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胆子很小,站在这里双腿不停的打颤,嘴里上牙碰着下牙发出嘚嘚嘚的响声。士兵们已经被宋前打发下去休息,将这名男子领入指挥部后直勾勾的望着他。
“军爷,我不是土匪,我真的不是土匪啊军爷。”男子起先开口道,声音中掺杂着颤抖的声音,似乎很害怕。
“我又没说你是土匪,这里谁说你是土匪了?”宋前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男子拼命的摇头,表示没人说他是土匪。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第一旅副旅长灭世张口询问道。眼中流露出的严厉是对待特务们特有的。
“小的叫张德贵,是谢家堡乡,张村的村长。昨夜突下大雪,我们村子里很多百姓人家的房屋都被压倒,家里的粮食什么的都没了,就连水也结成了冰。大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村里一个外出归来的小伙子告诉我说,我们附近有一支正在剿匪的部队,兴许能帮着点,所以我便急忙四处寻找。军爷,我真不是土匪啊我,村里上千口人还等着我的消息呢。”男子说着便留下了眼泪。
宋前急忙走到地图旁边,仔细搜索了好大一会才找到张村,距离这里也就二十多里路。这才回想到早上看到的情景,就连他亲自订购的帐篷也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更何况这些普通百姓家的房屋呢?
当下也不再犹豫立刻喊来警卫带领张德贵到炊事班找点吃的东西,并让全旅准备开拔,向张村进扎。一路上虽然只有二十来里路,但却不好走的很,换做是平时,兴许他们两个小时就走到了,但在这大雪封路,空中雪花不断的天气里,硬生生的走了两个小时才刚刚走出五里路来。
前面站有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从黑影的大小来看,这群人里面有瘦有胖,既有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有体弱多娇的老幼妇女。尖兵斥候正准备提枪前去打探消息,却被宋前拦住。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难民,家里的房子被压塌了,只好站在这马路边等待好心人路过。
走到眼前才发现,这群人大约有近一百个,老幼妇女占了大多数。孤苦伶仃的站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身体还时不时的打着颤抖,大人将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盖在孩子身上,而大人却冻得站在雪地里直跺脚,双手不停的在身上猛擦。
“一团五营留下,解决好以后去张庄与部队会和。其他人继续前进。”宋前对着队伍里大吼一声。
一队士兵迅速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营长与其中一个老者交谈了几句,随后便由一个年轻人领路,部队开往他们的村子。临走时有些士兵见他们冻得直发抖,便脱下身上的棉衣帮他们披上。
宋前领着的部队在大路上遇到了很多这种难民,他们的样子似乎都一样,幸好房屋倒塌的时候是在白天,人员伤亡并不大,如果是在晚上的话,那可就难说了。跟前面的一样,留下了一个营的部队进行抢救,其他士兵继续前进。
大约四个小时后,宋前终于领着大部队突破千辛万苦的赶到了张庄。张庄的确是个大村子,只是难民数量就已经超过了两千。建筑群也超过了上万平米。但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观赏这么大的一个村子了。
村口的积雪已经全部化开,满地的红水浸入了积雪中,使得积雪感受到温度,并迅速化开。地上躺着的是上百具已经凉了的尸体,还有一些家属趴在尸体旁边痛哭流涕,嘴里喊着死者的名字,后面跟上骂人的话。
张德贵见到眼前情景,双腿不由猛地一软,顿时就要瘫坐在地上,还好身边的士兵反应快,及时扶住了他,这才避免了他摔跤的可能。
这时宋前才注意到,张德贵的眼角也湿了,并始终望着一个地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作为一个村长,自己所辖的村子遭到这种屠杀,伤心是很正常的。但他的眼中绝不止伤心这么简单,似乎还掺带着绝望与痛苦。
张德贵大力挣开扶着他的两个士兵,迈着不是很稳的脚步一步步向他看着的那个地方走去。走到一片尸体的时候这才放声大哭。那种伤心绝望的哭喊声,传染了士兵们的心,他们同样也是来自这样的家庭,如今遇到了这种事情,谁又能忍得住不想自己的家?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家会不会也已经没人了?
“啊。蝶雪你个挨千刀的,用得着这么狠吗?你把老子全家都杀光了,还让老子怎么活啊?”张德贵那杀猪般的呐喊声传来,尽管很难听,但是没人去在意,所有人都在同情他。地上躺着一片尸体,不用多想就能肯定,那也许是他全家,老老少少共十来口人。
宋前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走向张德贵,低声叹道:“节哀顺变吧,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打土匪的,处理完后事之后,我保证把他们老大的头颅拿来祭奠死去的百姓。”
张德贵抬头看向宋前,眼中已经没了平日里的平和,此刻有的只剩下仇恨。再次忍不住的看向尸体,像是发现了少了什么一般,四处扒着尸体,并来回的换着位置。
“德贵,德贵。”一和老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宋前与张德贵同时抬头望去,发现这是个已经八旬了的老妇。嘴里喊着德贵。而张德贵看到她以后哭的声音更大了,不停的喊着娘。宋前这才明白他刚才在找什么。
“娘,那兔崽子来了没?”稍微清醒了些后的张德贵望着老者说道。
“老三刚才也在劝着蝶雪,现在好像受伤了,是蝶雪干的。你们父子俩有什么仇恨解决不了呢。”老者用平和的声音说,似乎已经没了仇恨,没了那种丧失全家的痛苦。
老者中的老三与张德贵口中的兔崽子应该是一人,如此看来老三应该是老者的孙子。想必也是因为加入了土匪,这才和张德贵闹翻,而张德贵也不愿再认这个儿子。老者则不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没亲人,所以便一直在其中调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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