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群密集处十步远,淋漓看见了躺在人群中的月亮,恐怕此刻正遭受着非人对待。
冷眼看着众人的暴行,不出手干预。反而其中一个猥亵中年男子注意到淋漓的存在后嘲自己露出一脸淫笑,慢慢靠近自己,淋漓叹了口气抬腿将中年男子直接踢倒在地,瞬间,骨头断裂的声音引起了人群的注意,猥琐男子躺在地上嚷嚷着疼痛,却是半天也起不来,淋漓嘴角竟是残忍的笑意,环视着众人,用眼神示意“不怕死的可以过来”。
刚刚自己出腿时,正对上猥琐男子小腿骨最脆弱处,不用说,这一脚下去,这条腿势必是保不住了。
人群散去后,淋漓看到躺在水沟附近衣衫尽褪,玉体横陈的女子,女子被毁去了容貌,而那一头金发却依旧闪耀,淋漓心中有数,就是月亮了。
半昏迷的月亮意识到人群的散开,似乎有些回复了神志,朝自己伸出了手,轻轻叫着救命。
见淋漓没有任何反应,茫然睁开了眼,再看清淋漓的一瞬间,如疯了般大叫:“是你,是你。”
如见了鬼般怨毒愤恨的眼神射向一旁同样森冷的淋漓。
“我总是要见上你一面的。”
如磁机石般森冷的口气,明明说着寻常的话语,却令人不寒而栗。
淋漓朝前迈了三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这个女子身上魄力惊人,眉宇间浮动着如修罗鬼魅般的残忍煞气,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都有着趋利避寒的本能,纷纷往两边靠去。巷子中央只剩下了淋漓和月亮两个人。
见人群散去,月亮看着淋漓,隐去眉目间的怨毒,断断续续的说着,“救我,救救我。淋漓,求求你。我好歹是大猫的女人,你不是喜欢大猫吗,你把我救回去,大猫他,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淋漓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月亮挣扎着求自己。
见淋漓不为所动,月亮又大声说着,“我把大猫让给你,求求你,救我出去。淋漓,求求你,求求你。呜呜呜,我实在不想留在这里。”
看着拼命求饶的月亮,淋漓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要我救你?”
月亮拼命点头。
“那谁救冰块呢?”分外冷冽的声音夹杂着不知名的哀伤,眼见求救梦碎,月亮瞬间的呆愣后,竟然开口大骂,“你个贱人!你不救我,大猫会怨恨你一辈子的,你个贱人!”
淋漓听着她反复咒骂,轻轻开口,“如果今天冰块在这里,或许不用你求救,也会救你出去。”淡淡的话语里,盛满了落寞的悲伤和愤恨,“所以今天,你是自己绝了自己的生路。”
说完这些话,心中堵塞着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路口,只想着毁灭吧,摧毁一切曾将伤害过那个人的,无论是谁,哪怕是自己。
躺在水泥地上的月亮眸子里闪过瞬间恍惚,想起了那个叫冰块的男子,总是扬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淋漓,总是和淋漓出双入对。是自己设局引他入死地的。月亮神色间闪过一瞬间的后悔,却忽然冷哼了一声,冰块绝对不会救自己的,那个冰块恐怕最恨得人就是自己,因为自己抢了淋漓的幸福。这个死女人一定是在欺骗自己。
看着月亮那张容颜尽毁的脸,那声冷哼,淋漓就知道月亮不相信自己的话。
“怎么,不相信?”淋漓反问,似乎没在等待月亮的回答就径直说了下去,“那个人从来就不会做伤害兄弟朋友的事情。而你,毕竟是大猫的女人,他就算是自己死,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你拖出去。”
想到冰块,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想到冰块给予的成全,淋漓有种想哭的冲动。而月亮看着淋漓,心里一下子后悔了。如果冰块不死,自己今天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不过,只要逃出去,只要她月亮逃出去,就什么都有可能了。
以往教授过心里勾画的专家曾这样教导过自己,能给予敌人十成的打击,就不要偷懒。可那个时候,自己总是犹豫,挖出敌人内心所有的恐惧,给予剧烈打击,无限倍放大恐惧,彻底的精神摧残这样的做法太过残忍。因此淋漓心里勾画课程的成绩是优秀,可却从不屑使用此类方法。
而如今,淋漓握了握拳头,冰块,你若在天有灵,就睁大眼睛看好了,看我怎么为你报仇。
后巷忽然起了一阵冷风,裸露着的月亮不自然抖了抖。就听到淋漓的声音再次想起,宛如魑魅。
“可惜他死了,被你害死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人会救你啦,死之前你只能呆在这儿。”分外残忍的字句砸在月亮心头。
第一步,给予希望后的彻底绝望,淋漓轻松做到了。
看着笑得分外狠辣的淋漓,月亮心里涌起了从来未曾有过的害怕。一时之间停止了所有的咒骂。
“为什么要害他?”淋漓轻问,声音里有一种蛊惑的意味,引诱着月亮说出真相。
“他该死,谁叫他这样护着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针对我,在大猫面前从没给我好脸色看过,大猫他,他也该死,他是爱我的,他说爱我的,可他满脑子都是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格外紧张。他不是喜欢我的吗?”惨烈的大叫声声呼啸而过,似乎是在发泄所有的委屈,说到最后,竟然已经有了些许哭声。
“凭什么,他们都对你好,大猫爱你,冰块护着你,而我,就注定被冷眼对待。冰块死了活该,死了活该,老天真是有眼。”话语未尽,淋漓欺身上前,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凭什么,就凭我配。我淋漓今日所得,没有一分一毫是侥幸得来。而你,根本不配。”淋漓看着脚边的月亮,彷如地上最卑微的蝼蚁。
第二步,自尊的践踏,淋漓只是实话实说,就看到月亮被彻底激怒了。
“贱人!他该死,他该死,你们全都该死,哈哈哈,他死了,哈哈哈。”疯癫的笑声听来分外惨烈。那一瞬间的疯狂挣脱了理智和畏惧,凄厉的笑声在后巷夹杂着冷风听来分外可怖。
“当初为什么主动离开大猫?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嘘,别关心这个,你应该关心如果你当初不主动离开大猫,如今。”淋漓看着月亮茫然的眼神,好似已经顺着淋漓的话语继续思考下去。
“你想,你这么美,大猫怎么会不为你痴狂,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肯跪倒在你面前。”月亮混混沌沌的点头,面上竟然有这一丝诡异的喜色。
“来,低下头,这水沟的水虽然脏,但凑近点看看,还是可以映衬出你的绝世美貌。”仿佛受了淋漓的蛊惑,月亮尽然真的挣扎着侧过身,迎上地面的积水。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响起。
第三步,现实与梦境的转换,最残忍的真相。
淋漓知道,月亮疯了。
“冰块,我果然很出色,这样残忍的事情我轻松就做到了。”
淋漓仰起头,笑得惨淡,我只用一次,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狠辣,以后不会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不理会周遭众人惊悚的眼神,淋漓转身离开,眼角余光扫到月亮重新被一个大汉随手拖倒在地。众人再次围了上去。
月亮,你应该庆幸自己疯了,不用清醒着受这份侮辱。
忽略身后的哭叫声,淋漓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眼里闪烁着晶莹,“冰块,我又软弱了。”无意识的说了一句,向前看去,小乞丐已经挣扎着一边向之前淋漓出现的路口前进一边回头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