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还想和廖凯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蔓蔓那边来催促,我只能和廖凯匆匆道别。
回到面试的地方,却不见齐霁的人影,他说“退出”也不是这么个消失法吧,怎么说公私也是要分明的。
“一会结束后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一旁的Roger凑过来。
他一定是为了Alex和我的事,我今天来,当然也就是来找他的!
整个面试的过程很顺利,蔓蔓因为之前有拍摄的经验,面对镜头明显比其他人要老道些。平时看上去很伶俐的方雨霖反倒紧张得连错了几次台词,看着她懊恼地退场,我暗自感叹:齐霁真的不值得你们这样。
面试结束,我悄悄问Roger:“有中意的人吗?我的方案胜算可都在你手上了。”
“嗯——”Roger拖长尾音故作神秘,“如果中选了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啊?”
“那当然。”
“那就等我好消息吧。”Roger边收摄影器具边说,“我们一会去楼下的俏江南怎么样?吃辣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因为正好是晚市时间,这儿又是商务聚集的地方,俏江南的包厢都被预定完了。
“请问,你们几位?”
“三位。”Roger说完朝我瞟了一眼。
莫非,Roger把Alex也叫来了,Alex有这个朋友也够义气了。
我们被服务生领到大厅的一角,这儿被镂空的装饰隔开,也算比较隐蔽。
“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边翻菜谱边假装不经意地问:“明明就我们两人,你怎么说是三位呢?”
谁想Roger却对我笑笑:“我特不喜欢两个人的位置,太窄坐着不舒服。”
我有点自讨没趣。
席间,Roger丝毫没有提及Alex,他只是一个劲地东拉西扯讲些有趣的事。本来他就外向能说,我也安心做个听众。
说着说着,他突然仰起脸,伸长手臂向我身后招手。我扭过头去,看见Alex正大步流星地朝我们走来,见我看他,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是预料我会出现吗?
Alex选择坐在Roger身边,他今天穿一件卡通T恤外罩黑色休闲西装,头发随意地抓在脑后,胸口插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尽管很简单但那股随性的帅气还是挡也挡不住。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本来就有点紧张的我更显局促,只好低下头喝饮料。
“呵呵,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Roger想化解尴尬。
“人都没有到齐,你们怎么能先吃呢?”Alex说着一个响指招呼来服务生,三下五除二又点了一堆东西,“今天谁坐庄?Roger,是你把我叫来的,就你请客了。”说完Alex又追加了两个菜。
我看着他有点恶作剧的心态,忍不住嘀咕:“这么多菜我们三个人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你不是最擅长打包了吗?”Alex一个白眼过来。
真搞笑!他在映射什么?又不是我要打包回家的!他该不是还在演戏吧?演给谁看啊?Roger怎么可能是美人妈的眼线?
“没事,没事,你们可别为了我怄气,今天我请,不够再点。”
我想:怎么说我们也有大半月不见了,为什么刚碰面就要对掐呢?Alex如果有Roger一半的贴心,不不不,只要有他的十分之一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他。
我看着一道道上来的菜被摆得不得不叠起来,忍不住夹起一大推塞到Alex的盘子里,没好气地说:“你点的,多吃点。”
“你不是猪吗?怎么能吃得比我少,装什么秀气!”Alex也不客气地给我夹了一堆菜,我低头一看,都是很肥的肉不说还各个辣到爆的菜。
“你们感情真是好啊。”Roger在一边笑,“唐元祯,我可从没见过Alex给哪个女人夹菜呢。”
Alex原本伸到我碗里的筷子顿了顿,续而举到我嘴边:“来,啊——”
我看着Alex突然变得殷勤的脸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张开嘴。
“哎呦,看样子我这个电灯泡该走人了。”Roger叫起来。
“买单的人走什么走啊,一会到‘BirdofParadise’我请。”
“那你总得让我上个厕所吧。”Roger笑着站起来。
Roger离开后,我半是抱怨半是娇嗔:“你刚才干嘛!”
“你也太耐不住寂寞了,这么快就想我了。”Alex背靠座椅,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我……”这个人也太善变了!
“我还没查出个所以然,你就想回来了,你怎么就这么心急呢?”Alex双肘抵在桌子上靠过来,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无语得不知怎么接口,只好改口问:“最近还有人跟踪你吗?”
“我就是奇怪,怎么你走后,那些无聊的人也跟着消失了呢?”
“可能,可能压根就没有什么跟踪的人吧。”我有点心虚。
“不不不。”Alex摇头,“我觉得这次跟踪的事很蹊跷。”
我一惊,不会是Alex发现什么了?他在试探我?
“难道……”Alex突然眯起凤眼盯着我,“我妈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啊,没,没吧。”我结巴起来。
“没有?”Alex很是狐疑,“不可能啊,如果真是我妈的人,你走后她肯定会有反应。难道跟踪我的另有其人?”
我假意拨头发低下头:怎么办!怎么办!千万不能让Alex有所怀疑啊!
“可能,好像,前几天有个外地的电话打过来,我正在开会没有接到。”
“是吗?”Alex兴奋起来,“把你手机给我,我看看。”
“呃,我删掉了,好像是0577开头的号码吧,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外地的朋友。”
“哎——”Alex懊恼地瞪我,“你买手机当摆设吗?一定是我妈打给你的!我说呢,她怎么没有行动,现在好了,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见我,你难道就不能再等几天!”
“我,我哪知道啊?再说,今天又不是我约你。”我假装冤枉,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要不是你在Roger面前装可怜,他会这样吗?他从来不插手我的事。”
虽说是假装,但是无名火还是忍不住冒上来,刚想发飙,Roger回来了,他看到我们气氛不对,问:“怎么了?你们,刚才不还好好的。”
Alex转身拿起靠背上的外套,气呼呼地说:“这饭没法吃了,我先回去了。”
“怎么,怎么了啊?”Roger要拉住Alex,Alex却快一步离开了。
“你们怎么了?”Roger转向我,“又误会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要我说什么呢?人家Roger一片好心,我却没法回答。
和Roger告别没多久,我收到Alex发来的短信:我们要继续冷战,我妈一旦打电话给你就通知我。
我叹口气,回:你妈电话来我说什么?
Alex:笨蛋,装可怜也不会!
我来气了:你才笨蛋!我装可怜有什么用,你妈会以为我多爱你。现在是要让你妈知道你爱我爱得不行!
Alex一个电话飞过来:“你猪啊,你不是要和哥结婚吗?难道你真想和我结婚不成?我只要让我妈知道我现在开始喜欢女人了!”
“谁要和你结婚!是你说要和我结婚的好不好?”我吼道,听到Alex的话,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我想要发泄。
“之前我误会了你,哎!总之,你按我说得做!”Alex说完挂断了电话。
好无情!怎么能这么无情!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愣在原地。
也就是说,他不是要假装和我冷战,他是要把我甩了!我感到心紧缩地难受,忍不住蹲下身去。
我真傻,我真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我就知道,这次我肯定又是那个受伤的人!我就不该爱上什么人,我就不该遇见他们,可是,老天啊!这辈子我已经遇见他们了,怎么办!
石板地上吧嗒吧嗒被晕湿了一片,我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住嘴巴,可是视线模糊了又模糊,我听见自己强忍的呜咽声是那么的凄凉。
这时,一双皮鞋无声无息地停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