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铅白的,不时有阴灰的云气翻腾飘过,夹带着片片粉白远去。
山间羊肠小道,一袭青白衣衫俊朗的青年男子信步走着。轻风飞舞着他两鬓垂下的墨兰色的头发,束发的青色发带随风飞扬。一双灿若星辰的黒眸眯了眯,看看不远处缕缕炊烟的山村,又复看了看天叹口气,扶了扶背上的药篓低语:“要下雨了么?”然后平摊修长骨根分明的手掌细细的看着:是几瓣飘飞过来不经意间抓住的桃花,粉白粉白的。突然间想起自家丫头来,不由得温柔的轻笑来,一时间整个人仿佛光亮如明珠。
“哎,萧公子…咳咳…萧公子啊…”不远处,一个青衣小伙边奋力迎面跑来边挥手叫喊着,其焦灼的呼喊让浅笑中的男子一怔。
“小虎…你慢点罢…”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回应着,修长的身资在轻风的吹拂下,大有迎风飞去之态。
“哎呀,萧公子呀…你家沫儿出事了啊…”叫小虎的气喘嘘嘘的跑上前来一把抓住萧音竹的双臂,浓眉大眼满是焦急,“今儿与天儿一起玩耍,不知怎的掉进河里,这会儿还没醒呢…”
眉头一抖,萧音竹淡雅的神色急变,忙把药篓取下塞在小虎怀里,丢下一句“麻烦你了…”便像风样向村庄跑去,白袍纷飞,如同飞舞的白蝴蝶。
“好好…快!哎,等等我啊…”小虎目瞪口呆后一跺脚,急忙背上药篓跟去。
山间青雾缭绕,润物无声,衬出山的青黛色彩来。天的颜色似乎又沉了些许,风向不紊,有种疾风骤雨之势。
“啪—”萧音竹急急的推开院门,便听到屋里有小男孩子的哇哇大哭声以及神婆的惊呼声。正待抬脚前行,一道惊雷落下,“咔嚓—”一声劈断院内那株盛放的桃花,枝叶簌簌,粉白的花瓣急落了一地。疾风袭卷,飞舞的花瓣迷离了被惊雷吓了一大跳的萧音竹的眼眸。
怔怔的站在桃树旁,心情沉重,眸光肃然,散乱的长发随风而飞扬,略显风尘的白袍也随风翻飞着。不远处的天际雷电交加,轰然翻滚着。
愣了几秒,松开紧攥的右手,几瓣皱巴巴的粉红花瓣,“呼”的被风袭卷,夏竹音看看了空空如也的手掌,突然心里一阵空荡,“莫非沫儿撑不住,到极限了…不管怎样绝对不允许!”想着,银牙一咬,抬脚便冲进院落的主屋。
片刻间屋外雷电交加,雷轰隆隆的翻腾着,电刺啦啦如同紫色金龙飞腾,豆大的雨噼里啪嗒的紧紧坠地,一时间烟雨弥漫,整个天似乎都是湿的。
院中盛开的桃花此刻落败不堪,曾满枝的芳华却零星两三,一地的粉白一片泥泞,惨淡无比。
…
雨夜里,雷电交加,一切仿佛在嘶吼,天似乎要塌了般。金碧辉煌的建筑也在经受着疾风骤雨的吹打,大红宫灯一排排摇曳着。一间灯火辉煌的精致殿里断断续续的传来空灵的琴声,又幽幽的远去。
“啪嗒—”琴声嘎然而止。修长骨干分明的玉手扶在断弦处,微微颤抖。低垂的头只见秀眉紧蹙,银白的长发如锦缎在灯火的照耀下莹莹生辉,轻抬头颅惊现绝色的容颜。起身,立起。
一袭锦袍,飘然出尘,阴柔妩媚的丹凤眼,挺直的鼻梁,削薄而性感至极的双唇,尖削的下巴,线条极其优美,就连淡粉的肌肤也如丝缎般细腻光滑,银白的长发随起身而温顺飞扬。神音,炅国的守护者。
此刻,神音心神悸动。微蹙秀眉,右手抚着左胸微微颤抖,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似乎远方有谁在呼唤。急急的走到精致雕花的窗前,猛地推开窗子。一道紫电当空急闪,急风扑来,微带湿意,齐腰的银发及袍袖齐齐往后飞扬,露出净白的面容,薄而坚毅的唇角似挂枚莲花,眉目如画竟显丝轻愁及思态,灼亮的黑眸也竟隐隐神伤。谁在那里呼唤…幽深的眸子投向远远的东方,眸光流转,却尽显媚人的风采。
…
若知道沫儿生于难产,生来带有心疾,便不会丛勇她采摘河岸的陌上花了,此刻悔不当初。
我在灰蒙蒙的空间里围着似乎熟睡的中的沫儿团团转,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青紫的嘴唇,我心生悲凉。若在那个世界里,像这样的心疾是可以医治的,但在这样的古代,对于她能活到五岁的而且一副健康宝宝的模样,我在感到万分惊奇的同时对于此病情的突发,完全束手无措。
沫儿的病症是法洛四联症中的肺动脉狭窄,因为肺动脉狭窄,血液进入肺脏受阻,导致右心室代偿性肥厚,而现在沫儿的情况是肺动脉狭窄较重的,右心室压力与左心室相似,此时右心室血流大部分进入骑跨的主动脉…真真急死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透视沫儿的身体内脏情况,但这些有什么用呢,若我是人的状态,也许可以冒风险解除右心室流出道梗阻,修补缺损成功可以一劳永逸。可那些是不可能的,只能想想,且不说是珠子状态,即便是人形,也没那能耐啊,要知道我那世还只不过是刚毕业不久才参加工作的外科小医生罢。好吧,若现在有普萘洛尔,能给予高仓吸氧,以碳酸氢钠来纠正酸中毒,便应该可以暂时醒过来。但是这里为什么这里一直是灰蒙蒙的啊,我要的是高纯度的氧气,高纯度的氧气。。。
不知是我强烈的执念还是因为过于悲愤,本体发出耀眼的光芒,金黄色的强光整个罩住沫儿,同时整个灰蒙蒙的空间以沫儿为中心发生扭曲样的变化,如同宇宙爆炸,星转物移,白驹过隙。。。不知多长时间后,空间竟发生质样的变化,灰蒙不再竟有片区域呈现的是清朗的模样。
对这质样的变化,我简直震撼的不知如何是好,更让我心情愉悦飞扬的是沫儿的肺动脉狭窄情况竟以肉眼的速度在修补。这真是有意识以来最值得高兴地事情,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
“玥姐姐~”不知何时,沫儿醒来,她坐在这清朗的空间中,笑颜如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是如此的纯净透彻,只见她捧着我,站起,突然旋转跳起舞来,兴奋的大叫:“谢谢你,我觉得我竟从未如此这般舒服”
嘿嘿,看着沫儿又恢复雀儿样的活力,心生欢喜的同时一个主意形成,沫儿一定是最优秀的舞者,跳舞也可以强身健体不是么,况且她确实跳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