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上采买了些用品,我便开始了与战游洛的江湖寻路历程。
话说江湖上轩辕宫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的,老百姓过日子,要说到衣食方面。就好打听的多了,就问看病哪里的大夫最出名。随便一问,抬手就指东上流云宫或者轩辕门。
流云宫的医术与南宫离凤的美貌,江湖上是无人不知晓的,而轩辕宫的盛名也不在其下,司徒逸清的乐善好施也是津人乐道的。真没想到这家伙在这里还成大善人了,21世纪都没看他捐过几次款。(某人:工资都在你手上的,好不好,理个发剩余的我都自觉上缴,哪有私房钱……再说,你捐不就等于我捐!)
说是为了练习轻功,我们一路步行,我的轻功因此也见了增长。虽还未能达到飘的那层境界,不过踢踏间行路半日也并不觉吃力。
出了那小镇,我们行进了两日,这日上午的时候我们还在又一树林。忽的传来铿锵的刀剑相击声,间或夹杂着厮杀的声音。
我与战游洛对看一眼,然后默契的往声音来源处寻去。无比的兴奋由此而生,貌似有不小的热闹可以凑啊。
“大家护住粮草——”
“巴嘎丫路……#¥%#¥……”
“杀……”
两种语言相互厮杀的声音,我直觉一愣,虽然我不会,不过还是听过的,那分明就是日语。走近一看,果然啊,连装束都与东洋倭寇忍者无二!
只见貌似中原军士的人马与东洋倭寇两方人马奋力厮杀着,那东洋武士特有的武士刀。气愤间不觉好笑,蒙脸做坏事都不晓得换把刀子。
“将军——”一声惊恐的怒吼,随着一男子身形移动快速的扑向一人。
“左图!”另声惊喊,被挡住的男子一把接住被唤作左图的男子。
我与战游洛又对望了眼,示意她别插手的瞬间,一枚石子由我手中射出,正射偏了那正欲砍向左图的刀身。
“锵”的一声,那挥刀的武士身形亦被震的后退了几步。待望了我一眼,我正顺手又拽过战游洛的长剑一剑挥去。刷刷刷三招,招招逼的对方连退数步。其余的东洋武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有几个放下手边的搏斗,上来助阵。
顿时我对面就站了三个黑衣东洋武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齐齐挥刀向我砍来,招招狠毒攻击要害,一点也不因为我是女的而手软!
靠,本来我只丢了一颗小石子,也无意伤人——那那,那我没杀过人吗。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与人动手打架,使出第一手的时候手心都出汗了!
在他们如此必杀的攻击下,我也愤怒了,小样,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啊。打架的当口,气焰上窜,手也不再如当初的颤抖。虽然缺乏实战经验,不过我学他们攻击我的要害,反击他们也是游刃有余的。
虽然我缺乏经验,但是胜在速度上的优势,这段时间的轻功可不是白练的!
刷刷刷,几个回合我以一根树枝挑飞三个东洋武士的手里的钢刀,侧身与他们快速擦过,迅速的点了他们的穴位。多少个夜里打坐调息,也没忘记人体经络上面的研究啊,今天终于有实体可以练练手喽,呵呵……对付其他护粮士兵武士见此情景都同时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朝我攻来。
我防备的把树枝转而对象他们,谁知他们竟是从我上方跃了过去。我连忙追上去跳跃伸指,剩余而来的有三个人,跳过去的只有一个,被我点中两个。这唯一的漏网之鱼望了眼又被我瞬息移动间,挡在身后四散定住的同伴。全身包的只剩眼睛的——那双眼闪过一丝锐芒,也是不犹豫的伸手入怀,迅速的摸出一把暗器。
在我横枝欲挡的瞬间,那射出的暗器却是与我身左侧两尺开外的距离射向我身后的武士,我一惊的当口,却来不及挡住。
事后想了下,其实我本来就不想挡,我无意杀他们但是也深知他们不可能活着离开。对敌人我没有“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为我而死”的想法,我原不是这个陌生时空的人,但是我现在是了,我与这个时空的东洋倭人宿日无仇,但是21世纪作为新中国生活在太平盛世下的我们,谁能忘记日本对我们祖祖辈辈的迫害?
在第二轮暗器射出,在我右侧又几个人倒地的时候。我未动身,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个唯一幸存者挥刀剖腹了——
如果换成其他场合,或是久经沙场后的我,该是哭笑不得的:你一刀未出,敌人在你面前自相残杀外加自杀。但是我深知,该是他们自觉技不如人,未免什么讯息落入敌口所以自杀灭口。
此时我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地沾满鲜血的尸身不能回神。电视剧这种场面是常有的,而此刻我是面对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陨落。那鲜红的颜色不是颜料也不是番茄酱,而是真正猩红的血……哪怕那除了中原人外还有我一直不待见的倭人,但那都是曾活生生的生命啊……
刚才动手的时候我是越战越勇,而此时我却忍不住的全身都在颤抖。那感觉就如同置身于腊月的寒冬,怎么都无法冷静。哪怕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喊:别怕别怕,他们不是你杀的,死人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但是颤抖就是止不住。
我不觉一群人正探究的看我,没听见貌似将领的人上来跟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一地的鲜红……
直到一双温暖的纤手抚上我握树枝的手,我颤颤的抬起微垂的头,涣散的眸光聚焦在战游洛安慰了然的丽颜上。
“师傅,我——他们都死了……”声音都带着颤音,以至我有点怀疑那是不是我的声音,但是我的大脑明明清醒着的,真真切切的看着那一地了无生气的生命……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要明白,要闯江湖,怎能无血腥?但只要你记住:沾染你手的血是该死之人的血,而绝无冤孽。那么你就可以问心无愧!”说话间一条白色的布被挡在我的眼前,在我脑后温柔的系上。
我随牵着我的手前行,不知那群人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跟着这双如同母亲的手,就可以安抚心中的不安。真是没良心啊,此时此刻我才对另个世界的父母刻骨的想念。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他们还健康的活着,身边还有妹妹……此时我却是不管他们身边有谁,只是出于本能的想念。爸、妈你们还好吗?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只要不死离,我不怕离别。不管是亲人还是爱人,只要他们生活的幸福安康,那幸福是不是我给的都不是最重要。我只能尽力,做到自己能力内的最大努力。
横七竖八的尸体是没办法避免的,所以行走间虽然无视但还是绊倒了。我一愣,却没有继续再走,努力的平复着纷乱的心情。
“两位姑娘请留步!”看不见来人,我侧耳倾听那男子说话的声音。
“在下乃宋朝刘家军副将顾子冲——”不知战游洛做了什么表情,那男子继续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帮个忙?
我等乃为护送军用粮草赶赴前线军营,姑娘您武功高强,不知能否帮忙……这并不是为了在下,而是为了我大宋朝的将士保家护国所需……”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我解下脸上的布,望了那副将一眼。心情未定间,不觉有些惊讶,眉清目秀的脸,很眼熟,但却不是今天见过的样子。我望了望一旁的战游洛,她也正在看我。
“此去何处,路有多远?”我开口问道,不知去轩辕宫会不会顺路。“我们要去轩辕宫……”
“这……前行三十余里有一岔路,继续向偏北百里便是京都轩辕宫的方向,直向东便是军营的方向了……”
“姑娘,军情紧急……国家安危堪重!”深深的一揖,这时我突然想起,这个人与那个武林大会上第一个上场的顾子寻貌似啊!
我望了望他诚恳的表情,又望了眼东方暖洋的日头,不觉叹了口气。
“你去京都吧,这里有我护送便可,我想也许你可以带些个大夫过来。”战游洛理解的微笑道,我心中又是一颤,感激无言。
“大夫!”顾子冲的眸光因那后句话闪亮,我回以勉强的一笑。又见他深深一揖,之前的混乱心情转移走不少,蛮不自在被人行此大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