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哪?”赵紫琪心中不免有些畏惧。
“问这么多干嘛。”镇魂箫一把拉住赵紫琪飞向云端。
绿绿的树林一大片,随起伏的地形连成浩瀚的海洋,远端日光泛黄,将一片片云彩染成火红色。
“好美啊”赵紫琪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有将头转向镇魂箫“姐姐你是仙人吧”
“嗯。”镇魂箫点点头。
最终,俩人降落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山的山脚下。
“到了。”镇魂箫上前几步,手一挥,一道金光浮现,倏忽,金光打开形成一个圆形的漩涡。
“进去”
赵紫琪好奇地凑上去,只见漩涡上还有点点波纹像海浪一样,赵紫琪又用手戳戳,一圈圈涟漪自手指传开,微微带有一丝清凉的感觉。
“你给我进去。”镇魂箫微微颦蹙,一脚把赵紫琪蹬进去。
“哎呦”赵紫琪摔了进去,只感觉四周猛一暗,抬头看看旁边,都是石头,宛如进入了大山内部,头上的钟乳石泛着点点荧光,巨大的石块散落在地面,宛如迷宫一般,整个洞庭宽敞,简朴又不失大雅。
“前辈”镇魂箫也进来了。
“嗯!你被放出来了。”一道苍老却又强劲的声音传来,前方隐约可见一道人影,不知何时而来,在灰黑的石头之间确实很难发现。
“哎呀,他拖了百年终究没有逃过这一劫啊。”那道身影越来越近,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者渐渐出现在眼前,拄着一根一人高的深色拐杖,慢慢走来。
“前辈。”镇魂箫略带欣喜,赶紧上前与那老者低声交流了好一阵,离的很近,但赵紫琪雀听不见他们在说什。
“还不让我听。”赵紫琪小声嘟囔。
镇魂箫与老者交谈了好一会,转身走到赵紫琪跟前,“我还有些事情,这段时间你暂且跟他学。”
说罢,袖袍一扬,匆匆走了。
“喂。”赵紫琪赶紧转身挽留,但镇魂箫已经跨过金色漩涡走了,留在赵紫琪手上的只有一阵清凉如水的感觉。
“这就不要我了,真不道德”赵紫琪小声嘀咕。
“你就是易崖君的传人吧。”那老人面容慈祥,手拄拐杖,衣襟不扬,几乎是飘来的。
“嗯”赵紫琪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潜意识觉得这老头很玄。
“过来!”老者微微点点头转身飘向洞穴深处,赵紫琪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这一路上有水池,有壁画,有雕饰,有屏风,杂而不乱,虽然都是用石头做的,但精湛的技艺无不显示着华贵。
“这尊是易崖君。”那老者用手杖轻轻敲了敲一尊石雕。
这尊石雕中的易崖君,比起山洞中的残魂,多了不少高贵的气质,这才像个皇帝,这尊石雕右手一挥,袖袍飘扬,一身龙袍,目光冷冽,看上去风流倜傥,雍容华贵,桀骜不驯的气质从石缝中透出来。
转过小径,来到一片空旷的地区,墙上的荧光石挥洒着淡淡而皎洁的光芒,四周兵器林立两门打鼓各立一边,大得看不见边际,还隐约可见一把把椅子,只是覆盖了岁月的痕迹。
“你练剑?”那老者转过身。
“会一点。”
“哦。”老者一翻手,一把剑出现在他手中,“让我看看。”
赵紫琪接过剑,耍了两下。
老人伫立在旁边,脸上始终泛着微笑“看来他没教你啊。”
老者松手,手杖缓缓飘到一边,变出一把剑,舞了起来。
其剑不见真身只见道道光影,光影中有夹杂着道道剑影仿佛有无数把剑同时舞动,又好似无剑,分辨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看得赵紫琪眼花缭乱。
“嘿。”老者冲赵紫琪扬了扬头,持剑冲了过来。
赵紫琪也不含糊,刺向老者,那老者几乎是拖着一道光过来的,手一挥,千百道剑影汇为一道,挡住赵紫琪之后好不拖泥带水,借力反向一挥,把赵紫琪震走,旋即一把剑又分成百千道剑影。
这一招弄得赵紫琪整条胳膊都疼疼的,心中蓦地一惊,深感这剑术不简单,赵紫琪有试探性地攻击了一番,刀剑声在咆哮,乒乒乓乓一阵疾响又一阵疾响,几次较量后,赵紫琪后撤,拉开距离,无论从什么方位攻击都有一把剑在挡着,几次下来,不但没有丝毫头绪,身上也多了几条划痕,赵紫琪脑子飞速运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趁着赵紫琪不注意,老者提剑刺来,剑身一抖,化为六道剑影。
“嗯?又来。”不过刚才,她已经看清楚了真正的剑所在的位置,其余五道皆为虚影,这次攻击有特别明显的破绽,似乎像是故意而为,只是赵紫琪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持剑冲了上去。
剑光划过,却没有发出应有的金属碰撞声,如同划过虚空一般。
不好,赵紫琪猛然一惊,下一秒,一把长剑已架在肩上。
“你所看到的真不一定为真,你所看到的假也不一定为假。”老者捋捋胡子笑了笑。
“请前辈指教”赵紫琪也不笨,见老者有意传道,赶紧请教。
老者手一挥,那把剑缓缓浮上天空,随即,又变换出无数道剑影,它们互换位置,阵阵清风袭来。
“看出什么了吗。”老者笑笑。
“速度。”赵紫琪略做思索。
“啊!”老者捋捋胡须,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唯快不破”老者收起笑容,刹那间,剑光一闪,剑锋已触到赵紫琪鼻尖,只是老者收着力,并没有真刺,“你感受到了吗?”
话说赵紫琪前一秒还在认真地听着老者传道下一秒,便见寒光一闪,吓得赵紫琪几乎成了斗鸡眼,背后冷汗直冒,嘴唇发干,“感……感受到了。”
“不,你没有感受到。”老者再次收回剑,“你心尚乱。”
“过来”老者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密室,密室呈圆形,中间是个巨大的水池,占据了大部分地方,水池中央摆着一个莲花座,五尺长,刚好能坐下一个人,四周火烛摇曳,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要学会静坐,不要有任何杂念。”老者带到后交代一句就走了。
老者走后,一切又归于寂静,静的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巨大的石洞和清澈的池水更能让人找到永恒的静谧,特别是高的望不见头的溶洞,洁白的钟乳石到挂在头上,一个个晶莹剔透,乳白色的内质在水的包裹下显得婀娜多姿,像一位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舞动着腰肢,剔透得仿佛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一股敬畏感油然而生。
赵紫琪来到莲花座上,池水立即映刻出赵紫琪的倒影,没了水纹的波动,倒影更加清晰,明亮的双眸像满池水一样,只是多了一些淡淡的忧愁。
修长的睫毛轻覆在眼上。霎那间,眼前的景象轻轻消失。
静心。赵紫琪默念,一闭上眼,易崖君的世事洞明,镇魂箫的的神秘,老者的高深莫测,村长的重望,易崖君的嘱托等等,一时如潮水般涌来,猛烈地拍击着赵紫琪的内心,赵紫琪心里顿时波涛汹涌。
越想控制越适得其反,一阵汹涌澎湃的波涛袭来赵紫琪倍感不妙,赶忙睁开眼睛,还好,那只是内心的喧嚣,眼前又呈现出熟悉的世界。
世界又重新归位寂静。
呼!
赵紫琪稳了稳情绪,又试探性地试了试。
“这是易崖国的国玺。”耳畔又响起了易崖君那段看似平淡却十分有重量的一句话,这句话,或许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
嗖~一道魅影闪过,留下那凶残的目光,一个人的生命如枯黄的树叶般凋零。一股鲜血喷出又一个人满脸惊愕地死去,赵紫琪身边的人惶恐地看着四周,却只有赵紫琪能隐约看到那只狼,留下的残影,正因为只能看到残影,所以,她的提醒总是慢半拍,身上渗出的汗湿透了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死去,却无能为力,每次提醒都是多余,更不敢站出来打一架,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赵紫琪看见他一脸无望,迷茫,恐惧……
“你出来。”自责击败了恐惧,赵紫琪大吼一声,两只手紧握着剑。
那只狼是出来了,投一个自虐眼神后真的不见了。
“你是捡来的”村长淡淡地说,“在村口附近的河边,我捡到了你,那时你被一个红丝锦包裹着,丝锦后方隐约可见一个类似琪字的图案,我见你可怜就把你收养了。”
……
一幕幕或熟悉,或陌生的场景;一句句动人心弦的话,无不猛击着赵紫琪的内心。
从直接被打出来,到可以勉强与之抗衡。从坚持一分钟到五分钟,赵紫琪不断试探着,意图去追寻其本源,却怎么也无法彻底杜绝,感觉自己就像是偷鸡摸狗的贼似的,迟早都会被发现,然后被内心拷问,最后被迫停止,心里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甚至都有些抑郁了,虽然就那几个片段。
呼~又不知试了几次,一口浊气吐出,赵紫琪缓缓睁开眼,“还是不行啊。”
睁开眼睛,注视着平静的水面,水中立即映衬出赵紫琪美丽的倒影,看上去却思绪万千,一点也不活泼了。
“情?”她心中默念,似乎发现了什么,在着昏暗的洞庭内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赵紫琪想完了所有杂念,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易崖君也好,老者也好,镇魂箫也好,都是由情而生。
“这也许就是仙人们绝情的原因吧!”
赵紫琪起身走出洞庭,有点走神,默默地走到转弯处,停了好一会,来到老者打坐的洞庭前,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姗姗而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又有什么疑问吗。”
“静不下来。”赵紫琪抬眼看了看一旁另一个洞庭内盘坐修炼的老者,找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两手摩挲着,低头看着地面。
顺应它,它们的本源是七情六欲,去体会它们。”老者手一挥,一块巨石缓缓前移,遮住了一半洞口。
赵紫琪从石头缝中挤进去,来到老者旁边,思忖了好一阵,小声问道,“怎样绝情啊。”
“你知道什么是情吗。”老者睁开眼睛,双手自然搭在腿上,笑呵呵地问道。
“大概知道一点。”赵紫琪捏捏裙子,答道。
“哦!”老者点点头,“这个我没法帮你,你也不用做的太绝,我让你静心是想让你学会集中注意力。”
“不会。”
“所以你要学啊。”老者说,“心无旁骛。”而老者双目轻闭,面容安宁。
“顺应?体会?”赵紫琪边走边念,在原地转悠几圈之后,自觉无趣,只好又回到原来那个洞庭,冲水池中的自己笑笑,再次登上莲花座。
没过多久,一缕缕杂念便蜂拥而至,赵紫琪不着急,一不做二不休,顺应它们,按着它们的节奏来,反正又死不了,它们爱咋样咋样。
易崖君的脸庞渐渐浮现,特别是那看穿世俗与满是希望的眼神都是在赵紫琪心中挥之不去的。
接着,老者,镇魂箫,村长一个个接踵而至,每一个细节,都让赵紫琪难以忘记。
“嗯?”洞庭之中,赵紫琪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半空中晃悠,打断了她的思绪,定睛一看,一本泛着金光的书正悬浮在赵紫琪头上。
书本不会说话,只是默默打开,一道金光笼罩赵紫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