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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长安长安

睡到第二日近午时,慕清才慢悠悠地起了床,收拾了一番后,三人向着长安城而去。

由金光门进入,在西市附近找了间客栈暂时作为根据地,包袱一放,慕清就迫不及待地冲向街上去了。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唐时的长安城宫苑相连,街坊纵横,规整方正,布局合理,是当时全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和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

如今大恒的京城长安与唐时长安相差无多,毕竟都是在隋朝基础上改造扩建的。

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皇城和各坊、市等组成。宫城和皇城在外郭城北部的中间,宫城在北,皇城在南。东西两市分别在皇城的东南和南方。

唐朝严格禁止临街开门,商业活动只能集中在东西两市。而此时的大恒则不同,实行坊市合一,允许店肆面街而建,居民区与商业区交叉存在,大街小巷连成一体,形成了有利于城市商业经济发展的城市格局。东西二市也成了类似于现代的批发市场一类的存在。

较之唐朝还放宽了宵禁,城门关得很晚,开得很早。朱雀街上每隔二三百步设一个军巡铺,铺中的防隅巡警,白天维持交通秩序,疏导人流车流;夜间警卫官府商宅,防盗,防火,防止意外事故。

可以说在很多方面与北宋时的京都汴京十分相像。

“不愧是长安,若论热闹程度,与扬州一般;若论规模大小,岂是扬州可以比拟!”在朱雀街旁找了一家名为食为天的酒楼的二楼雅座坐下,慕清看着窗外店铺林立,旗帜招展,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感慨道。

因风柳絮起,凭树莺燕啼。

那在暖风中摇曳飘舞着的青翠柳条撩拨着慕清冷沉已久的心,让她有种恍然如世的感觉。

她想起了曾经坐在电视机前看那些古装电视剧或电影,而如今又何其所似。仿若游戏人间一般,她的心情便是如此,似乎一觉醒来就会回到最初。

那么,她现在触到的,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以及唇齿间正流转着的茶香又算是什么呢?

真傻。

慕清暗暗自嘲。她的命只有一条,失去的不复重来,她现在所处的不是什么全息网游,而是真真正正的古代。似乎她从来都只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被动地承受着。

即使她有着进入朝堂的目标,她也是顺其自然而成,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契机,虽说这是种稳中求胜的的谋略,但她何慕清所怀的心情却与众不同,她只是懒懒地注视着一切发生又消亡,分析着种种现象。说白了,她善言不善行。

她可以为自己展开一幅宏伟的蓝图,却难以去实施,她没有那份心。为此,她浪费了太多,太多。

这并非梦境,也许从即日起,她就得要日日提醒自己,那些无法触及的遥远臆想,该放弃了。

猛然间,慕清的心情豁然开朗,秀美的脸上露出如煦日般温暖的笑意,煞是夺人。

“这菜这么好吃?”看到慕清对着一盘菜吃着吃着就露出了如此暖人的笑,青芜不由疑惑道。

被青芜一唤,慕清才回过了神,点头道:“好吃,的确很好吃。”

青芜一听,立马筷子一伸,夹了几片菜放入口中,边吃边点头:“嗯嗯,好吃,这盘‘白沙龙’挺不错的。嫩羊肉爆炒,润滑入味。哪天我也试着做做。”

午餐结束,慕清便要起身离开,刚站起离开座位,却不料,背后被人一撞,一个踉跄,慕清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啊,抱歉,抱歉,在下刚刚没注意。”满心郁闷的慕清回头一看,一位身穿白衫,手持柄折扇的年轻公子正躬身作揖赔礼。

“无妨,是我起得太快了。”慕清礼貌地回道,同时注意到眼前的这位公子长得十分俊俏,尤其是一双含笑的眼,似是带着些许迷离,柔情似水,慕清心中暗道:这大概就叫做桃花眼吧。

“公子客气了,在下先走一步。”冲着慕清一笑,桃花眼公子便转身离去。

“我们也走吧。”向着青芜青峋二人示意,三人下楼离开。

走在街道旁,扫过一间又一间店铺,慕清踏着悠闲的步子把眼前的一切默默记在心里。

皇帝所赐的府邸在通义坊,正是城内一条重要的饮水渠漕渠与清明渠交会处,处于朱雀街街西第三街,离西市也仅隔着一个光德坊,距皇城也不远,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地理位置,饮水不愁,上朝方便。

慕清三人将府邸逛了一遍后,深感不错。据说这里曾是一位富有商人的住所,因得罪了某位高官而被抄家。具体如何,慕清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不过很显然那位富商的生活品味很高,将整个府邸修得假山池水,亭台楼阁,琪花瑶草样样不缺,颇有苏州园林的味道。

当下,慕清就选定了几人要住的庭院,写了张条子记下家具等所需之物交予青芜青峋,让他们明日去采办。

最后,又到了家制作匾额的店铺,亲自提笔写了府额及府中一些庭院的名称,让他们尽快将这些匾额做好送到她那。

空手而归,慕清并未买回任何东西,便回了客栈,毕竟若要买什么东西那也是等入住府邸以后再说。

“说实在的,扬州的夜晚似乎比长安更为热闹。”房内青芜伸着脖子往窗外看去。到客栈后青芜便到慕清房中,而青峋则一人待在客房里,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主子其实是个女子。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入夜的长安城显得静谧许多,一片漆黑中闪着点点灯光,慕清觉得若是从高处望下来,那必定比繁杂的现代都市还要好看,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在一片静默中忽闪忽明,若隐若现。

“那是肯定的,扬州还有着画舫花船什么的,而此处是都城,皇宫的所在地,怎么可能,也怎么可以过于喧闹呢?不过,若是到了什么节日的话,我想就会很壮观了。”慕清说着丢了块点心到嘴里。

青芜不赞同地看着她道:“已入夜了,主子还是别吃了,积食于胃中,胃会不舒服的。”

“无妨,无妨。”慕清摆摆手,放下了手中的书,“明日我就会去吏部,然后趁这段时间你和青峋把东西都买好了,找人搬过去,府邸也差不多可以搬入。再麻烦你俩把房子布置一番,还有招些手脚利索的下人来。”

“知道了,主子。夜已深了,主子还是快睡吧。”青芜打了哈欠,泪眼婆娑地对着慕清说道。

“嗯”慕清点头,又拿起书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冲着正要开房门的青芜叫道:“哦,对了,府中还需要一位精炼能干的管家。当然,若是青芜有意担任此职,那就不用麻烦了。”

青芜一顿,回头幽怨地瞪了慕清一眼:“我看我还是去寻个适合的人吧。”说罢,赶紧出去了。

屋中的慕清环视了这间客房一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着这客栈给她一种熟悉感,但又说不上是什么,而且这客栈的环境质量比别处好了不知多少。突然想起了这客栈那令她熟悉到心跳加速的名字,慕清不由一笑。

呵呵,有间客栈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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