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要晚些了!
第二十二回
我没去管慕容冲对我的安置,只是一心放在娘身上,可这两天慕容冲一走我的就特别容易倦,总是靠着床边就睡了,碧玉有次见着硬是不让我再守在床边,说让小四给帮忙找个丫头晚上守着。
其实老是犯困我也有点儿纳闷儿,每每一入夜头就开始犯晕然后就这么睡过去了,可第二天却好好的,没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本来是想让张子轩给看看的,又觉得没什么事儿没必要,也就没管了。
这天晚上原本都上chuang睡了,可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就又起身想去看看娘。娘的屋子就在我屋子的后头,拐个弯儿就是,也没点灯披了件衣服就过去了,刚在拐角留了个头就看见月光下一抹黑影立在娘的屋前,我脚下一哆嗦没敢往前,只见那黑影手一撩静立片刻便轻轻推门进去。
我吓得不轻不敢出声,捂着嘴往前蹭,以我这点儿本事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可我没有去叫人因为我总觉得那黑影有点儿熟悉。终于蹭到窗下,屋子里边很静,依稀可以听到娘平稳的呼吸声,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有人进去,要不根本感觉不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当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时候,屋里传来一声轻叹:“梅儿,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既然你不愿见到我,我会放你走,我也不会难为歆泪,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愿意。”我果然没有看错,那人果然就是凌云山庄的凌庄主,可他怎么会认识我娘,而且似乎很熟识。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娘怎么会?她不是一直都不愿说话,得了心病吗?怎么这个时候……,此刻她除了声音中透出点疲惫虚弱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柔似水的味道,一股子凌厉滚在其中,让我不免怀疑那屋里的人是否的娘亲。
“梅儿,你还在怪我吗?”凌庄主的声音透着些许悲伤。
“有什么怪不怪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凌庄主就不要在介怀了,蒋梅虽已是下堂妻但也不愿招惹高高在上的凌庄主。”娘亲负气的说道。
“梅儿!”
“呵呵,凌庄主又是何必呢,当年我不会缠着你,如今我亦不会!”娘洒脱的说道,让我不禁联想到她此刻的表情定是骄傲无比。
一阵静默,又是一声轻叹耳旁嗖嗖两声一道黑影从我身旁晾过。“进来吧。”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在外面,我想那凌庄主也是知道的。
“娘!”我站起身走进屋子,看见床边趴着个人,应该是小四帮着找来守夜的丫头,原来我每晚犯困不是我的问题,根本就是被人动了手脚。我轻唤一声,娘向我招招手,我乖巧的过去。
“唉,这些天辛苦你了!本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弄巧成拙。”她有些怜惜的抚上我的发,看我身着单衣只是披了件衣服,便拉我上chuang给我暖着。语气略显懊悔,不知是为我还是为他。
“娘,和凌庄主是……?”
“我和他……。”我没想到她真的会对我讲,她讲的很投入,有时候讲着讲着就陷入了那个情景中,让我这听的人好要等好半天才能听下段。
原来,娘年轻的时候是扬州万红楼里当红的清官儿,花名媚儿,她十三岁被老鸨徐妈妈买来,对她也是煞费苦心足足训练了四年,琴棋书画一样也没落下。到了可以接客的年纪,徐妈妈故弄玄虚的将她藏着掖着,可又总是放消息说万红楼有位叫媚儿的清官儿,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美若天仙。
当时不知有多少公子哥都是冲着她来的,个个挥金如土就为见她一面,她见客有三个规矩,有妻室的不见,没有通过关卡的不见,见到了不合她意的就再也没机会见,而且一天只见一人,听了这些个条件我看着不像是见客,更想是择婿。
条件这么苛刻能见到她的当然是寥寥无几,但这更是挑起了男人们的兴趣,着实让徐妈妈大赚了一笔,更是加倍的增强神秘感。而凌庄主就是她的入幕之宾,不仅通过了各项关卡,更是赢得了她的心。他的风liu倜傥,博学多才,风趣幽默搅的她一潭春水再也不能平静。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就成了她唯一的客人,他每天都是万红楼的第一个客人,只为不让别人有觊觎她的机会。可最让她感动的却是他从未对她有任何不轨举动,样样以礼相待,从不把她当做青楼女子般对待。
有天他说要回去请求父母他要为她赎身,要娶她为妻。她听了激动万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可以如普通女子般嫁人成家,更没想到自己竟会刚刚出道就遇上自己的良人,他给了徐妈妈一大笔钱,要求她不可再见客,一定要等他回来。可谁知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等来的却是他成亲的消息。
他离开两个后有让人捎来封信,信上说她的身份不被家族认可,他不能违背父母之命,父母为了断了他的心思让他娶了商家之女,他还说要她一定等着他,他一定会回来接她。她还是等着他总是给他写信,直到有天有位老人来找他,要求她不要再和他纠缠,说他很爱他的妻子,其实已经不再爱她了,只是碍于她是他第一个爱的女子才会不想让她受伤。
她放弃尊严跪下来求那老人,只想见他一面,兴许是被她的真情所感动了,那老人带着她去了他的家,可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见他拥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掐了一株桃花插于她的发间,那女子对他温柔一笑,眼里有着浓浓的情意。仿佛这世上就只他们存在,旁若无人的拥吻,她再也忍不住心底里撕裂的痛。
她没有再多留一刻,回去看着那些含着漫漫情意的书信,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割着她的心,她当即就将那些信撕了个烂碎,可又含着泪将它们粘好,她舍不得,舍不得那已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