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接到一个电话,是从距离我现在读书的地方快两千公里远的家里打来的。电话那头,当我迷迷糊糊听到父亲说,家里老太公生病,好像不行了的时候,瞬间就睡意全无,也听不进去父亲接着说了什么,急匆匆的应了声,说马上回来,就挂掉了电话。
话说,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还能四世同堂的人已经很少了,而我,姬长文就是这样的一个幸运儿。家里的爷爷和老太公身子骨都还不错,虽然不能像古人一样,时不时的来个饭五斗,但是顿顿吃上一碗饭,再喝上一口小酒,还是可以的。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还会招呼着附近几个老爷子一起,围着一张小桌子坐,吩咐后辈弄来一碗梅花扣肉,配着小酒,好不潇洒自在。然后,一个个光怪离奇,让人忍不住把自己代进去的故事,就会从一堆老大爷的嘴里蹦了出来,让人神往。
每当到了那个时候,还小的我总会搬着一个小板凳,乖乖的坐在一堆老爷子身边,一边倒酒,一边贪婪的享受那些故事。那个时候还小,不太懂那些故事里面讲的什么事情,但是感觉很好奇,听的时候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虽然后来长大了,父母带着自己离开了老家到了县城居住,但是逢年过节总会跑回老家去陪陪老人们,继续听那些听过了无数次的故事。
大学跑到了外省读书。清晰地记着,自己因为犹豫到底出省还是就在省内读书而烦躁,于是干脆就跑回老家去陪老人。老太公和爷爷听到后,毫不犹豫地说:“犹豫啥,娃子还年轻就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异常清晰地记着当时两个老人脸上,透露着经过岁月的流逝,特有的坚韧和智慧。
想到两个老人,心里就一阵急躁,心里堵得慌。一点多的飞机,回省就已经下午4点多了。突然又想起自己没听到父亲说老太公现在到底在老家还是县城,心中暗自懊恼。这个时候,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一声,是父亲发来的,上面写着:勿急,老太公在县城。
舒了口气,又深呼吸了几次,勉勉强强让自己的心境平缓了下来。催了司机一下,然后带着不安和期待快点儿到家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等到了县城,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一下长途汽车,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黑色毛呢风衣的父亲。
心里混着焦急和不安,快步地小跑到父亲面前,还没来得及问,父亲先开了口,“老太公,还好,已经睡了,先回去睡一晚上,明天再去看吧。”
我低声应了一声,就跟着父亲回到了家里。
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睡得也不太利索,总感觉半睡半醒着的,脑子里也不时地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像是回到了古代,乱七八糟的。
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赶忙朝着老太公住院的地方去了。说起来,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见到老太公了。
等到了医院,看到了老太公,自己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在一件中等大小的单人病房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太公,三步跨做两步来到了老太公的床边,半蹲着,双手握住了老太公的手,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老太公的眼睛,里面竟然透露着灰色,和以往老太公充满了明亮和深邃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看到老太公这个样子,心里莫名的不安。
看到自己来了,老太公的眼睛仿佛一下了注入了活力,那灰色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往日的精神,溺爱着看着着自己。
这个时候,老太公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了,“长文,你回来了。这一年不见,长得更加的壮实了,不错,不错,是我姬家的种。”
一句话说了老半天,中间还停下了咳嗽了几句。
我连忙想要止住老太公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在一边的爷爷止制止了,我疑惑的看着爷爷,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这样,不过没等我说什么,这个时候老太公的声音又响起了:“你听我说,长文。太公的时间不多了,早就该下去见阎王的人,活到现在是老天怜悯,也许是天意吧。”
说到这里,老太公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的严肃,沙哑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伴随着父亲关门的声音,老太公厉声说到:“姬家第67代长孙姬长文,我姬家向上可追溯到上古商周时期,为周文王正统之后。今日,我以周家当代家主的名义,将家族传家之物赐予你,你切牢记,勿让家族蒙羞!”
说完,在一边的爷爷拿出一个狭长的黑色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蛇形玉佩。淡绿色,略微透明,蛇成弧状弯曲,单面雕刻。双目圆睁,尾向内弯曲,口吐芯。
不知道为什么,我素来害怕这些东西,但是看到这个玉佩竟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迷迷糊糊的就从爷爷手中接过了这个玉佩,就在双手触碰到玉佩的时候,整个玉佩突然开始泛光,淡绿色的光芒从玉佩中散发出来,一道盘曲的巨蛇影子出现在了玉佩的上方。当整个蛇完整的出现的时候,蛇头朝着我看过来,在双目交汇的时候,蛇头好像轻微的动了动,而后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看到这个景象,原本显得很疲惫的老太公竟然满脸红光,兴奋的朝着刚才出现巨蛇身影的地方举起了双手,低声的呼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长文,千万别让家族蒙羞,让祖宗失望啊!姬家不能在我手里蒙羞啊,老太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别.....让......老....太.....公.....失.....望。列祖列宗,我愧疚,但我找到了希望啊!”
说完,双眼慢慢的闭上,双手无力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爷爷颤颤悠悠的走到老太公的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拜倒,嘴上颤悠的哭声到:“恭送父亲西去。”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父亲拉着我也跪倒在地,学着爷爷双手拜倒,说到:“恭送老太公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