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住宿在外,不能码字。报歉!这周内一定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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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女帝的首肯,马自如整了整衣裳,向一名宫女招了招手,唤其过来,并在耳边说了几句。那宫女点了点头,退下去,想来是准备一些道具去了,毕竟事出突然,马自如并没有随身准备一应物件。但他也是机灵之人,宫女准备的档口也不能令帝君和众人空等,所以反手从发髻上拔下那枝绢花。
手持绢花的马自如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象是被什么附了体一般。只见他将那绢花在两手间翻转几下,就在众目睽睽中不见了踪迹。众仕子“咦”出声来。马自如环顾四周一遍,将两只手掌伸展出来让大家看情楚确实没有藏什么东西后,右手往半空中作采摘装,那硕大的粉花就又陡然出现在了指尖。如此反复几次,那花儿就象是带着灵仙之气一般,不断地在他的指掌间消失、出现,看得众仕子和女帝一阵眼花缭乱。
至于澄等三人并没有惊异,以他们的眼力当然能看清这马自如是如何做的,他只不过是将花藏在袖中再拿出来而已,只是动作奇快,在普通人的眼中看来,象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就算白珈也能勉强看清他动作的轨迹,但心中仍是佩服他动作之快。
远远地看到那宫女正向这里走来,马自如持花向玉台上施礼,便又插回了头发上。
因为马自如刚才的表演虽然简单,但手法确实很巧妙,所以都对他下面的节目有了好奇与期盼。宫女手中捧着折叠好的黑色布匹,上面倒扣着一只海碗大的金杯,仅此二物,也不知他要用来做什么?
“谢谢这位姐姐。”马自如从宫女手中接过二物,很绅士地躬身行了一礼,右手托着黑布,左手轻抚过杯口,当这只手再度举起时,指尖已多了一枝花瓣单薄又楚楚动人的红色‘鱼美人’。这枝花当然是事先被宫女藏匿在黑布中的,谁都知道,可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玄妙地将它拿出来,却是很匪夷所思。他将那‘鱼美人’递给宫女,宫女羞喜交加,但不忘转首请示花宓篁。花宓篁虽看得高兴,可这马自如还没有让她心动,便不在意微点了下头。
“多谢公子。”宫女感情丰富地看了马自如一眼,便羞答答地接过花朵,匆匆退了下去。
马自如在花宓篁的眼中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可是在这些宫女的眼中则完全不同。她们自从入了宫里,见到的不是太监,就是侍卫,要么就是更加不能碰的帝君面首。每年一度的仕子面圣,让她们看到了一群不一样的男人,给她们禁锢、压抑的宫中生活吹来了来自外面世界的清新之风。外面的世界,对她们来说已是美好的过往,这一辈子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出去呼吸那自由的空气了,而那些仕子们将她们带入了某种梦境之中。
这些仕子通过层层考核,本来就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而且大都年青,近年来为了迎合女帝的喜好,考官们除了考生的才学,也越来越注意他们的年纪及相貌,整体趋势已越来越年青化和俊逸化。这更是让生活极度乏味,情感枯燥的宫女们春心荡漾。
花宓篁不回头地冷冷向白珈道:“处理了。”
处理了。处理谁?马自如吗?他只是在依着叶枫的提议表演而已,不管好坏,都不会让帝君起杀心。除了这个人,那就是那名宫女了。她错误地以为帝君点了下头而大着胆子收下了花,收下花来也许还不至于死,只是她又怎么能表现出这样羞怯含春的表情来?!花宓篁有没有看上马自如那是她的权力,但她决不许有其他女人伸出筷子来动她的菜,哪怕是她丢弃的剩菜也不行。
“是。”白珈心中哀叹那名宫女的不幸,可是她所能做的只有执行命令。
白珈满含着怜悯的目光刺破了黑暗直射向那名离去宫女的背影。不知是在怜悯自已身不由已,还是在怜悯她仅仅因为一枝花儿和一个羞怯的表情就将香消玉殒,人命在某些上位者眼中并不比地上的蚂蚁更贵重,只要一个念头起来,就可以随时掐灭。
当然,花宓篁所说的“处理了”,并不是要她马上就动手,而是宴会结束之后。尽管白珈对花宓篁恨之入骨,也决不赞同她的做法及观念,但却是十分明白她的喜好,同样,女帝对于她也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了解。她们两人就象是南和北、上与下、阴和阳,相生又相克。
场中,马自如已令负责为他斟酒的宫女又搬来一张小桌子,他将大金盅盅口朝下以示里面是空的后放在其上,又铺开黑布同样让众人看到正反面都没有什么东西后盖在盅上。目光四下扫了一遍,展眉道:“前面的表演只是小手法,下面是有些难度的,还请陛下和各位仔细看好我的双手。我的师傅曾对我说过,杂技之所以是杂技,是因它所包含的各种技能,有注重上肢的,有注重下肢的,有注重力量的,也有注重坚韧的……如此多的种类,唯有这魔术是最重脑力与技巧的。它除了对你的手法技巧有很高的要求外,更重要的是道具的选择与设计制作,但还不是最重要的,魔术的灵魂是魔术师本身的魅力,他的一言一行所带动的气场。一名成功的魔术师可以通过语言和事先设计的假动作来误导观众的思维,当他们以为是左手的时候,其实右手的动作才是成功的关键。”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名仕子:“比方说,我拿起了这位兄台的酒杯,将一只手掌覆盖其上,就这样随便一摸之间……请看,这杯中的酒就不翼而飞了。”
酒杯朝下,没有酒洒出来,而之前明明是能看到月光、灯光将酒水照得闪亮的。那名仕子看着他在前面将他的酒变没了,忙站起身来探出头来查看地上有没有被水浇湿的痕迹,确定不是被泼在地上后,又一把拿过那酒杯左右看看,确是自己的那个杯子,而里面果然是没有一滴酒的踪迹了。
“不是吧?这么神?”那仕子嘟嚷着。
“酒上哪去了呢?”马自如环视了众人后,目光又回到了那仕子脸上。
“酒上哪去了呢?”那仕子紧跟着问道。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在下喝了。”马自如指着自己的鼻子。
“难道不是吗?”那仕子道,“你喝酒的迅度倒是快得很啊。如果到了酒店里去,想那店老板还没觉出酒桶空了时,你已打着酒嗝出了店门了吧?难怪你要学这技术,果然很实用,非常实用。能不花一文钱而喝遍天下的美酒,这不是神仙般的生活吗?连我都想要拜师了。”
那仕子讲得有趣,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啊?”马自如一看,自己找对了人,这个仕子成功将气氛调动了起来,这正是每一位上台的演员所希望的,不由得大为高兴。
“什么高姓大名?本人只是排名第十的洛基由,无名之辈,难怪你不认识我。”
“是洛兄啊,幸会幸会,我马自如也仅得第九,与洛兄正是半斤对八两。但是,今夜能参加陛下的宴会,从宫门出去之后,洛兄想要不闻名天下也是不太可能了。”
那边的莫桑看他们套起近乎来,不耐烦地重重咳嗽一声。
正自天马行空的马自如忙收紧缰绳,神魂又回到了表演中。
“如果不是在下喝了这位洛兄的酒,那酒去哪里了呢?”但见马自如隔空向着那黑布做了个抛掷的动作,而后上前抓住了布的一角,故作神秘地道:“会不会是在这大金盅之内呢?”
“不会吧?这么远,那酒竟会自己飞过去吗?”那名洛基由今夜像是与马自如配合好了似的,这时又出声了。
众人都表示不信,纷纷摇头。
“大家别不信,在我讲了如此多的废话之时,我已有足够多的时间与机会做手脚了。那时大家都已被我的话吸引,思维在随着我的话头转,而酒却已被转移到了这大金盅之中。”
在大家表示“原来如此”时,叶枫却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上前去,也用一只手抓住了黑布的一角,笑容里带着一丝的阴沉:“既然酒已在盅里了,那就由我来揭开这布吧。”
“马自如哪敢有劳大人啊,还是我自己来吧。”马自如脸上笑容依旧,一丝冷汗却已从后颈渗出,好在没有人发现。说着像是怕叶枫动手,抢先掀起黑布。
黑布半边扬向了上空,另半边却依旧在叶枫的手中,只听得“哧啦”一声,布片从中撕裂。当众人目光看着扬起的那半片布时,马自如的一只衣袖似乎微微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