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哥,让兄弟们砸烂他的脑袋给您出气!”
面对有些弱不禁风的锦五,一众小痞子两眼冒光,大呼小叫不停。
“威哥,让我把他的蛋蛋捏出来烤熟了,给您吃了补补脑袋。”一个头发染得金黄的痞子叫嚷的最凶。
“滚你麻!会不会说话?”痞子们口中的威哥对黄毛骂道,他逼视着锦五问道:“你是那个锦五吧?”
这个被飞石击伤的家伙被手下一群小痞子众星捧月般拱卫在中间,他看到迎面走来的锦五顿时两眼放光。
“你是蔡英威?”锦五也认出了对方,脸上立时现出鄙夷之色。
被石头砸得脑袋流血的家伙叫蔡英威,今年二十岁,是谷地里最遭人恨的流氓地痞。他从小就依仗家里有钱和人多势众,终日在谷地里胡作非为,成为谷地中人最痛恨的两痞(兵痞和地痞)之一。
三年前,有一次锦五和杜岸送许晖回家,路上遇到蔡英威的堵截。蔡英威开着一辆崭新的汽车,死皮赖脸地请许晖去夏南州游玩,遭到许晖冷言拒绝。
蔡英威继续纠缠不休,锦五和杜岸怒不可遏,与蔡英威发生言语冲突,若不是许晖的父亲及时赶到申斥了蔡英威,双方无可避免会大打出手。
至此蔡英威与锦五杜岸相识,并结下梁子。
蔡英威原本不是谷地中人,他来自胭河谷地以北三百里之外的夏南州。他的父亲蔡力雄原来是当地一伙黑恶势力的头目,横行一方,做恶无算。前些年,蔡力雄因非法结社,涉黄涉毒,盗卖国家资源等恶迹遭到夏南州有关方面的调查。为了逃避强力部门的打击,蔡英威的父亲将家人安置在胭河谷地这片法外之地,他本人也时常在风声趋紧时来此躲避。
蔡英威自小就膂力过人,糟糕的是他继承了其父以做恶为快的劣根性,来到谷地后三天两头地偷鸡摸狗,打架劫舍,深为谷地中人所憎恶。
随着年纪渐长,蔡英威对漂亮女孩的兴趣日渐浓厚起来,一些女孩时常遭受他的骚扰,连家门都不敢出。
蔡英威盯上了在锦绣坪上学的许晖后,不断以送花、送礼物、邀请出游等方式献殷勤,许晖从来都是报以冷脸。后来,许同山警告蔡英威不许再骚扰许晖,蔡英威表面谦恭认错,却不知收敛,甚至起了歹毒之心。
一天夜里,蔡英威摸进锦绣坪校园,企图进入许晖居住的寝室逞凶,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在黑暗中将他袭击,他被打得筋断骨折,卧床不起。
此后三年时间里,蔡英威销声匿迹,不知所踪。谷地里的人们为少了个祸害而松了口气,时间一久也就将他淡忘了。
没想到沉寂已久的蔡英威最近又卷土重来,重新现身于谷地,还开了一家颇为气派的武道场,年纪轻轻就自命不凡地当上了道场主人。
虽然蔡英威衣履光鲜地回到谷地,并以道主身份自居,实则狗改不了吃翔,他回到谷地根本没打算洗心革面,不仅重习旧恶,甚至变本加厉。
其实,三年前蔡英威被人暗算而重伤,深感自已武技不精,一经伤癒,便南下嘉旺城学习武道。他自小就好勇斗狠,迷恋武技,进入道场之后更是如鱼得水。三更灯火五更鸡,他日复一日地勤习苦练,下足了功夫。
也是上天给了他一副好根骨,于武道一途他具有极强的领悟力,因此他的武道修为突飞猛进,玄灵元力竟然达成品级,并在嘉旺城武道大赛中勇夺魁首,获得了同代第一勇之称。
自认为在年轻世代中可以碾压一切对手,蔡英威志得意满地回到了胭河谷地,志在扬名立万,重振雄风。
由于周边战乱频发的原因,胭河谷地自古就有尚武的传统,因此这里大大小小的武道场馆林立,修习武道之人多如牛毛。蔡英威回到胭河谷地后,不断放言要向各家武道场馆三十岁以下修炼者发起挑战,他豪言横推胭河谷地,直到打败最后一个敢于与他对阵的修炼者。
很快,不断有武道修炼者接受蔡英威发起的挑战,其中也不乏一些资深修炼者,结果竟然无一人取胜。
接二连三的胜利令蔡英威的气焰更加嚣张,近日他将挑战的矛头直接指向锦绣坪,可是却被校长向怀瑜拒绝了。向怀瑜为此还布下严令,不准任何学子与外人争胜斗勇,否则将严惩不贷。
向怀瑜虽然年逾七十,武道修为却深不可测,不过他似乎很抵触杀伐征战这些事情,只是由于位于边境的胭河谷地附近过去战乱频仍,如今仍有兵痞出没,为恶谷地,迫使他不得不向学生们教授一些强身御敌之术。
锦绣坪的学生普遍习练的本领是七七四十九式玄武伏波拳,学校每天都安排时间进行教习和考核,对一招一式都严格要求,不准习练者有丝毫走样。
多年来,锦绣坪也确实培养出一批拳术高超的学子,这些学子中的优异者以拳术为起点,在向怀瑜的栽培下踏上了研习武道之路。
如今锦绣坪的学子中,武道最受推崇的当数杜岸,以前那些为人所称道的强者们都已结束学业离开学校,星散于各处。而蔡力雄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趾高气扬地向锦绣坪发难。
由于向怀瑜高悬免战牌,蔡英威正愁无法向锦绣坪发力,今天却突然遭到锦五的主动攻击,这回他终于有了出手的理由。这真可谓困倦有人递枕头,想吃乌龟就见河里爬出个大妄八。
即便没有与锦绣坪的宿仇,脑袋被锦五用石头砸出了血,他又岂能善罢干休。他堂堂的道场之主,一个武道修炼有成者,怎能吃这种亏。
只是蔡英威被连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加之无端遭受攻击后血气上涌,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因而没有注意到一点:他做为一个玄灵元力入品之人竟然未能防到一块飞石,并且被击得头破血流,这其中的关节之所在。
蔡英威只是太在意自已是玄灵元力入品之人,虽然年轻世代中修炼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是能在玄灵元力修炼上达成品阶者可谓凤毛麟角,而他就是这庞大金字塔上居于顶尖者。
可是他不知道他那所谓的金字塔在有的人眼里不过是一抔渣土。
蔡英威见锦五自行送上门,颇有大灰狼撞见小白兔之感,他心中一阵窃喜,这下无论锦绣坪接不接受挑战,今天他都有了发起挑战甚至寻仇踏馆的理由。
不过他觉得首先要狠狠收拾一顿锦五,这一石头绝不能白挨。
其实,蔡英威这次回到谷地,主要目的就是奔报复锦绣坪而来。当年他在谷地吃亏全是因为追求在锦绣坪上学的许晖,而且他一直怀疑那个黑夜里向他突施黑手的就是锦绣坪的学子,且尤以杜岸的可能性最大,这份仇恨和耻辱他隐忍了三年,并成为激发他刻苦修炼的动力。
蔡英威清楚地记得那天夜里自已被袭时的情景。那个夜里他躲在暗处,想等待机会进入许晖的寝室。突然,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猝不及防之下,他挨一闷棍。
蔡英威自小就经常在街头上打架斗狠,头上被砸了多少棍子,被拍了多少砖头连他自已都记不清,他因而练就了超强的抗击打能力和反击能力。尽管这一闷棍突如其来,但是瞬间的金星乱舞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反击状态,并在近身肉搏中死死地掐住偷袭者的脖子,几乎就要将其掐昏过去。
突然,蔡英威感到后颈一阵冰寒,顿时失去了知觉。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谷地医院的病房里。医生告诉蔡英威,他身上多处骨折,肋骨就被打断了六根,双臂和腿骨都不同程度受伤。
仇恨不消,如心头插刀,三年来锦绣坪之耻如毒蛇般时时噬咬着蔡英威的心。既然如今修炼有成,他决定对锦绣坪还以颜色。他曾想过暗中将锦绣坪的学子打死或打残几个,可是他担心那样会遭到向怀瑜的严厉报复。向怀瑜的修为谷地中有目共睹,蔡英威很清楚自已再修炼二十年也未必能战胜他。
蔡英威有一百个理由相信,偷袭他的人就是锦绣坪里的学子,于是他想到了挑战这一方式,只要给他接近的机会,他一定会凭身上的气息识别出那个夜晚打他闷棍最后被他扼住脖子的人。只要确认了仇敌是谁,最起码要先把他打成残废,剩下的帐再慢慢算。
从蔡英威被飞石砸到撒泼骂街开始,就有一个小男孩在不远处怯生生地向这边观望,当他发觉痞子们不会放过锦五时,便急忙撒腿朝前方的锦绣坪慈幼校飞奔而去。
一个面容白净,长着笑面的痞子见小男孩跑往锦绣坪,便对蔡英威说:“威哥,那小崽子应该是回锦绣坪叫人去了。”
“就怕他们不来。”蔡英威说着将手上的血往脸上转圈一抹,立刻成了一个大花脸,全然一副无赖之相,“锦五,你这一石头的帐怎么算?”
锦五淡然地回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怪这条路上散落的石头太多,我一不小心就踢飞了一块。”
“靠!我把石头塞进你的**里,然后再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会善罢干休吗?”蔡英威身边的黄毛咋唬着。
“去你麻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蔡英威一巴掌拍在黄毛的头上,虽然没用力,也令黄毛疼得不清。
黄毛揉着脑袋骂道:“哪个妄八蛋搞得满街石头,走路都拌脚。”
“滚!”
蔡英威骂着,抬腿又向黄毛踹去,黄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原来蔡英威铺建道场外的院落需要很多石头,从河滩上拉运石头时散落了许多,还因此惹来谷地里很多人的不满。
锦五自然是知道此事的,此时见黄毛一脸倒霉相不由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笑你麻呀!”一个满脸粉刺的小痞子看到锦五满脸淡定,感到极为不爽,抢步欺近,纵身向锦五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