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远远地瞪了长苼一眼,长苼今天第一天上班,出错了他也要受连累,说不定还要连坐呢,也要打50大板。
幸亏宁老师自己认了。落落走到长苼边上,低声嘱咐道:以后别那么二,选那么淡的颜色,赶紧着,快去替宁老师换衣服。
长苼连忙跟着宁岸西走进更衣间,把那堆衣服重新拿给他过目:宁老师,你喜欢哪件?
随便。深色的就可以。
说着,他把外套脱了下来,两人站的很近,近的,互相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长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宁岸西对此非常不解,只向她伸手:衣服呢?
长苼赶紧给了他一件深葡萄灰的外套。
递衣服给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手指冰凉,但脸上却是在发烫。
不知道宁岸西注意到没有,要是注意到了,那可真是丢人。长苼想,他不会以为我是爱上他了吧。
第一天上班就有10个多小时,长苼累的很,深深感觉赚钱的不易。
开车送宁老师回家。落落特意跑过来叮嘱她,明天早上他还有早通告,你也一样。
我没有驾照。长苼摊摊手说。
我该靠你吗?落落说:我靠啊,那谁送宁老师回家?
不必了。宁岸西走过来说道:我自己可以开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他转向长苼问道:我送你吧,你住哪?
落落愣在那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长苼后来才了解,宁岸西从来都没有在工作一天后还自己开车回家过,以前全是别人送他的。
不必了。谢谢宁老师。长苼连忙谢绝,本来都已经下班了,她可以放松一点,不想再绷紧弦对着他。
从前长苼做娃娃虽然辛苦,但毕竟是自己喜欢做的事,神经也没有绷的那么紧,现在时时刻刻都在备战状态,能支撑她咬牙做下去的,也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宁岸西。
她很喜欢看他录影,因为录影时的他,是他在演一个叫“宁岸西”的人,而非真正真实的他。她就喜欢那个不怎么真实的他,因为,那接近于她想象中完美的父亲。
试用期是一星期。
一星期后,落落跑去问宁岸西:宁老师,你的助理要换吗,我们老大说了,如果你不满意,他可以再帮你换一个。
因为长苼正站在边上,他也向她笑笑:放心,老大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去他那里干活,不会炒你的。
长苼想,和这条哮天犬吗,我怕耳膜穿孔。
宁岸西大约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头也没抬,淡淡地回答:换什么?不用了。
落落吐舌,冲着宁岸西离开的背影低声说,行,看起来他对你挺满意。
长苼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做这行实在太苦,太无聊,她不是个有虚荣心的女孩,对声色场上的一切都了无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宁岸西,她觉得自己是熬不下去的,耳膜穿孔之类都是小事,可她实在是找不到干这些工作的意义何在。
要养活自己,要交房租——谁能想象她一个本地土著,拥有那么大的房子,却依然要租房,她父母双全——比别人还多一个“父亲”呢,却仍然得不到一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