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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畴一五行,《洪范》义先具。伯鲧一汨陈,维帝乃震怒。启贤能继禹,天罚行有扈。桑门易地风,其说本舛互。奈何洛下儒,侮圣不知惧。用三革其二,变一成百牾。既与《洪范》殊,宁免彝伦攵。百世而可欺,君子亦有恶(浚师按:《皇极经世》一书,《四库提要》引明何瑭之论详矣。竹囗《经义考》曰:“明初编《性理大全》,与《通书》、《正蒙》并列。崇祯间帝幸大学,议礼者欲跻周、程、张、朱于七十子之上,康节亦与焉。然五行为《洪范》九畴之首,传称‘天生五材,废一不可’,康节乃去木、金而益之以石,是威侮五行也。庶征为《洪范》九畴之八,《书》称‘五者来备,各以其叙’,康节乃去燠寒而易之以露雷,是一极无凶也。五官去心,则不成大人矣。五经去《礼》,则无以别于禽兽矣。不知诸儒何故而神明其说,争推演之,此蒙之所不识也。”又曰:“康节之水火土石,仿诸佛氏之地水风火也。色声气味,取诸佛氏之色声香味也。遇数之五,率去其一,若夫天有五星,地有五服、五沟、五涂,人有五藏,教有五典、五礼,祭有五祀,目有五色,耳有五音,口有五味,鼻有五臭,手有五指,绘有五章,律有五度、五量、五权、五则,康节亦安能悉为减损?其说亦窒而不可通矣。”浚师谫陋,于《邵子全集》亦尝略加研究,不知日月星辰何以变为寒暑昼夜,水火土石何以变为风雨露雷,乾何以不为天而反为日,离何以不为日而反为星,坤何以不为土而反为水,坎何以不为水而反为土,举伏羲之卦象、箕子之《洪范》一扫而空之。程子之所以不敢传其学者,得毋有不安于中乎?竹囗所言容有过当,然儒者好奇,实有以启人议论耳)。

孔门善说《诗》,子云商起予。流传大小毛,授受大小序。纵有齐鲁韩,见之色斯沮。夹氵祭一后生,攻以列火炬。先儒误听信,凿枘生龃龉。微言忽中绝,太义不复举。闻人左丘明,著书秦相吕。其言虽近诬,其事颇足取。国侨赋《褰裳》,晋为退师旅。《木瓜》美齐桓,情岂系男女。《诗》教厚人伦,诲淫何独许。可怪上蔡师(鲁斋王氏为上蔡书院师),为力亦太巨。芟弃郑卫篇,窜改《雅》《颂》所(王氏擅删《郑》、《卫》诸篇,又退《召南野有死囗》入《王风》,而以谭大夫、卫武公诗改入《国风》)。谁为辨异同,复遵笺传语(浚师按:郑樵《通志》卓然成一家之言,惟力攻《诗》序,颇不满人意。朱子因之,而淫奔之章遂不一而足。竹囗此诗合下一首,可谓大声而疾呼矣。至王鲁斋删改经文,无所忌惮,此实孔门之鸱枭,殊不屑污人齿颊。竹囗曾云“宁不食两庑特豚,不删《风怀二百韵》”,殆有激而言之欤)。

男女一相悦,情迫莫自持。不闻桑中契,先以定情诗。国史明得失,轩别醇疵。如何历郑卫,专录淫人辞。鸡鸣风雨夜,奔者亦可危。执祛遵大路,岂不畏人知?丘中有麻麦,两雄共一雌。双双李树下,宁免相诟訾?立言讵可训,说者宜再思。无邪尼父教,用告童子师。

《诗》亡王迹熄,百国有《春秋》。鲁叟乃笔削,实书肆旁搜。晋《乘》楚《囗杌》,《郑志》亦见收。斯为天子事,邦国合九州。大书王正月,恐疑于孟陬。胡氏逞私智,谓以夏冠周。岂其一布衣,斧钺威诸侯?美恶同其辞,此言尤谬悠。当其在讲幄,君臣意绸缪。经义月经进,讽谏同转囗。是时十将存,可复二帝雠?奈何戒黩武,惟知安是偷。得毋桧所荐,知已士当酬。流传误后学,乖舛难悉纠。曷不废其书,述事准左丘(浚师按:胡传立于学官,诸家之说几于尽废。章氏潢曰:“安国之作传也,总三家纷纭之说而录其似,汇诸家后出之论而采其长,义例炳然,衮钺斯备。然以为不诡于圣人之教则可,以为尽得圣人之意则未也。”云云。此论极平允。至“文定于成公十五年仲婴齐卒传曰:”婴齐者,公子遂之子,公孙归父之弟也。归父出奔齐,鲁人徐伤其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故书曰仲婴齐。囗此可谓乱昭穆之序,失父子之亲者。以后归父,则弟不可为兄嗣;以后襄仲,则以父字为氏亦非“,数语义正词严。故《御纂》首著之,所以昭万古伦常法戒。嘉庆间段玉裁作《明世宗十论》,乃竟肆其狂哮,且欲以世宗为武宗之子,拾毛西河唾余,而西河之所不敢言者,玉裁复侈然言之,其有关于人心风俗不小。因阅竹囗议文定诗而附录之。周正、夏正辨者多矣,固无庸竹囗哓哓也。又按:文定仲子寅著《读史管见》,三代以下几无完人,较之乃翁《春秋传》颇为可议。总之,安国之学似未可厚非也)。

素王六经外,《论语》其总龟。纪者六十四,义取《春秋》辞。同门有不善,一一具书之。由求予亢寮,言失不可追。揆诸朋友义,情得徇其私。宁形弟子短?但以尊先师。试观孟子徒,克丑亦若斯。后儒不晓事,吹毛务求疵。倡论辍从祀,平反者为谁?不若乡愿人,非刺无可施。瞽宗祀此辈,众口庶不訾。吾思屋上乌,爱由丈人推。云何七十子,一眚罢其祠?何年复旧典,俎豆敕有司。

汉士守一经,其义或春。真儒起北海,卓哉郑司农。博综六艺旨,叩之等木钟。于时内外学,罔不罗心胸。用以释仪象,明堂暨辟雍。初非尚怪异,专一谭鱼龙(纬书《河图鱼龙》最怪)。至于五帝名,亦惟祀典从。德业既日尊,弟子争攀逢。黄巾拜车下,后儒翻不容。一朝辍栗主,俎豆何由供?嗟彼黎丘鬼(谓王通也),乃以祀瞽宗(浚师按:明世宗嘉靖九年,罢申党、公伯寮、秦冉、颜何、荀况、戴圣、刘向、贾逵、马融、何休、王肃、王弼、杜预祀孔庙,而祀林放、蘧瑗、郑众、卢植、郑康成、服虔、范宁于其乡。我朝雍正二年,复林放、蘧瑗、秦冉、颜何、郑康成、范宁祀。王通之祀也,亦嘉靖九年诏旨。竹目通为黎丘之鬼,虐矣哉)。

秦延君说《书》,敷文太支蔓。《尧典》仅一篇,为言且三万。博士卖骑驴,亦费三纸券。吾思吉人辞,终与躁人远。辞苟足以达,其义自缱绻。勿徇买菜求,第抒心所愿。不见陆士衡,才多反为患(浚师按:《汉书》:“张山拊长宾,平陵人。事小夏侯建,为博士,论石渠,授同县李寻、郑宽中少君、山阳张无故子儒、信都秦恭延君、陈留假仓子骄。无故善修章句,守小夏侯说文。恭增师法至百万言。由是小夏侯有郑、张、秦、假李氏之学。宽中授东郡赵玄,无故授沛唐尊,恭授鲁冯宾。”桓谭曰:“秦延君能说《尧典》,篇目两字之说,至十余万言。但说‘日若稽古’,三万言”)。

诗篇虽小技,其源本经史。必也万卷储,始足供驱使。别材非关学,严叟不晓事。顾令空疏人,著录多弟子。开口效杨陆,唐音总不齿。吾观赵宋来,诸家匪一体。东都导其源,南渡逸其轨。纷纷流派别,往往近粗鄙。群公皆贤豪,岂尽昧厥旨。良由陈言众,蹈袭乃深耻。云何今也愚,惟践形迹似。譬诸{艹力}蔗甘,舍浆啖渣滓。斯言勿用笑,庶无乖义始(浚师按:宋诗非不可学也,别流派,去粗鄙,由宋以上沿波溯源,自无流弊。不齿唐音固非,然如前后七子专学唐人腔调,改头换面,毫无神韵,亦未免生厌矣)。

群雅日凋谢,后起靡有涯。奇觚累百人,各自名其家。吾衰尚有志,道古闲波邪。有明三百祀,揽秀披春华。青田与青丘,二美洵无瑕。吾乡数程贝,双珠握灵蛇。自从永宣来,其辞正且葩。洎乎嘉靖季,七子言何夸。钩金纵可拣,莫披黄河沙。一咻众楚和,是后尤卑畦。先公闻<;鸟>;舌,顿生亡国嗟(先太傅初闻袁中郎、钟伯敬论诗,叹曰:“安得此亡国之音!”惨然不怿)。吾欲返正始,助我者谁耶(浚师按:《静志居诗话》曰:“王、李教衰,公安之派浸广,竟陵之焰顿兴。一时好异者,诗张为幻。关中文太青倡坚伪离奇之言,致删改《三百篇》章句。山阴王季重寄谑浪笑傲之体,几不免绿衣、苍鹆之仪容。如帝释既远,修罗、药叉交起搏战,日轮就暝子、母四野群飞。”云云。此论真透骨髓,不为太詈。高、刘两家洵无瑕之璧,若程、贝,似尚逊一筹也)。

翰詹外转余阅明洪武四年进士登科录,一甲三人,状元吴伯宗授礼部员外郎,榜眼郭、探花吴公达及二甲十七名均授主事,三甲一百名均授县丞,无所为翰林也。皇朝顺治三年,题准于二甲、三甲进士内选取送翰林院读书,满、汉学士教习,俟学业有成,复行考试,优者用编修、检讨,其余除科、道(皆七品)、部属等官。十年,世祖特谕翰林各官,内外扬历,方见真才,钦定少詹事以下二十一员,外转司、道。十八年,著令停止。至康熙二十五年,吏部议准翰林院、詹事府,于每年八月内,将庶子、侍读、侍讲以下各官开列具题,候钦定数员外转。庶子以同知用,侍读、侍讲、谕德、洗马以盐运司运副、盐课司提举用,中允、赞善、修撰以通判、布政司经历、理问、都司经历、断事、盐运司运判用,编修、检讨以按察司经历、布政司都事、盐运司经历用。至才力不及、不谨,及所行不端者,照例降级、革职。载康熙二十九年所编《大清会典》。按庶子、讲、读,较同知、运副、提举,品级虽均五品,而贵贱相去,不啻天渊。若布、按各司首领官,不过佐贰末职,更非同知、运副、提举等比。乃以为中、赞、修撰、编、检外转之阶,且恐其不谨,定以处分,足见圣祖时吏治之重胜于文学也。予历充粤闱乡试提调,副典试者皆编修、检讨,迎帘公宴,亲见布政司首领官叶某加五品衔,顶戴用蓝翎,为之捧茶。惜其未知康熙《会典》中有此一段公案耳。捐例长开,同知而下,朝珠蟒服持手版者,几塞破院司屋子,幸而外转例停,不然翰愧詹诸公能毋惴惴耶?

报恩寺塔张岱《陶庵梦忆》载金陵报恩寺塔为四大部洲所无。按:北魏胡灵太后时作永宁寺,又作石窟寺于伊阙口,皆极土木之美,而永宁尤盛,有金像高丈八者一,如中人者十,玉像二,为九层浮图,掘地筑基,下及黄泉。浮图高九十丈,上刹复高十丈。每夜静,铃铎声闻十里。佛殿如太极殿,南门如端门。僧房千间,珠玉锦绣,骇人心目。自佛法入中国,塔庙之盛未之有也(本《资治通鉴》)。据此,则永宁塔与报恩塔亦正相等耳。报恩寺在江宁县城南一里,乃长干寺旧址,明永乐初撤而斥大之。塔高百余丈,国朝康熙三年及三十八年,皆重修。道光甲辰,予在江南,登其巅,遥望江潭,舟樯一片,俯瞰城阙,烟火万家。时当八月,秋气逼人,老仆以棉衣进,著之颇觉高处不胜寒也。咸丰辛亥,予寓镟子巷,去寺甚近。一夕赴友人召,四鼓归,见塔灯高者如繁星,下者如明月,烟云缭绕,金碧辉煌,又觉置身琉璃世界中。归取所储雨华台水烹松萝香茗,快饮数瓯,形神为之酣适。迄今垂三十年,一追忆之,犹依依魂梦也。粤贼跳梁,据城十二年,名区胜境,悉付劫灰,而此塔亦拆毁无片瓦矣。可胜叹哉!

听言则对《柔桑》之诗“听言则对,诵言如醉”,郑笺:“对,答也。贪恶之人见道听之言,则应答之。见诵《诗》、《书》之言,则冥卧如醉。”朱注:“王使贪人为政,我以其或能听我之言而对之,然亦知其不能听也,故诵言而中心如醉。”朱公迁曰:“无可与语,故自诵其言耳。诵言犹云独语也。任小人而不听善言,念君子而不见信用。”钱饮光《田间诗学》曰:“听言之言,与诵言之言,皆同时言者。一听之则对,其所言者中听之言,与言利也。一诵之如醉者,其所诵者《诗》、《书》之言,与利相反也。”愚谓公迁之说为长。胡三省注《通鉴》(一百五十卷)则从郑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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