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独孤梦岚走近我,想过来牵我的手,而我下意识的就避开了。独孤梦岚不解的隔着朦胧的面纱望我,而我并未做声,径自先行起步。
没有回头看他们的表情,知道他们也不会落下。不知为何,自从那仿若莫名的一梦后,我越发的排斥起身边这些曾日夜照料我起居的人来,甚至还有那个应该是将来最亲近的人……
“姑娘……”满大街的姑娘该不是在叫我……何况我蒙面,不会有人看见我的。
“姑娘,请留步……”是在叫我!我不禁驻足,独孤梦岚与冥月还有魅影也同时挡在了我的面前。
“原来是孤独兄——这位姑娘的东西掉了!”那男子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一跳,不是因为他不凡的英俊外貌,而是感觉这陌生的人我却似乎见过……望着他手里的,那分明不是我的东西。
冥月顺手替我接过,帮我谢过。
“原来是南宫兄,还有司徒兄!”独孤梦岚淡淡的与那男子寒暄道,虽然不甚明显。但是我分明察觉了到独孤梦岚语气里的一丝异样,却又不知是什么。
透过朦胧的面纱,我又望向那陌生男子,此时另个通体透着冰寒气息的男子也走近了。同样的似曾相识感,让我心口跳的更厉害了。
透过那朦胧的面纱,那后来被称作司徒的男子却定定的看着我。分明冰寒的气息,但望我的时候,那眼里的火焰仿若穿透了这层薄薄的纱巾。冥月与魅影此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们彼此的视线,但那感觉却未因此而消失。
“独孤兄这是要去往何处?”被称作南宫的那个温润男子,淡笑的向独孤梦岚问道。
“此次来此,事情已经全处理妥当,所以正待回宫。”
“难得巧遇,不知独孤兄可有空……”
“南宫兄,在下恐怕要失礼了,无极宫中有要事正待我回去处理。”不待那南宫话完,独孤梦岚已经先行拒绝掉了。急事?我怎么看是急于脱身!这两人也不若仇人呀……
“那在下就不阻拦了!我们几次别过了……只是有件事情得劳烦下独孤兄……”南宫礼貌的对独孤梦岚一揖道。
“南宫兄但说无妨,只要能用得到在下之处,定当竭力相助!”独孤梦岚回复的也并不含糊,干脆的给了允诺。
“盟主家的二千金,想必独孤兄没忘记吧!”那南宫悠悠的道,那眼神里分明有一丝探寻闪过。
“哦,林小姐如何了?”独孤梦岚疑惑的道,望了眼南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
“林小姐与一月前与我俩失散与无梦谷的树林……”
“哦?竟有这等事情?不知现下情况如何了?”独孤梦岚显得十分焦急的样子,那神情仿若走失的是他什么重要的人般。不觉奇怪,此刻竟怀疑冥月说的,我是他挚爱的未婚妻……貌似那个走失的更得他心的样子。
南宫叹息的摇摇头道:“我们怀疑是东瀛倭人所为,所以一直暗中探寻,可是半个多月都未有半点收获……”
“那么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独孤梦岚义愤填膺的道,一副就要上刀山火海的架势。
“赴汤蹈火,那道不用,只要掳走我妻子的人不是你就好!”冰冷的声音突地哼道,我见独孤梦岚听见这话的时候捏了下拳头。接着反驳道:“说道这,她既是你的妻子,你为何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落入贼人之手?”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只是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此事与你有关,否则我定不饶你!”那司徒一副强压怒火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愤恨的望着独孤梦岚,话落目光似又朝我的方向看来。
“你——”独孤梦岚因司徒如此不善的话语,变了脸色:“你既没保护好她,那么就失去了陪伴她的资格,就算我找到她也不会告诉你……”
“独孤梦岚!”这回本来面色就冰寒的司徒脸色也变得更深寒,一张冷峻的脸是冰火交融的剑拔弩张。
“南宫兄,大可放心,若在下有林姑娘的消息,定当竭力营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独孤梦岚后面那一句话是咬牙对司徒说的,说完也不待他们再给出什么反映,然后一拂袖,一把拽住我就要离开。
“等等——”
“不得对姑娘无理——”我刚应声回头,就看见冥月与魅影挡身在我身后,隔开了司徒伸向我的手。我想停住脚,但是独孤梦岚径自拉着,我并不打算让我停留片刻。拉到她身后,这才转身面对正与魅影冥月周旋的司徒。
“司徒你不要太过分,我忍耐与你,你也休要觉得我们无极宫的人好欺负!”独孤梦岚沉声道,早无了耐心:“我独孤梦岚虽不屑礼数,但我无极宫的女子也是有身份的,你莫要胡乱造次。你若再纠缠不放,就修怪我不客气了。”
而司徒竟是对独孤梦岚的话恍若未闻,那边闪过了冥月与魅影的阻拦已经跃上前来。作势就要扯去我头上遮掩的纱帽。
独孤梦岚哪里会让他近身,一手挡开,另掌就劈了过去。我本以为司徒会避开退让,但是没想到他却硬生生的要用胸膛去接那看似不清的一掌,另手已经来揭我的纱帽。
“不要——”我出声的同时,下意识的去隔独孤梦岚那一掌。但是只阻去了一部分的力道,那一掌还是拍在了司徒的胸膛上,司徒一口鲜血当即喷出,带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纱帽,往后退出几丈之远……
后退间,司徒的眼睛却未离开过我的脸。我惊讶之于,看着那前刻充满期待的眸子划过失望,心脏跟着幕的一痛,那一掌仿若是拍在了我的心口上。那写满痛楚凝望我的眼神,仿若也凝结住了我的视线,以至我的眸光也跟着他无法移开,久久的与他相望。
“司徒……”南宫奔至司徒面前,然后探看了下他的伤势,接着一起望着我。眸光里也是分明的失望,但是也多了丝怀疑。
见司徒未在有动作,独孤梦岚也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又拉住我,准备离开。而我此时的心里是无比的混乱,不知如何思考,那只一眼对望的感觉为何如此震撼?
“猪!是你吗?”因这喊声我幕的一愣,脚步因此愣住。回头又望了眼那司徒,看见那方才失望的眸里又升起了一丝期待。而我只是回望他,不知为何心里的感觉,竟因他此时哀绝的眼神而跟着疼痛。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无从回答,是不是把我认错成了谁?我不叫“猪”啊,这人是在骂我吗?可那眼神不像啊……最后我只有满含歉意的回头,随着独孤梦岚离开。
然后又生出了排斥的心里,想要不动声色的把手腕,从独孤梦岚的手中挣脱。独孤梦岚却握得的更紧,甚至握痛了我的手。我不明所以,不觉奇怪起了他今天的举止。虽然我一向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他对我一直是不变的温柔呵护。
一步步的离开,也该是走出那司徒与南宫的视线了。但是,我的心随着这越来越拉开的距离,渐渐的升起一丝莫名的期待,期待,下刻他又追上来——理智有在问我:可是追上来又能怎样?
心里又开始混乱……不知今日心中突然一下,被塞进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情感与思绪,堵的我心口闷闷的难受。
我不知道我们用了多久的时间,抵达了出都郡后的别院。我又开始处于失忆后的那种混沌状态,安静的吃完冥月准备的晚膳,又接过她手里递来说是滋补身体的药碗。
“冥月,你帮我准备下,我想沐浴……”我唇贴着药碗轻声对冥月道。
“是,姑娘——”说着冥月并无离去的意思,而是转首探头望向厢房的门口。我趁机将那灰褐色的药汁,往旁边的盆栽里一倒。然后又快速的将碗口贴回唇边,底朝冥月转回来的目光,稍微慢慢抬起碗身,做出饮尽的样子。又安静的将碗放回桌上。
冥月望了眼那见底的药碗,这才放心的对我道:“姑娘,您先等着,我去叫人准备下沐浴用的水。”
“嗯,你去吧。”我轻声允诺,然后望着冥月离去。待她离开厢房,带上房门,我这才回头。深望了眼那倒药的盆栽,虽然此刻的思绪开始混沌,但模糊间一个不甚清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喝了无数次的这个药,里面有神曲、百合等一些安神的药材……
我并未曾有很深的失眠过,也未对任何人提过,我睡前会假寐很久。因为调息间,就算冥月魅影在我身侧,以她们的内力修为,并不能觉察我的真实情况。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给我服安神的药?
倾身向那盆栽,我嗅闻了下那被倒进去的药汁。加上刚才沾口的感觉,估算了下药的浓度分量。若我方才喝下这些药材,再有两刻不到的光景,我便该入眠了。看来冥月不是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虽然现在我的混沌感愈烈了,但是思绪都跟着心底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运转,让眼前的这件事情越发清晰……
那药我未喝,努力平复一大堆不断往心口里挤的,莫名杂乱东西。我慢慢的走近床沿,然后闭幕躺了上去,等待下刻回来的冥月,或者还有其他的谁……