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后,叶雨惜回想起刚刚萧易然的话,不由得脸绯红起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还挺聪明,一眼看破那小摊贩不是凶手,却没有想到这点萧掌门早已经识破了。
萧易然故意大费周章地捉拿卖豆腐花的小摊贩,只是为了做给真正的凶手看,让那人掉以轻心,露出狐狸尾巴。叶雨惜这么一搅局,怕是那人隐藏地更加深了。
想着这些话,叶雨惜心中便是一阵后悔,心里便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不过萧易然深夜到访却也不是来责怪叶雨惜的,而是秘密托付两人一件事情。
小摊贩提起过,他隔壁的王大婶,李大妈都喝过豆腐花。若是她们没事的话,豆腐花中的毒药一定是上山之后才被下进去的。真正的凶手当然希望他们的侦查离真相更加远些,所以萧易然便想到某人会连夜下山杀人灭口。天山之上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凶手,他不放心才来找叶雨惜两人,希望他俩能连夜下山,力保无辜者的性命。
“咚咚咚,衣服换好了吗?”一阵敲门声后传来赵亭轩吹促的语句。
“等等,马上就好。”刚刚陷入沉思的叶雨惜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有事情要去做,连忙抓起刚刚萧易然为他们准备的夜行衣,开始换了起来。
“走吧。”两分钟后,叶雨惜一身黑装出了门,与赵亭轩一起离开了天山。
习武之人身体恢复的就是快,前几日才受了严重擦伤的赵亭轩现在已经生龙活虎了。两人施展轻功下山,比那日步行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一个时辰之后,叶雨惜两人来到了天山南面的山脚下豆腐摊贩所说的村落。此时已经是半夜了,但却处处有灯光,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安静。
远处还是极其吵闹的声音,意识到事情不妙,叶雨惜两人加快了步伐,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是哭声。
还是来晚了一步。叶雨惜心中一阵难受,若不是她强出头,或许这两个村妇并不会死。
“你赔我娘亲,赔我娘亲。”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扯着一个中年妇女哭着喊道。
那中年妇女一脸无辜,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仵作说死者腹中有含毒的豆腐花,而这个王大婶就是早上喝了那妇女丈夫卖的豆腐花,孩子便哭着问她要娘亲。
“杀人偿命,快把牛四喜给我交出来。”一个大汉涨红着脸说道,他眼中全是愤怒。他是死者李大妈的大儿子,刚刚成家准备开始孝顺娘亲了,却没有想到娘亲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真的不知道牛哥哪里去了,他上山送豆腐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中年妇女一阵慌忙,眼中含着泪花,“我保证牛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们家买豆腐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况他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何要下毒啊?”
“为何要下毒,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娘子的确是吃了你们家有毒的豆腐花才死的,一定得给个交代。”一直沉默的孩子的父亲开口说话了,他是个勤劳的农家汉子,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娶了个娘子,却谁知孩子还这么小,娘子却被意外毒死了。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就是,交出牛四喜,让他跟我们大伙解释。”李大妈的儿子再次高声喊道,“大伙说是不是?”
“交出牛四喜,交出牛四喜……”所有看热闹的乡亲们也都随着高喊起来,把牛家妇人围得死死的。
“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事情没有弄清楚就开始逼人家母女。”叶雨惜知道事情真相,便有些忍不住想去管事。
她才迈出一步,便被赵亭轩一把拉住了。赵亭轩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人还没有走,别鲁莽。待会我跟踪那人,你再管你的闲事。”
叶雨惜一愣,张望着四处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忙凑到赵亭轩耳边低声问道:“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嘘,别出声。待会我动身之后半柱香过后,你再去管你想管的事情就好了。”赵亭轩此时也没有心思跟叶雨惜多解释什么,他一心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可疑人物。
果真,几分钟后,赵亭轩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黑夜中,叶雨惜看不到他的踪迹。按他之前的吩咐,叶雨惜半柱香后才扯掉脸上的蒙纱,现身于人群之中。
此时的牛家妇人已经是泪流满面,她除了下跪哭泣道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心中也担心她那失踪的丈夫,尽管她丈夫害得她在人前受尽了委屈,但她却也依然没有半句怨言,选择相信他。她或许就是典型的古代女子,认为夫君就是她的天。
“你们都给我住嘴。”叶雨惜一声大吼,加了些内力,普通的人听起来如雷贯耳,纷纷捂上了耳朵。
一阵安静,乡亲们纷纷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对她有些畏惧,依旧不敢出声。但是那死了娘亲的大汉就不买账,壮了壮担子,大声问道:“你是谁,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我不过就是看不过去,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叶雨惜上前几步扶起牛家妇人,细声在妇人耳边道,“莫担心,你丈夫现在很安全。”
牛家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想问什么,却咽了回去。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现在不该问。
“我们欺负她,是她欺负我们还差不多。你问她,她丈夫毒死了我娘亲和他的娘子。”李大妈的儿子冷笑一声道,“我劝你别管闲事,我李三乐不打女人。”
“真是个鲁莽汉子。”叶雨惜嘀咕了一句,转身面对着他道,“你娘亲不是被毒死的,真的凶手也不是牛四喜,你不查探清楚便诬赖人家,有些过分吧?”
“你撒谎。”王大婶的相公急了,吼道,“仵作都说他俩是被毒死的,你凭什么说不是?”
“我自然有我的证据。”叶雨惜淡淡道,弯腰检查起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