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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费翔广场(二)

大排档的锅底一炒,整个昌平街香气一片。老一辈的说,这样满街的香味除了六十年代吃大锅饭时出现过,已经绝迹好几十年了。

大排档的女服务员虽说年纪都不小了,身材也走样了,没有宾馆里的小姐清新动人。但她们统一穿上的碎布小褂,加上清雅的头巾,让人眼前一亮,也如同干净的农家渔民一般,更有一番别的风韵。

在街上溜达找地方喝酒的闲汉们,先是有些好奇的在那里发蒙驻足观看,后来经人一提醒,顿时感觉这就是自己心中一直要找的喝酒解闷的好地方,于是不客气的就坐上了。

有第一批坐上的,紧接着就有第二批,不一会就坐满大半片桌子了,一时间这里人声鼎沸如同快乐的闹市,每个人都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孟凡成、费波、李强,三人趴在楼上的窗户上,脸上的表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丰富多彩。先是焦虑担心,接着是兴奋,后来是漾在心中的瘫软,感觉非常的奇妙。

费波拿出自己的大哥大,拨通还在南方没有回来的费翔的电话,他有些激动地说:“成了,火了!”

费波再也找不出语汇来形容眼前的热闹了,若是他高中三年能跟着瘦瘦戴眼镜的语文老师多学点成语的话,他也许会用人山人海,马到成功,门庭若市来形容。可是晚也,却好在表情达意上还算到位,没有什么误解和歧义。

“人中骐骥啊!”电话那头在南方坐立不安,但又精神亢奋的费翔却出乎意外的用了个成语。“别等我回去了,你们庆功吧!”

费波挂断电话传达了费翔这位大老板的意思,这让开始落寞的李强有些高兴,但出人意料的是孟凡成先沉不住气了,大叫一声就往楼下跑,边跑还边不忘对这费波、李强喊,给我在下面留张桌子,快点,再晚都被人挤满了!

孟凡成跑下楼,感觉楼下比自己想象中要拥挤,于是他很艰难地跑了出去,匆匆上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上,孟凡成又感觉自己太傻了,还不知道人家田媛忘没忘记答应自己的事情呢。按照早上的情况来看,她多半是忘记了。

出租车很快到了书店,孟凡成见书店中还亮着灯,只是里面除了一名收银员,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人了。

他有些无力的推开门,看着有些空荡荡的书店,感觉自己好像来到大学时期的图书馆一般。他对着收银员笑了一下,用心体会这场宁静,仿佛打了一场很过瘾的阻击战后,刚要庆祝胜利,自己一人又被扔到百慕大三角洲里一般。

坐在椅子上的孟凡成心中有些乱,时光错落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一会是大学时的生活,一会是现在。他脑海中的图书馆让他记住那场分分合合,无疾而终的爱情,也更加怕田媛也突然地离自己而去。

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机,轻轻的用手擦了一下屏幕,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田媛抛弃一般,要不她是不会忘记他跟她说过的约会的,就在这里,他说今天晚上见的。

可是这里只有孟凡成自己,而美丽的田媛也许正在对面的钻石娱乐城,指挥着手下,为自己赚取大票的银子,而忘记这个小小的约定。或是她根本没有忘记,而是在心中或是对着某个人正在嘲笑这么渺小的自己。

孟凡成想到这里,冷笑一下,想摔了手中的手机,但他满脑子又是田媛送自己手机时真诚的样子。

人活着就是猜测的过程,猜男人,猜女人,再猜猜上帝。

孟凡成现在不想猜测,他想来个痛快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恋爱为何要让它这么折磨人干嘛!

孟凡成心中狂跳,拨了田媛的号码,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转过了几十种田媛回答自己的答案。他最满意的一种是,对不起,我忘记了,我马上就到。

看来孟凡成已经原谅她的忘记了,只要她能来,能见证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成功他就满意了,虽然他有可能不会去告诉她,那个大排档是自己的杰作。

三秒的空白后,空旷的书店里响起熟悉的诺基亚的手机铃声。孟凡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地看着里面的书架,那声音就是从书架后发出的。

这时孟凡成似乎有所醒悟,匆匆站起来,循着铃声的方向找去。在一幢生活类书籍的后面,孟凡成隐约看见熟悉的身影,她那乳白色的皮肤,在书中显得更加的娇嫩,两节笋白的玉腿,在书柜中笔直的站立着,她正在有些慌乱的去翻包中的手机。

她突然看见了孟凡成,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怎么才来?还以为你骗我呢!”

孟凡成一时无语,自己的苦水没处倒,反而还要给她装着。但他心中是高兴的,甚至还有些自得,原来她根本没有忘记,是自己多心了。

孟凡成此刻的心中有着雨过天晴的敞亮感,这是他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就连这次蹊跷的重生,他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看待的,而不是那种有些恣意江湖的快感,所以他老是感觉这次重生是不真实的。

可是此刻的这种敞亮却是真实的,是快意的,如同乳汁过喉一般。

“我以为你忘记了……”他们同时说着,又同时地不好意地收口了。

电话铃声就这样地响着,很好地衬托出主人的心境。

“是去看电影吗?”她问着。孟凡成摇了摇头。

“那是……”她还没有说完。孟凡成就大胆地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面跑,她黑色的高腰裙让她显得既性感又高贵,裸露在后面的背部如同大理石一般的光滑和细腻。

田媛有些娇羞的笑着,跟着他跑了出去,她心中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不设防了,干干净净,透透亮亮的。

田媛的出现更让费翔大排档上了一个档次,人们注意着这位穿着迷人高腰黑色裙子的女子,她的浅笑,加上她耳上闪闪发亮的长条耳坠,很容易炫到人们的眼睛。

李强和费波坐在位置上东张西望,边得意边等着孟凡成。当他们油乎乎的嘴张圆了注视着田媛时,孟凡成开始后悔带她到这里来了。当然他不是在意好兄弟诧异的目光,而是看着满桌油乎乎的食物,不知道符不符合这位在自己的心中就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的口味。

当他见田媛很高兴地坐下时所表现出的随和,让他的心放下了。她完全没有在乎自己身上高档的衣服,很随意的就落坐了。

“你们好!”她微笑着对费波和李强点头问好。

这让他们俩除了喷饭就是咽唾沫了,把田媛惊为天人。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费波、李强!”孟凡成见这两人有些失态,忙介绍他们。

“我是她姐!”田媛抢在孟凡成介绍自己之前,先介绍了。“他要是欺负你们,告诉我,我修理他。”

“有我姐给我们做主,我们可是终于翻身了!”费波搂着李强做苦大仇深的样子说着。

“去去,见姐姐来了还不伺候着,赶快倒茶,再点几个菜。看你们拱的这些菜,跟牲口似的。”孟凡成说。

“姐姐看见了吧!他平时就把我们当奴隶使唤,根本不当人看。就差没使鞭子了!”费波说。

“是啊。姐,每次吃饭他还不管饱,看把这孩子给饿得。”李强摸着费波的肥头大耳,动情地说着,惹得田媛笑得花枝乱颤。

“姐姐来了终于有给我们做主的人了。我们终于农奴翻身把歌唱了,巴扎黑!”费波和李强唱着,只好孟凡成自己给田媛倒了杯水。

田媛笑着拿起刚刚送上来的羊肉串,也吃的嘴巴油亮亮的,显得更加的动人了。这让孟凡成又松了口气,原来这样的美女也是肉食动物,这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字典上没有办法查找的案例。

“别听他们瞎说,他们一个是衙内,一个是地主。应该是我们今天来吃大户的。你看,这里都是费翔他爸的,我们尽管吃,不用买单。”孟凡成接过送来的啤酒,给田媛和自己开了一瓶。

“那我可不客气了!”田媛笑着说。

孟凡成见费翔没有喝啤酒,有些纳闷。“到底是自己的买卖,现在开始省酒钱了!”

费波脸一红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李强接过话说:“你是小看他了。他是准备待会上去喝啤酒比赛呢,他可不想自己这么大的彩电,被别人搬走。”

孟凡成笑着看看费翔,又看看那边舞台上热闹的人们,心中想着费波今天要想保住彩电,估计得醉倒沙场了。

“还有比赛?是不是就是报纸上说的喝啤酒比赛?”田媛有些兴奋地说着,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比赛。

“是的,这都是你弟弟的主意,怎么样,这里也是他的主意,够新颖吧!”李强夸着孟凡成,像是在夸自己一样。

“真的!”田媛有些诧异的注视着孟凡成,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听范宁说他不简单,可没想到他能有这么超前的思路,真是够意外的。

“那还有假!我俩,都是他手下。”费波说着,眼角却瞥着舞台上的电视。

田媛又看了一眼,她的嘴角笑容有着思考的模样。

“你说这喝啤酒比赛,怎么个比法啊?”田媛说着,她知道这种民间的比赛最难组织,没有人会听你的。

“简单,十人一组,一人一瓶,谁先喝完就是谁赢,最后再来个总决赛。”孟凡成说着,“但千万要组织好,要公平。”

田媛点头,的确还不错,这比一起上的比赛显然要好控制一些。

这时那边的音乐声小了,一个主持走上了舞台。这让人们都哑口了,他们还从来没想到徐福电视台的主持人能来这主持,这也是孟凡成在背后与费翔秘密操作的,为的就是再锦上添花。

田媛也和他们一样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一个大排档居然会开的这么出人意表,看来她真得好好打听一下这里的主人了,她转眼看着面前这位在自己心中有特殊地位的男孩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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