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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辩士蔡泽

蔡泽是战国时燕国纲成(故地在今河北张家口怀安)人。他自小聪慧好学,曾经周游列国从师学习,并到处游说谋求官职,但都没有受到重用。与这个时代其他怀才不遇的青年人一样,他也奔赴当时国力蒸蒸日上的秦国,希望能有用武之地。

蔡泽入秦

传说蔡泽有一次请术士唐举为他相面,唐举说:“您是朝天鼻,端肩膀,凸额头,塌鼻梁,罗圈腿。我听说圣人不在貌相,说的大概是您吧?您只有四十三岁寿命。”蔡泽听了大笑,说:“我要是能端着米饭吃肉,坐着马车奔驰,抱着黄金大印,腰系紫色丝带,享受荣华富贵,在君王面前备受尊重,那么四十三年也够了。”之后赶往秦国。当时秦相范雎正因为好友郑安平与王稽犯罪受到牵连,蔡泽看出范雎的困境,就先派人到范雎面前扬言:“燕国宾客蔡泽是见识超群、极富辩才的智谋之士,只要秦王一见他,就会威胁到您的相位。”蔡泽其实用的计策与范雎初入秦国一样,先派人散布谣言,危言耸听,从而引起当权者的重视。范雎听了不以为然:“五帝三代,诸子百家,我没有不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夺取我的权位呢?”虽然看不起蔡泽,但还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说,就派人去召蔡泽来。

游说范雎

蔡泽见到范雎,只简单作了个揖。范雎问他:“你就是那个扬言说要取代我的人吗?”蔡泽坦然应答:“是,一年之中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如果完成使命了自然会退去。”范雎当然明白蔡泽的意思是说自己已经建功立业了,可以退位了,就反问他:“我要是自己不想退,谁能拿我怎么样呢?”蔡泽不慌不忙地回答:“人在年轻体壮、头脑灵活的时候还可以通过努力建功立业,成为受人仰慕的英雄豪杰。如果已经成就功业了,而自己又年老体衰了,最好还是安度晚年,保证自己的功劳与美名流传后世,岂不更聪明?若是像秦国的商鞅、越国的文种,功成之后不肯身退,以致最终结局悲惨,难道您也羡慕他们吗?”这番话正说出范雎目前的担忧,他虽然心里认同蔡泽,但嘴上还不愿承认:“商鞅变法使得秦国民富兵强,扩地千里,文种辅佐越王勾践一雪前耻,并吞强大的吴国,使越国转弱为强,虽然他们二人最终遇害,但功在当代,名传后世,怎么会不令人羡慕呢?”

蔡泽听了并不气馁,追问范雎:“哪位贤良之臣不希望有圣明的君主?只有贤臣没有明君的国家最终灭亡的例子自古以来都有。大丈夫在世若是身名俱全就算上等;名声虽然留传下来,但身已死,是次等;身体还在的时候名声已经败坏了,算下等。您要做哪种人呢?您说您羡慕商鞅、文种,那么请问现在的昭襄王在信任忠臣、厚待故旧方面,比起当年的秦孝公如何?”范雎回答得很含糊:“不清楚。”蔡泽追问:“那么您觉得自己的功绩比起商鞅、文种如何?”范雎肯定地说:“自愧不如。”这下蔡泽才大胆地说:“其实昭王在亲信功臣方面不会超过孝公,而您虽然俸禄比商鞅、文种高,但功绩高不过商鞅、文种,连他们都不能免祸,更何况您呢?倒不如现在就交出相印,推荐一位有才智的人接替您的位子,这样名义上让贤,实际上自己也能卸去重担、欢度晚年,又免除了后患,岂不更好?”蔡泽这一番大胆言论说得范雎不得不服,于是走下座来连连说好,并请蔡泽上座,待之以贵宾之礼。

拜为秦相

几天之后,范雎上朝时就向昭王进言说:“有一位从山东过来的宾客叫蔡泽,其人极富辩才,足智多谋,对三皇五帝的业绩以及世俗的变化没有不熟悉的。臣见过那么多人,还没有人能赶上他,连臣都自愧不如,秦国大政完全可以交付于他啊!”昭王于是召见蔡泽,授予他客卿官职。范雎看到蔡泽已经得到了昭王的宠信,就趁机托病送回了相印,秦王当然一再挽留,范雎却聪明地谢绝了,坚持辞掉了相国官职。蔡泽接替范雎被任命为秦相,在蔡泽的辅佐下,昭王终于灭掉了东周,从此迈着大步走向并吞六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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