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孤云却连迟疑也无,立时应声:“如娘娘所愿。”
他真的要把命还给她?我错鄂不已,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他与圆圆的刻意安排?还是他一早就知道有这结局?那他会死吗?
然而孤云却没有我这么多思虑,又或者有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我无从知晓。
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走上前去,“领教。”连声音也是平淡无波的。
或许这也是他一早安排好的?我看了一眼赤焰,却发现她并没有像我想像中一脸轻松的看着孤云去送死,相反,她眉头紧紧的皱着,嘴唇也紧紧的,一双美目也瞪的溜圆。我看的出她的关心不假,心里不由又糊涂起来:不是她说要他把命还给她?此时这般紧张又是为何?
那火族族长炎炀早已面露不耐,开口便说:“孤云,往日你对清莲也是毕恭毕敬,不想有一天你跟了别的主人倒也能做的一条好狗。”
孤云没应声,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心里如何感想。当日赤焰也曾如是骂过他,甚至不怕让他听见,他一定是不在意的吧?
果然,炎炀并没有等来任何反抗的话语,心里越发不耐烦,未待其他人有所表示已然开口:“我便待清莲收拾收拾你这家奴。”
一语未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已然飞向孤云,我心里一惊不由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他的功夫法术如何我自是不知道的,可是言语之间已然能结成这么大的一个火球又不见费丝毫力气,只怕他也不简单。
孤云没动,那火球飞到了半空就硬生生的停住,我大张着嘴,完全不能明白是为什么。
那厢炎炀却早已勃然大怒,一面呼喝着:“你当真背叛了旧主人。”一面又是一道火墙飞了过来。
那火墙与火球已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说体积大了许多,单是气势也强盛了不止一倍。
我依然没有看见他念什么咒语,回想当初赤焰与清莲打斗都是要念上一番的,这人竟然比她们还厉害?那孤云能敌的过他么?
然而我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孤云只是轻轻抬了一个手臂,那火墙就已然不能再前进分毫。
我不由看了一眼赤焰,发现她的神情竟然有了几分厌恶,我正不解,却听她高声说:“炎炀,若是真想有个结果还是拿点看家的本领出来吧!这虚张声势给谁看?”
听听,话语之间早已不复原来的尊敬。
那炎炀如何消受得了?早气的七窍生烟,一面飞快的结着手势,一面朝赤焰喊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还有心等他幡然悔悟,谁知却早被你这妖女迷了心窍。”
我心下暗暗好笑,赤焰不知听了会做何感想?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老人指着鼻子骂妖女?高傲如她可能受得了这气?
一回头,早然赤焰的脸色已不如之前自然,看的出是硬生生忍着,不然早已扑了上去。
一时炎炀手势结完,又咕哝了几句咒语,天空骤然黑了几分,我看牢他的手指,空空的正觉得好笑,却突然一个响雷从天空中炸起,紧接着一个蓝紧色的光球就飞快的朝着孤云砸了下来。
“这个死老头居然是认真的!”我听见赤焰的低呼,接着天地间突然白茫茫了起来,我要过上好一会才又恢复了视力。
孤云依旧站在那里,左手却像是毫无力气的低垂着,手上层层缠绕的丝带也散了开来,他却已然没有时间去理会,只是奋力用右手抵在空中,怒力的克制着什么。
远处,炎炀早已气喘嘘嘘的坐倒在地,身形越发的佝偻了,只是呼呼的喘着气,似乎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
而又孤去交手的早已换成了沁洳,只见她一手高举着一个淡蓝的水晶,口里咕咕的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
再看一眼赤焰,她的脸色早已不自然了起来,一双手也暗暗的结着手势,像是准备随时冲上去一样。
我茫茫然,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他们换了对手?孤云算赢了?他又能打过这个老太婆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特别不希望孤云就此死去,虽然我一直在心底看他不起,更对他打我的那巴掌记恨至今。
“沁洳,你到底是水族族长,这般偷袭也不怕人笑话?”赤焰突然高声说道。
整个神殿虽然不是寂静的一丝声音也无,可赤焰的声音却也瞬间传遍全场,沁洳虽不想以后被人鄙视就只能分神回话。
果然,她停了口上的喃喃的咒语,轻轻一叹:“你知道水族一像不喜与人争斗,如此这般也实属无奈。”
我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老太婆也真好意思,明明是出手暗算,这么说来她还有理了不成?
然而孤云的法力也似乎不一般,趁着沁洳分神之际,右手先是一松,再一紧,一个火球已然朝着沁洳罩了过去。
沁洳忙收敛心神,莲步轻移,堪堪躲过那个火球,洁白的大理石上瞬间就多了个灰色的大坑。
“是我低估了你。”沁洳认真的看了一眼孤云,又道:“且试试这个如何?”右手一翻,水晶球已腾空而起。
一时吟诵咒语之声又喋喋而起,说实话,沁洳的声音温柔而又清脆,读起韵律古朴的咒语来还真像是在唱一首曲调凄婉的情歌。我一时听的入了迷,只觉得人生何其苦,唯一的乐趣也不过是寻一知已,偶尔弹琴赏曲。可是知已毕竟是难寻的,若是遍寻而不遇人生又有何乐趣呢?
这时咒语之声更大了些,曲调也越发高昂,像是一个深闺之中静候夫婿的少妇,苦苦守了一夜,天明等来的却是丈夫惨死他乡的哀号,一时间只觉得人生再无留恋,恨不能身也随夫而去,也好过留落在人间再受世人白眼。
曲调继而低沉,我眼泪也不由自主落将下来,只见那少妇已然挽上了三尺白绫,一回首,却望见床头嗷嗷待哺的幼儿,一时不由心里凄然忐忑:是生与幼儿受尽苦楚?还是挂在这房梁之上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