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新城区,原青帮白虎堂名下崛起大楼顶层大厅。
一个脸上齿痕、针线缝合痕迹犬错,显得丑陋无比,凶神恶煞,任凭哪个七岁以下孩童看到皆会吓得大哭的男人双手交合于背,横立于一张白虎皮铺盖的加长太师椅前,喜极而泣,片刻之后,他抹干纵横眼泪,对着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道:“当初也就虎子哥带我来这里拜会过纪师爷!纪——我呸他娘的纪筱澜!青帮内吹这王八蛋是多么厉害一个人,我看他厉害个屁!还不是让老子一枪给毙了!”
周亚龙摸着白虎皮绕了太师椅一遭,整整身上穿着的黑色皮衣,正襟坐其上,用屁股蹭了两下,仔细感触椅子的柔软度,接着说道:“不敢想!真不敢想!二猴子,不瞒你说,老子做梦都没想过能坐到这样一张椅子上!”
萧音剑点头哈腰,一脸谄媚之相,伸出大拇指随声和道:“龙哥,别说这张椅子,青眼狼的那张迟早也是你的!到时候你就是华夏黑道至尊!”
周亚龙眼中充满了邪异红色丝线,圆睁虎目,从腰间拿出把五四式手枪,上膛指着萧音剑大声骂道:“二猴子,你他娘的胡说八道,石帮主待我们不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毙了你!”
萧音剑冷汗直流,急忙说道:“别,龙哥.....堂主!周堂主!我知道错了,我......。”
周亚龙退下枪膛,从白虎太师椅上站起,拍着萧音剑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说得太对了,石中玉算个屁!以后有机会咱做了他!”
萧音剑擦了擦汗,强颜欢笑道:“那是!那是!”
周亚龙安抚萧音剑两三句后,接着说道:“二猴子,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没有?那些官老爷们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钱都送到了,那些人一听是我们北平洪帮的,都高兴的不得了!”
从民国至今,江浙一带青洪相斗,最开心和最烦恼的当属当地白道那些衙门中的官老爷们,他们最乐意看的是先前压过他们一头,在他们这些官老爷头上作威作福,拉屎屙尿的家伙们倒台,最烦恼的当属新得势势力上位,这意味着他们要再次被压迫,可再怎么变来,也只是走了头狼又来了头虎,走了头虎,狼又回来了,这来来走走,走走来来,不知道有多少官老爷辛辛苦苦贪污所得要分摊出去,以求得仕途安康,自己及家人人身安全,闹心,闹心得很!
这次杭州的官老爷们像是小孩过年一样高兴,原因无外乎他们有幸看到,一直轮流欺压他们的长江洪帮和青帮这对狼兄虎弟被过江悍龙——和某些华夏金字塔尖站着的大人物有关系的北平洪帮赶走。
官老爷们都知道青眼狼石中玉的北平洪帮相比于长江洪帮和青帮来说更为贪婪,更具有危险性,但人家规矩不一样,从来是只扰民而不扰官,反倒通过黄赌毒所得贴补各个衙门官老爷的家用,这不,人家刚得势,该送不该送的那些家用补贴全然而至,官老爷们自然高兴为他们遮掩,二百多具尸体算是什么?就算是千具尸体,冠上严打黑社会之名申报政绩,媒体那边再接连宣传,那可是通往更高层次官位的硬性船票!
周亚龙点头赞道:“干的不错,长江洪帮朱王家和青帮杜家呢?”
“朱王家倒是没什么动静,我想他们应该是怕了。”萧音剑的小眼凝光为一点,露初阴狠的笑容道:“不过,听说杜家正在从上海那边调人,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到杭州。”
周亚龙冷哼一声,在大厅中来回踱着步子,走到罗祖法像画墙前长桌前,一脚把长桌上青帮执行家法用的‘佛板’和‘蟠龙棍’踹翻在地上,猛跺几脚,说道:“这他娘的老头帮!不让老子安生两天!”
“就是,找死!”
周亚龙思索片刻垂手默然道:“只要能把红花堂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就什么也不用怕,实在敌不过咱拉杆子扯大旗单干!唔,去把副堂主陆琪和咱那些主事儿的老弟兄们叫来,咱开个动员大会。”
“是!”
不消一刻,红花堂副堂主陆琪和刚刚提升为主事儿,包括萧音剑在内的原黑虎帮成员肃立堂前,众口一词,折腰称道:“堂主!”
周亚龙受宠若惊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陆琪面无表情,却显得极为庄重,恭恭敬敬拱手说道:“不可,堂主便是堂主,我等不得逾越,否则是为大不敬!”
红花堂一干主事儿周亚龙只留下了号称‘银狐’的红花堂副帮主陆琪,周亚龙欣赏陆琪这样有文化、有能力又懂事儿的聪明人,看人家说得一套一套的,拍起马屁不着一丝痕迹,舒爽之极!
周亚龙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道:“陆副堂主客气,我何德何能,若不是袁帮主被青帮和长江洪帮的狗杂种绑去......!”周亚龙叹气接着说道:“我这也是被帮主赶鸭子上架,以后堂口内的事儿还要倚仗陆兄弟你!”
“堂主说笑了。”陆琪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堂主此次唤诸位弟兄前来,所为何事?”
周亚龙顿时肃然道:“我得到消息,青帮的那些狗杂碎正在集汇人手,大概这两三天就要到杭州来闹事!这不,我找大家伙一起商议商议。”
“堂主,****娘的!”
“杀光他们全家!”
“男的杀,女的卖到窑子里!”
萧音剑叫得最响亮:“堂主,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看着原黑虎帮的老弟兄们如此,周亚龙心下喜悦,在心中为那两个自己亲手杀死的俩黑虎帮兄弟默哀两秒钟,恶狠狠地双掌相击,大声说道:“好!就听兄弟们的,咱这次给他们来个狠的!争取把他们全弄死喽,一个也不放过!”
除了陆琪外,原黑虎帮的人高举握紧的拳头齐声喊道:“一个也不放过!”
周亚龙扫了堂下所有人一眼,见陆琪并未吭声,若有所思,他面带不快说道:“陆副帮主,你这是......?”
陆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说道:“堂主,请问有没有袁堂主的消息?”
“这——。”周亚龙哑言,他没想到陆琪会突然问自己这个,周亚龙盯着陆琪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少许端倪,道:“还没有,不过,我派出去的人应该快带来消息了,只希望关二爷能保佑袁堂主周全!”
“堂主仁义!陆琪愿为堂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陆兄弟见外了!”周亚龙目中狠毒光芒一闪而过,笑道:“上次攻打杭州二十多个堂口虽然面上说是我带领的,可实际上是陆副堂主一手操办,据帮主说,陆兄弟毕业于黄埔军校,最擅长的就是排兵布阵,这次不知有什么妙计没有?”
话虽是这么说,但周亚龙已然不想再多叙,听陆琪简单分析战事安排之后,周亚龙说道:“好,到时候就这样干,大家先下去休息吧,萧音剑留下!”
随着众人的喧嚷声渐渐淡去,萧音剑见大厅中再次只有自己和周亚龙时,他冲着大厅门口呸得一声说道:“狗娘的陆琪还不忘袁大头那玩意,龙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想办法做掉他?”
周亚龙皱着眉头说道:“不行,陆琪一死恐怕这红花堂要乱,我把你们提为主事儿已经引起堂口中很多人不满了!”
“不愧是龙哥!想事儿就是比我全,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周亚龙笑道:“二猴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打马虎眼了?有屁快放!”
萧音剑走近周亚龙耳语道:“不杀陆琪,袁大头就再不能留了,我们最好趁早做掉他!”
周亚龙气呼呼地推开萧音剑说道:“在扬州我就说过,杀了他算了,可你不让,现在又要杀了他,你小子没事闹着玩呢?”
萧音剑谄笑道:“龙哥,当时袁大头的确不能杀,我们总得给自个留条后路不是?万一红花堂的人不听咱的,咱再把袁大头放了,就以他那缺心眼样肯定恼透长江洪帮和青帮了,肯定会下定决心和长江洪帮、青帮死磕,可谁能想到这袁大头这么得红花堂众拥戴?这被绑走的消息一放,红花堂众二话没说,在你的带领下顺风顺水一口气占了二十多个据点?”
“恩,说的也是!那现在杀他是啥意思?”
“龙哥,夜长梦多,看陆琪的样子,他们像是回过味来了,如果不是我们那些老兄弟看着,说不定他们已经派人去找袁大头,所以,我们这次必须得把袁大头给——。”萧音剑用手当刀,做出一个割喉姿态。
周亚龙点头说道:“二猴子,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等弄死袁大头,咱再想法子再把陆琪弄死,我让你当副帮主!”
“我二猴子跟着龙哥算是走大发了!这事儿我亲自去办,你就等我的好吧!”萧音剑嬉皮笑脸的正准备出去,回头又接着说道:“等我把袁大头的尸首带回来,咱就说是长江洪帮和青帮报复造下的,我敢说,到时候红花堂往怀里揣zha药包找他们拼命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