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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调包之计

天色入夜,长空如帷,沉云如墨!寒风如冰,吹人发,扎人面,如刮如割!四周漆黑一片,树影迷离,乱似鬼爪,流萤在暗丛中忽出忽没,微光零闪,那光忽明勿暗,似有似无,亮如天星!云中几点明星,一闪一没(mo),若隐若现,灿如流萤!

飞萤如星,疏星如萤,天地一色,万里乌黑!还有一轮弯弯如弓的新月,淡辉若水,不是十分光明!

黑暗中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他们站在一个茂密如幄的草丛旁边,叽叽歪歪地说了几句,就一起蹲了下去。其中一个钻入了草丛中,一会从草丛中递出一个东西,黑团团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只听见他说:“这是孔夫子用过的玉壶。”另外一个人便小心翼翼地抱过那个玉壶,口中有话:“这回可发了。我们快走吧!”

“别走那么快,还有一块红石来,”草丛中的那个人说,“妈的,为什么不见了。它对我很重要。”

“不就是一块石头么,有什么大不了,也许是让别人拿走了。”

“不会的,没有人见过我在这里放东西——对了,有可能是我的弟弟取走了。”他从草丛中钻出来,理了理衣袍,望向不远处的一栋不十分大的宅子,说,“那个黑抹抹的宅子就是我家,在茫茫的黑暗中,依稀可见它的一些轮廓,房子不很大,不过住起来十分舒适。”

“你家为什么黑洞洞的,静悄悄的?好似一个大活人都没有。你家里人都去逛街了?”另外一个人问。

“我的父母日夜劳忙,哪里有这个闲功夫!也许他们都进入梦乡了。”

“来到门口了,你不进去么?”

“不了。那里又没有我要拿的东西,我回去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探望一下你弟弟么?”

“他睡了,不打扰他,我要见他,这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何须挣这一夕?”

“不过老实说,从这里望过去,那个宅子怪怪的,太安静了,房子四周也太安静了,如同一个阴森森的、死寂寂的鬼屋,鬼屋又在死地之中。给人一种毛毛的恐怖,就如同一个人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走在墓地里的那种不寒而栗。那宅子不会有鬼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莫名其妙!”说话的人口气十分严厉,“这四周的确黑乎乎的,如死了一般寂静,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鬼!我家的宅子更不会有鬼。你怕归怕——那是你心中有鬼,不要故弄玄虚地诋讥我家的宅子和这里的风水。”

两个人沉寂了一会,又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你怀里抱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那么大一块,是你说的那块红石么?”

“去到大街上,灯光一照,你便知是什么东西。小心你手上的玉壶,千万别摔了。我们加快步伐,快走吧。“

于是两人向不远处的大街上走去,大街上人来人往,人与人成群结队,各有欢戏乐趣。小贬叫卖,大店招客,车水马龙的,十分热闹。四处灯火通明,照出他们两个人的面孔来了——一个是齐天,一个是木札。两个人怀里都抱了一个玉壶,两个玉壶一模一样。

木札见齐天怀中也有一个玉壶,不由问:“你丫的,不是说只有一个玉壶么?”

“有么?”齐天说,“我说的应该是,只有一个真的玉壶。我这个玉壶是假的,是我叫鬼老头托人制造的一个赝品。我要用它行骗。”

“什么?还要行骗?我这不是有一个真的玉壶么?将它当了,不就发了?”木札说。

“如果你希望喝一回酒,而且喝个痛痛快快,你就必须答应我,”齐天严肃地说,“一会呢,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不要出声,你只能保持沉默——记住,你只是一个木头人——一个不会说话的要听我指挥的木头人。”

“只要能喝上酒,什么都不是问题。”木札笑哈哈地点头。

后来,两人进入了一个当铺。这当铺的掌柜正是那叶家老三——长安三笨之一——留一招。留一招那时正在台前聚精会神地打着算盘,他那几根手指在算盘上面上上下下,拨珠弄弦一般,十分灵活。

“留一招!”齐天走过去叫他。

他吃了一惊,见叫他的人是一个毛头小子,穿的破破烂烂,心中顿时又气又恼,不由破口大骂:“妈的,你这个小子,干什么?讨饭吃?没有,快滚。”便又低头打他的算盘。

齐天轻笑一声,叫木札从怀中取出那个真的玉壶,双手递到留一招的面前。在昏黄的灯光下,玉壶十分光滑炫亮,如同抹了一层油,闪闪发亮。它立刻吸引了留一招的目光。

那留一招,止了手头上的动作,眨了眨眨,又瞪大眼珠子,认认真真地去观赏那个玉壶,又仔仔细细的,将那个玉壶前前后后打探了一番,还斤斤苛苛地将王壶左左右右摸了一遍。他那眸中的两珠子一发亮,便说:“分外的亮,分外的光滑,这是什么时代什么人的手艺?”

“这可是个大手笔。”齐天卖起关子来,横眉吐气的,“它叫玉壶,是孔夫子用过的夜壶。从春秋到现在,已有上千年历史了。它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古玩了。价值连城,不,是无价之宝,不过,我可以以一千两的价钱当给你。”

留一招不出声,左手抡起一个木锤,往台上挂着的铜面打了两下,便听见从后屋里传来一阵走步声,走出来一个光头老者,那老者一脸密匝匝的皱纹,下巴上面有稀稀疏疏的胡茬儿。他个子和一张木桌一般高,四肢粗大如梁,整个人看去胖似一个酒桶。不过他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如同挂一块木板,又面无血色,苍白如灰,沮丧的仿佛死了儿子。他说起话来,那个大嘴巴一张一合,双唇一上一下的,木纳如两块石头。

“老不死的,你来,好好鉴定一下这个玉壶。要仔仔细细的,千万不要走眼。”留一招那张脸本来便方如木格,这一张口说了几句活,那样子便酷似一个大猩猩。

“这老头叫不高兴。”留一招对齐天二人说,“他是古玩鉴定高手,大师级别,你这玉壶,值几斤几两,一会便可知。”

不高兴走到柜台前,个子还没柜台高,待他跳到一张登子上面,齐天、木札两人才见到他那个从柜台上忽地冒出来的脑袋,他瞄了两下放在台上的闪闪发光的玉壶,便从登子上面跳了下来,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后屋走去,他两条腿似乎灌了铅,一拐一扭的,走起路来似乎十分吃力——齐天都看在眼里。

只听见那老者远远抛下一句:“无价。”

无价!一文不值?

只有留一招能听明白这句话,只见他笑面如花,含欣怒放,一副乐不自胜的神色。他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变化,那客客气气的态度,那恭恭敬敬的动作,一比之前,完全换了一个人。他嬉皮笑脸的,说话的口气欣欣朗朗起来,话中含笑:“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你真的心甘乐义地以一百两的价卖这个玉壶给我?是卖,不是当,这以后可不能再赎回去。”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堂堂君子,不在乎一个区区古玩的价,给银两便是了。”齐天说。

留一招又望向一边站立如木,纹丝不动的木札,说:“那这位面孔黑乎乎的死尸一般站立的一声不吭的小兄弟……”

“他一言不发,不代表不卖!”齐天说。

“那就是两位都无异议,一致甘心将这玉壶卖给我留一招了?”

“你干什么这么多度话?你当写文章啊?还有完没完了?”齐天装出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我这就去取银子,我们还要签一张字据。要了银子,签了字据,从今往后,这玉壶和你们没有一丁点干系。其实,这个玉壶,也不乍的值钱……”

“你再这么滔滔不绝,话如流水的,我这玉壶便不卖给你了。”齐天向他反白眼,说。

留一招心中怕了,匆匆忙忙向后屋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齐天飞快地从怀中取出那个假的玉壶,十分灵活地偷偷地将台上那个玉壶换了下来。一边的木札几乎笑出声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一个调包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两个玉壶了。

留一招几乎是一蹦一跳地从后屋走出来的,他太开心了,如一个活跃的小屁孩,又如一个太监,屁股一扭一捏地走了上来,当下和齐天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完全不知——台上的玉壶已不是原来那个玉壶了。他说出的话也成了娘娘之腔:“两位官人,一路走好。”

齐天叫木札收了银两,便大步走出门去。木札怀中装了白银,衣衫鼓鼓的,如一个孕妇挺了一个大肚子,慢吞吞地跟在齐天的后面。

“这银子足有十几斤。”木札说,“那个叫留一招的,这回一定快活成一个变态了。”

“那个死人妖,不足一提。”齐天说。

“我们给了他一个假玉壶,这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齐天口气严肃起来,“那留一招,抢了不高兴的店铺,还打残不高兴的双腿,我诓他一百两,也不过是对他应有的九牛一毛的惩罚。他这种人,予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还有这么一件不幸儿?”木札惊讶不已,“那留一招可够坏了,那不高兴也够不幸了——怪不的他不高兴,怪不的他不高兴。”

木札为不高兴的不幸叹了几口气,又忽地激动起来,说:“不过,我是大彻大悟了,你这一招实在留的漂亮!你是不是这般算计,去第二家当铺当了这个真的玉壶?”

齐天笑笑,不说话,取出那个真的玉壶,高举在半空,手起壶落——砰一声,玉壶狠狠地摔在地面,摔了个七零八碎。

木札惊狂不止,瞠目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那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痛快。这才叫快话。”齐天笑逐颜开,爽歪歪的,“走,喝酒去。”

木札狂惊末过,一个人如同成了化石,岂能走动一步?齐天掀了他两个耳光,他才从大惊之中回过神来,见到地面上的碎玉,不由面如苦瓜,欲哭又止。

齐天一把拉一把扯的,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拽入一家酒店中,闻到阵阵酒香味,他才从悲伤之中活了过来。

两个人一人一壶酒,一桌子大鱼大鸭,这是要喝个不醉不休的节奏。那木札几天没吃没喝,早已饥肠辘辘,举起酒壶来喝酒,抓起烧鸭来吃肉,一阵子狼吞虎咽。齐天也不例外,大碗喝酒,大口吃菜——他吃相十分的有趣,只见他喝一口酒,便润润喉,吃一口菜,便哚哚舌头,津津有味的样子。木札见了,问:“你发狂啊?”

“你不明白,我这叫品美味品美酒!”齐天说,“鬼老头说过,好酒如痴者为凡夫,好酒如醉者为高人。凡夫醉则发狂,高人醉则入梦!为什么会这般?在于一个品字,如果你会品酒,那便是高人,醉了也不会发狂起来,一醉方休,安心入梦,这可是高人的境界。我也是高人,我这般吃菜喝酒,就是在品尝酒的美味。”

“啊——”木札一知半解的,不再理会。过了一会,又问:“对了,我们卖给那留一招一个假玉壶,一会儿他要是发现了,那怎么办?”

“那个留一招,名叫留一招,其实一招都没有。他观探古玩的时候有模有样,可心中完全没底,鉴不出真品,他无非一个古玩界门外汉,对古玩一无所知。尽许他对古玩有些造化,就他那皮毛之技,也绝分不出那个玉壶的真假。”齐天说。

“他是分别不出那玉壶的真假,可那个叫不高兴的老头会认不出么?”

“哎,这一时半会的,没个三天两日,他不会那么快发现。如果那不高兴认出那个假玉壶,他也绝对不会告诉留一招。”

“他早有一天会发现的,他日后来找我们计较,那又怎么办?”木札忧心忡忡起来,他是不希望愧对任何人的。

“我问你,依你的功夫,你去单挑一头野猪一头疯狗,你能否胜出?”

“如果给我一把大刀,那一定没问题——必胜。”

“好,这留一招呢,没什么功夫,那功力半斤八两的,不足一桶水,猪狗不如,你单挑他,必胜。这还有什么好怕的?到时他来找我们,不用从长计议,你单刀直上便是。”齐天说。

木札一听,无奈地张大口,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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