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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破获奥克斯肖特谜案(1)

犯罪嫌疑人已被捕获

当我不由自主的读出了标题时,福尔摩斯忽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似乎被什么蜇了一下。他大声地喊着:“你不会说贝尼斯已将他抓住了吗?”

“显而易见,”我一边说着一边接着将报纸继续念了下去:

昨天深夜当传闻报道紫藤庄园凶杀案有关的凶犯已被捕获时,在厄榭及其邻近地区立刻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人们至今对威斯特里亚公寓的卡西亚先生之死记忆犹新;他的仆人和厨师于他受害之日连夜逃走。显而易见他们涉及到此案。有人指出,死去的这位先生可能有贵重财物存放在寓所里,以致财物失窃,构成罪案,但此种说法未得到证实。经负责此案的贝尼斯警长多方努力,逃犯的藏匿处所已查明。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正潜伏在预先准备好的某一巢穴中。首先可能肯定,他们最终将被捕获,因为据曾经通过窗户见过厨师的淡黄色的面目,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混血儿。自从作案以来,有人曾目睹此人,因为他竟敢气焰嚣张重返威斯特里亚寓所,以致在当晚被值班警官瓦尔特斯察觉并追踪。贝尼斯警长断定此人因为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会前来,于是放弃寓所,另在灌木林中设下埋伏。该嫌疑犯中了埋伏,在昨晚经过一场捕斗后,终被捕获。警官汤宁在这次追捕中负了重伤。当罪犯被带到地方法官面前,警方将其予以扣押。此人被缉拿归案后,对本案的进展将有巨大的帮助。

当我一读完,福尔摩斯就抓起了帽子,喊道:

“我必须立刻去见贝尼斯警官,我必须在他出发之前先拦住他。”

于是我们匆匆忙忙出了门,并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村里的道路奔往警察局,果然不出所料。警官正好要离开警察局。

警官向我们扬了扬手上的报纸,一面说:

“你看了报纸了吗?福尔摩斯先生。”

“不错,贝尼斯警官,我是看到了。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向你提出一个友好的建议,你不会介意吧?”

“建议?”警官显得很不了解的样子,声调提高了问道。

“我对于这个案件已做了细心的研究,而我认为你的做法,可能有些偏差。何况在一件事情还没有十分有把握以前,你实在不该太早下断言啊!”福尔摩斯语气恳切地说。

“谢谢你的关心。”

“那没什么,我也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比较好罢了!”

瞬间,我似乎看见贝尼斯警官那对小小的眼睛闪了一下,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不是约定好各有各的做法了吗?我正是这样做的!”

“你说得对,请不要介意我的打扰。”福尔摩斯接着说。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你有你的做法,我有我的做法……”贝尼斯警官重复地说道。

“好吧,这事就不要再提了吧!”福尔摩斯说道。

“我也很乐意将我们得到的情况告诉你。那个凶手现在很野蛮,他的力气比拉车的马还大,真像个残暴的恶魔。

他几乎要把汤宁警官的大拇指给咬掉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服了他。他完全不会讲英文,只不断地哼哼唧唧着,根本问不出任何口供。”贝尼斯警官接着说。

“那么,你们有没有找到任何他杀了主人的证据?”

“我没有这样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没有这样说。我们各有各的办法。你用你的,我用我的。我们可是说好的。”

福尔摩斯耸耸肩。走了出来。“实在搞不清这个人。他好像是在骑着马瞎闯。好吧,照他说的各自做各自的,看结果怎么样。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贝尼斯警长。”

我们回到了住处,福尔摩斯就对我说:

“坐吧!华生。我把事情的进展大略地告诉你。因为我今天晚上,或许得借助你的帮忙。以这案件的来龙去脉而言,虽然不是很困难,但是,说到底要逮捕这个凶手,还存在困难,还需要进一步打开一些缺口。

首先。我们撇开卡西亚的仆人和这个案件有关这种设想,因卡西亚招待艾库尔到他家去住。他的目光只在于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因此,让我们这样假设吧!当天晚上,卡西亚可能正在进行一个犯罪计划,不料却在行动的时候被杀了。而谋杀他的凶手又是谁呢?不用说,当然就是企图所针对的那个。

接下来让我们来想想,卡西亚的仆人逃走的原因,他们应该都是这个犯罪计划的同谋者。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卡西亚会回来,而家里又有一个英国人艾库尔。可以为卡西亚作证,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怀疑。

但由于那是个很危险的计划,如果卡西亚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来,就表示他已经丢下性命。于是他们便按先前安排好的计划,逃避到事先找好的地方,以躲过警察人员的搜寻,并再策划另一次的行动。这种假设,就和事实符合了。”

福尔摩斯三言两语解开了谜底。我真是自叹不如,不过,由于我还有几点不能明白的疑问,因此我问道:

“但是,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回来呢?”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临时走时过于匆忙,而遗忘了某些重要东西吧!他连着回来两次,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啊!”福尔摩斯说。

“嗯。那么下一步呢?”

“卡西亚在晚餐时,所接到的那个便条。表示他们另有同谋者躲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然而,这个同谋者又在哪里呢?

我在村子的时候,我装扮成采集标本的样子,却是暗中在侦察这附近每一个大庄园,并注意住在庄园里的人。

其中有一个庄园,很引起我的注意。那就是十分有名的海格布尔庄园,庄园里还有一大片农场。它位于离奥克斯休德约一英里远,离杀人现场,不到一英里。

住在其他的庄园的人,都是一些平常的人,只有住在海格布尔庄园的男主人亨达森,是个怪诞的人。因此,我便把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个男士及其家人的身上。

他们真是一群很奇怪的人啊!华生。而其中最可疑的就是亨达森了。我曾找个借口去见他,但是他那又黑又深、充满深思熟虑的眼睛告诉我他对我真正来意十分清楚。

他是个50岁的左右、体格相当好的人,头发是黑中夹着白发,眉毛又粗又黑。走起路来,动如脱兔,风度威严,具有王者之气。不知是因为他是个外国人,或长期生活在热带地方的缘故,他的脸很憔悴,不过却有一股刚毅之气。

亨达森的朋友兼秘书,是一个叫鲁卡斯的男子,很明显他也是个外国人,棕色皮肤呈巧克力色,看起来一副很油滑的样子。文雅中带着狡猾,彬彬有礼后面露着刻薄。

华生,摆在我们面前的两伙外国人,形成两个缺口。

而在这个家中,另外还有一根支柱,这个人对我们的调查就相当重要了。

亨达森有两个女儿,分别是11岁及13岁。她们的家庭教师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名叫巴妮特的英国妇人。另外还有一个忠实的男仆。他们真正的家族成员就是这些人了。

这群人经常一起出外旅行,因为亨达森十分爱好旅行,经常住在各地。亨达森常年都不在家中,而他们回到海格布尔庄园,也只不过是两个星期前的事。

他非常有钱,因此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地解决。此外,在他家中还雇用了很多仆役、厨师、女佣等。

这些情报,是我从村里一些爱说话的村民口中及自己所作的观察中得到的。

这个家的内幕,我从一个被解雇而心中充满了怨恨的仆役口中探听到,他叫约翰·瓦纳,曾经在海格布尔庄园担任过园丁的工作。从他那儿,我得到了解这间宅第之谜的关键消息。

更奇怪的是,这庄园分成左右两栋,一边住着仆人,另一边则住着这个家族,然而两边却没有通路。家族们的餐饮,是由仆人送到一个指定的门口,而这个门,就是唯一的联络处了。

家庭教师和孩子们几乎完全不外出,只是偶尔到园里走走罢了。亨达森更是不会单独外出,那个又黑又壮的鲁卡斯,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据仆人说,他们的主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显得十分心虚惧怕。

好像是个把灵魂卖给魔鬼的人,害怕着魔鬼不知什么时候会来把他的灵魂取走般的,每天都魂不守舍。瓦纳如此形容亨达森。

而关于这群人,到底是从哪里来?又是群什么样的人?却没有人知道。另外,亨达森的个性非常的残暴,曾有两次以狗鞭打人,后来因付了大额的赔偿金和解了,所以也没有被告上法庭。

华生,现在让我们以手上的这些情报,来假设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假设那封信是由这个庄园寄出,而用意是要卡西亚去执行一个已经定好了的计划。

那么,写这封信的人既是庄园中的人,又是个女性,那么除了家庭教师巴妮特外,还会有谁呢?如果,这封信果真是她所写的话,那么她很可能是卡西亚的朋友,也就是同路。这么一来,她在卡西亚被杀了以后,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也许她会守口如瓶,因为卡西亚是在某种非法的行径中遇害的,但她心里一定也痛恨那些杀死他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为他报仇。能不能想办法去见她,这是我最初的想法。现在我遇到的情况不妙。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了谋杀案后,到现在还没看见过巴妮特小姐。从那天晚上起,她就失踪了。她还活着吗。或许她和卡西亚一样同遭非难?或者,她也是个凶手?这一点是我们要加以确定的。所以这是在本案中最棘手的问题。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安排瓦纳当个密探,守望着那座庄园。不过照现在的情势来看,我们已别无选择了,我们得冒个险。”福尔摩斯坚决地说。

“怎么做呢?”

“我知道她的房间,今天晚上,我们潜入巴妮特的房间,找出事件的谜底吧!”福尔摩斯接着说。

我必须承认,此事并不简单。怪异可怕的住户,弥漫着凶杀气氛的老房子,对冒险者而言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危险。而且我们很容易触犯法律,这一切合在一起,挫伤了我的热情。

然而,在福尔摩斯那如冰山般冷静的推理下,任何冒险都是严肃、不容退缩的。于是我静静地握住福尔摩斯的手,一切听他的安排。

不料,到了将近黄昏,大约5点左右。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突然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

“那群人走了啊!福尔摩斯先生,他们坐末班车走了。但女教师则逃了出来,而我已用马车把她带到这儿来了。”

“做得好,瓦纳。”福尔摩斯高兴得跳了起来。

马车里有一个因神经衰竭而呈半瘫痪状态的女人,她瘦削而憔悴的脸反映出她最近不寻常的遭遇,脑袋有气无力地垂在胸前。当她抬起头来,用她那双迟钝的眼睛望着我们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瞳仁已经变成浅灰色的两个小黑点。看来她服过鸦片了。

“我照你的吩咐守在门边时,看到马车出来了,我便尾随着马车到了车站。那时,这位老师好像是梦游一样,走得摇摇晃晃的。当他把她强行拖上火车时,她却突然清醒过来,不断地要挣脱出来。

我一定不会忘记当我带她离开时车厢窗子里的一个恶鬼般的那张脸。要是他来得及过来抓住我们了,我早就没命了——那个黑眼睛、怒气冲冲的魔鬼。”

瓦纳惊魂不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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