人一种纯净高洁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身穿纯白连衣裙的年轻女人,便是我接下来一年,所要面对的班主任了。
由于小学六年都是女班主任,看到她的一刻,还是不免感到有些亲切。
我前面排着的人已经不多,于是几分钟之后,很快地就轮到了我。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我,微笑说道。
笑容很亲切,就像习习的春风,冬日里和煦的阳光,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我如实地将自己的名字报给了她。
而在得知我的名字后,她在班级的学生列表上做了个标注。然后,面带笑容地将学费,书本费,学杂费,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一一说给了我听。
得知一共要交的费用后,我便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早我爸给的学费钱递给了她。一张张鲜红的纸币,还是有些刺眼的。
06年,农村还并不非常富裕,这笔钱,绝对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对于一个相对十分普通的家庭来说。
这是父母的血汗钱。
然后,便是一系列的签字签名了。
不知为何,在签字签名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地不开心,沮丧失意。仿佛此时签的不是名字,而是卖身契一般。
一入红门深似海,从此半点不由人。此时的我,颇有些这种感觉。
也许,这人生第一个没有任何作业,父母也不会唠叨的暑假,放得太过于开心了。于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拘束与不自由,内心深处充满了反感抵触的情绪吧。
只是,一切不能反复,时间只能往前,该面对的事情,总是无法逃避。暑假终究是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我所能做的,便只有老老实实地迎接新学期的到来。
于是,开学报道后的第三天,在又休息了两天之后,我的新学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